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全揣着明白装糊涂,又提议道,“既然不能杀,那就试试和解,人活一世,追求的无非钱财、美人、权势、声望……给他想要的不就得了。”
“老夫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两方矛盾由来已久,不是想和解就能和解的呀。”
王明全皱了皱眉,问,“敢问是何矛盾呀?”
顾延鹤犹豫了下,也不怕揭丑了,说,“那豪强原是乡长,家有良田千顷,颇有财富,家中只有独子,族亲念着两家门当户对,其子敦厚忠义,便寻思结个儿女亲家,一番走动成了事,未曾想家里姑娘竟然宫寒不孕。”
“人家是独子啊。”王明全忍不住看顾国公了,这哪里是结亲,结仇还差不多吧。
“我侄女跟她爹商量,准备在族里寻个姑娘当贵妾,那家一声不吭,抬了一表亲做二房。我侄女自知理亏,也没说什么,哪知,二房姨太进门三月,孕期竟已半年!仗着得宠,处处给我侄女气受。我侄女也是个烈性的,寻个由头责罚了那位,也没多折腾,就跪了几个时辰。哪知,她身子弱,竟流了孩子。那家以七出之由将顾家姑娘给休弃了。”
王明全指尖在桌面点了点,“顾氏有错在先,直接休弃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吧。”
贸然休妻,顾家其他姑娘还要嫁人吗?
“可不是。”
顾国公说得详细,王明全对这故事也起了几分兴致,忙问,“后面呢,这事儿怎么解决的?”
“我族亲咽不下这口气,便跟二女婿合谋使了个计策,谋夺那人乡长之位,将他赶至他处。那豪强自是不干,这不,得了妻弟支持又官复原职,把顾家二女婿好一番折腾,两家几番争斗,大打出手,还差点闹出人命,眼见消停不了,我族亲这才慌了,给我来信求援。”
王明全脑子转了转,大概听明白了顾延鹤说的,两方相争,顾家理亏在先,仗势欺人在后,闹大了也无半点歉意,如今弄得收不了场。
差不多是这样,顾家先是跟萧风烈结亲,把萧风烈、卫家、先皇得罪了个遍,先帝死后,新皇登基,这位没想过收敛,跟新皇效忠,反而扶持崔浩然上位,跟萧钰唱起了对台戏。
理清楚了事,王明全忽然就很想问顾延鹤了,所以,你顾家是多疯多想不开,才会跟皇帝往死了磕?老爹磕完儿子继续磕,嫌日子过得太顺遂舒坦,人为制造一点挫折跟磨难?
那话咋说来着,胳膊再强也拧不过大腿,皇帝再废柴无用,一道圣旨下来,你除了接旨就只剩下造反这一条路了。若不然,崔浩然称帝之心昭然若揭,明面上不还是尊着敬着椅子上那位?
“这就有些难办了。”王明全说。
“老夫也是头疼得很。”顾延鹤道,“要不,也不会麻烦小友了。”
王明全站了起来,连声说不敢当。
和顾延鹤称兄道弟,他活腻歪了不成!
王明全着急撇清关系的模样,让顾延鹤有些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