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人明言。”
“崔后身世,想必你也听说了。”刑安跟何广说,“泗水李氏族人找到了京城,小李氏十几年前就死了。崔后是鬼医之女,生母不详,崔浩然受鬼医恩惠,答应教养皇后十五年,如今十五之期已过,皇后也该认祖归宗了。”
何广点点头道,“听说了。今早皇上下令更改宗案来着,听说崔相跟鬼医同宗不同族,皇后身世还与前朝有关。”
也就是放当下了,要早几十年,哪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说前朝?
这事儿虽然有些扯,但大家伙心里还是信的。
崔嫣医术不凡,前有云中鹤以琴定身份,后有族亲慕容柏和泗水李氏族人指证,且慕容柏手里还有当年托孤血书。怎么看金华殿那位都是鬼医后人,跟崔浩然无关。
不过话又说回来,崔浩然也挺憋屈的,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说没就没了。最要命的是,李氏族人还状告崔浩然跟贼匪勾结。所以,相爷这会儿不光没了女儿,还涉嫌谋害李乡绅一家,加之隐瞒崔嫣身世,要是萧钰追究,都能按欺君定罪了。
就算萧钰肯放过,李家那罪名要落实,崔浩然的仕途也算到头了。如此忘恩负义的小人,怎能为相?
刑安道,“崔浩然财狼之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何广立刻站了起来。
崔相财狼之心,可他只是分管不到千人的禁卫军小头目。而且,手底下这些人还未必都肯听他的。
“你急什么,老夫这不跟你商议嘛。”刑安抬了抬手,唤道,“你过来,我跟你说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金华殿,八十高龄的礼亲王跟崔嫣请示完宗案、宗谱修改细节,起身告退了,崔嫣吩咐苏长生跟王嬷嬷两人相送。
人走后崔嫣再也端不住了,捶了捶挺得太久有些酸胀的腰肢,说,“这么冷的天,难为礼亲王一把年纪,也难为我了。”
他讲话基本自顾自讲,轮到她,说三遍这位也不一定听得明白。
好在,折腾半日,总算把事情办妥了。
从此以后,她跟相府便再无关系了。
青荷上前给崔嫣揉肩,问道,“娘娘,你的身世不是年前就有眉目了吗,怎现在才改宗案?”
“别揉肩了,给我捶捶腰,都快断了。”崔嫣顿了顿,解释道,“我出身相府,这是众所周知的,世人都当我是崔浩然的女儿,要推翻这个深入人心的观念,必要的铺垫还是需要的。
打个比方,白芷跟你说咱对面的湖里闹水鬼,你肯定不信吧。但是,今天王嬷嬷跟你说,她昨晚路过时听到了莫名的惨叫声,殿里不少宫人都附和,说他们也听过。明天来个道士说这宫里不干净,你心里肯定怕了吧。再隔三差五闹点人命,这湖里有水鬼不成‘事实’了?”
青荷给崔嫣捶腰的手顿了下,她现在就觉得很吓人好不,忙跟崔嫣求饶,“娘娘,奴婢胆小,咱别说这个了行不?”
怎扯着扯着扯鬼身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