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神灵的境界。”
周源睁开眼，努力适应着此刻的状态。
他的原本境界还是半圣境界，可因为一体双魂的缘故，被桃仙给共享成了如今的境界。
只要桃仙还活着，且愿意位格共享，他就能一直拥有这个境界。
可若是桃仙陨落，则他会被打回原形。
严格来说，他只有使用权，却没有归属权。
“多么熟悉的感觉啊。”
周源舒服的嘶了一声。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曾经在地球的时候，靠着塔灵的意念降临，他也短暂的享受过神灵的视角。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分钟，且恢复伤势用了两年时间。
那一战，他以一己之力镇压了凌霄天庭的一个千户营，足有上万人。
那时的他境界太低，并不知道自己被塔灵给提升到了什么地步，只是感觉当时的自己很强。
而如今他的高度已经超越曾经，才终于明白塔灵对自己的提升到了什么层次。
不是神灵，只是半神大圆满。
“塔灵毕竟不是真正的神灵，对于凡人的提升远没有现在的桃仙给我带来的提升恐怖。”
如此看来，神器虽然相当于另类的神灵，可终究不是真正的神灵。
此时的周源心念一动，就改变了周身的法则，五行之力挥撒，地水火风紊乱，各种元素本源在他的神识范围内清晰显现，且正在被改变。
火不在热，水不在柔。
“言出法随。”
这就是神灵最恐怖的位格权柄。
这也是神灵能够碾压低境界的主要力量。
神灵之下顺从法则，神灵则是扭曲法则。
曾经曙光教会与凌霄天庭最后一站，阿道夫就是凭着言出法随，只是短短两句话，就将数十亿天兵天将镇杀，绝了天庭所有人的反抗心思，也彻底断了凌霄天庭的根。
那一战之前，凌霄天庭拳镇万界，目无余子，甚至敢向神挥刀。
那一战之后，曙光教会所过之处，诸天臣服。
那一战让整个后世都明白一个道理，绝对的境界面前，数量再多也不堪一击。
此时的周源正沉浸在这种骤然强大的力量面前，他甚至有一瞬间觉得这个梦不醒也行。
直到一道清冷的声音将他从这种迷醉状态拉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
周源睁开眼，只见成神之后的桃仙正面色冷漠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眼神冷冽，直入人心。
“什么？”
周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阵茫然。
见周源发愣，桃仙眼神更冷了，再一次发问：
“成神之后我顺着因果推演，发现你我之因果并非血脉。所以你不是我胞弟，你到底是谁？”
被发现了？
周源一阵沉默。
“我的胞弟，死了吗？”
突然桃仙面色有些激动，眼中也闪过一丝情绪。
那是仇恨，以及一点点不知所措的茫然。
周源不知作何回答，只能继续沉默。
桃仙最后自嘲一笑：“之前你没有血脉传承，你说自己是神帝转世，我还当你玩笑。那时我就该想到，你必然是老怪物转世，只是可怜我那胞弟，还未出世就陨落。”
“我从未想过，你我的因果竟是如此。”
桃仙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眼中甚至落了泪。
一面是杀弟之仇，一面又是同心同德，心里认可乃至崇拜的另一个自己。
之前她虽然口口声声叫周源小老弟，其实那只是她的自尊心作祟。
她心里一直将周源当成哥哥，特别是在第一次面对元磁仙人三尊神灵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恐惧，无力，茫然无措。
是周源主动站出来去接触对方，化解危机，那一刻她感觉周源的存在就是她的勇气。
对方的临危不乱，对方的冷静，对方的智慧...
她第一次觉得智慧比实力重要。
只要对方在自己身后，哪怕他弱不禁风，也能给自己面对一切的勇气。
可现实怎么会这么残酷？
这个真相几乎让她窒息。
她几次想要出手将周源镇杀，却始终下不去手。
见对方落泪，周源有些不知所措。
他没想到自己居然就这么暴露了。
更没想到那从未面世的倒霉鬼，在桃仙心里居然有这么重要。
“对不起。”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抚对方，只能上前两步来到桃仙身前，柔声道：
“我的命掌握在你手中，如果你想报仇，现在就可以动手。”
“你以为我不会吗？”
桃仙的呼吸都急促起来，眼中爆发一道寒芒，顿时周源感觉自己的境界开始快速下滑，瞬间跌落神灵的境界。
“罢了，只能放弃这一世了。”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周源心中暗叹，心中已经决定放弃。
反正他此时是梦回远古，放弃一世并不会有多大损失，最多就是白忙活这么久。
可这时他却感觉自己的境界又在快速上升，不由有些茫然。
“你...”
只见桃仙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眼中隐隐还有一丝期待。
“在你心中，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听到这话周源沉默了下来。
“当成了什么？”
一个梦境中的路人？
还是一体双魂的至亲兄妹？
“我不知道。”良久周源摇了摇头，实话实说。
“为何当初不把我一块杀了？”桃仙又问。
周源深吸口气，继续摇头，没有说话。
不说他当时没有那个能力与想法，而且他也根本没想到这颗蟠桃树会有意识。
他甚至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是未来的周源还是桃仙的另一半灵魂。
周源的回答让桃仙面色一白，不自觉的后退两步，随即凄惨一笑。
最后她深深看了一眼周源，转身离开。
“有时候知道太多也是一种不辛，你好自为之。”
周源伸了伸手却终究没有张口挽留，良久之后叹息一声。
“这该死的命运。”
不知过去多久，风恒来到周源身边，一脸八卦之色。
显然他一直在关注周源这边。
“自己也会跟自己吵架？道友真是个妙人。”
他眼中好奇之色几乎忍不住，可是最后却硬生生的忍住了。
周源无语的看过来。
之前还是小友，如今就是道友了。
没有管对方，周源默默回到了画舫之上。
“拜见前辈。”
整个画舫上的风家侍卫皆恭敬的对着周源行礼，眼神满是羡慕之色。
就连风旻此时也拘谨了许多，一脸纠结，硬着头皮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前辈。
修炼界达者为先，此时的周源已经成神，他却不敢再托大。
而且他看向周源的目光还有着懵。
这就成神了？
刚刚还是一劫半神啊。
“风老弟不日也将成神，倒是无须如此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