冷，刺进骨髓的冷。
黑，让人绝望的黑。
偌大的房间，只有一把石椅，宋景山双手双脚被束在石椅上，一点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他只知道，他现在很饿，很冷，很害怕，全身上下都酸痛无比……
他喊过，哭过，闹过，可是就像是石头扔进了大海里，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忽然，石门微微启动，刺眼的光线从门外面射进来，他眨了眨眼，忍住刺痛朝光亮处看去。
那是一个极其高大的身影，逆着光线，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释放出的森然寒意。
“宋太医，我们又见面了。”那人淡淡说道。
声音冰冷至极，带着主宰一切的强势。
是他！
宋景山苦笑，终究，还是逃不掉么？
屋子里的油灯被点亮，一方桌椅摆到了宋景山的对面，萧钰淡然坐下。下人迅速将热茶和糕点放到了桌上。
茶香袭人，是他喜欢的老君眉，糕点图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凤云轩。
“咕噜咕噜……”宋景山的肚子狠狠滚动了两下。
“皇，皇上……”
萧钰端起茶，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宋太医可还记得朕之前所说的那句禅言？”
“老臣愚钝。”
对萧钰抓他过来的原因，宋景山心里隐隐有猜测。
“不记得没关系，朕记得就行。天道循环，自有因果相论，机缘孽缘，从来报应不爽。”萧钰淡淡道，“眼下，就是你的报应之时。宋大人，你是自己交代，还是等我让你交代？”
冰冷的话，让人有种如坠冰窖的错觉。
“交，交代什么？”宋景山装起了糊涂。
他怎么敢讲出实情！
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一家老小出京逃亡。
萧钰放下茶盏，身上的凛冽不减，“宋大人，看来你是选择第二条了。朕今日特意过来审问，可不是这么好糊弄的。”
萧钰抬起手。
“啊——”倏地，一声男子的惨叫传了进来。
是他的长子。
宋景山身子猛地抖了一下，连声求饶，“老臣不知，老臣不知啊，皇上……老臣愚钝……”
萧钰摇摇头，脸上闪过几分失望，“宋大人如此不配合，朕也无奈啊。”
宋景山正欲再求情，又是一声惨叫传来，比方才更加凄厉。
“啊——”
“放了……”宋景山话还为说完，那边已经没了声响。
“你，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宋景山惊惧不已，已然忘了对面坐着的人是皇上，用了“你”这样的字眼。
萧钰没有回答宋景山的话，而是继续道，“宋大人，你一共有三子一女，孙辈共有两人。你有六次机会，请好好把握。”
放心，朕有的是耐心，和你慢慢玩。
“放了他们，皇上，求求你，放了他们……”
萧钰眸中的失望更甚，“你没有讲条件的资格。”
手一抬，又是一声惨叫。
这一次，是他的长孙。
“不！”宋景山拼命扑腾起来，可是身子却被石椅束缚住，根本挣脱不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