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被他家公子的彪悍给惊到了,就连张卯也是一愣。
张卯反应过来,唇角勾起一抹轻漫的笑意,将衣服拉上遮住肩膀,“没想到公子竟是这般热情。”
阿卿一脸无语,如果目光能杀人,面前这个女人早就死了不下千百次了。
张卯却是不在意笑了笑额,冲着呆愣在一旁的小水吩咐道,“漠北气候干燥,容易上火,找个时间去厨房里替你家公子要几杯祛火的茶,看他最近火气不小。”
阿卿强压着怒意,眯起眼,“不是说有军情商议,军师不用去吗?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路同我说笑。”
“哎呀!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张卯伸手敲了敲脑门,恍然摇头,“果然美色误事!告辞告辞!”
“你!”
女子勾起唇坏坏一笑,转身朝着大营方向走。
这登徒子!
逮着机会就不放过嘴上占他便宜!
阿卿气得跺脚,却忽然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笑。他黑着脸色侧头看向捂嘴偷笑的小水,出声问道,“你笑什么?”
小水清了清嗓子,语气轻快道,“小水只是觉得这张军师人十分有趣,感觉公子同她在一起相处时,整个人都变得鲜活了起来。”
阿卿闻言眯起眼,“胆子肥了?连你都敢拿我来取乐了是吧?”
小水连忙收了笑意,肃着脸,“奴不敢。”
主仆二人正朝回走。
前面突然急匆匆跑来一个士兵,见阿卿和小水从萧静营帐所在的方向走来,连忙出声询问道,“公子,少将军和军师她们在吗?”
小水回答,“她们去主营那边了,怎么了?”
“两几天救回来的百姓里,其中有一个得了病,好像快不行了。”士兵神色焦急说着,指了指不远处草棚角落里躺在地上的一道身影。
看身形好像是个男子。
旁边还有一个四五十的中年男人在旁守着,见到阿卿他们走了过来,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起身冲人点了点头,憨厚的脸上露出有些局促的笑意。
昏迷的男人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身上一袭普通布衫裙,看身姿应当是个美人。只是脸上被散乱的头发遮了大半,露出的剩下半张脸上有一道从眉角延伸到下颌处的细长伤疤。
伤疤看起来好像是前不久造成的,上面已然结了暗红色的血痂,让原本来起来长得还不错的小半边脸上变得有些狰狞。
“地上躺着的是你什么人?”小水询问道。
男人闻言连忙摆手,“不不,我不认识他,这人跟我们一起被漠北抓的时候身子就不要太好,就一直顺带照顾了下。”
那男人一身细皮能肉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养出来的,漠北气候又恶劣,他这娇生惯养的身子自然是经不得几番折腾。
阿卿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经过时漫不经心朝地上扫了一眼,忽得身形一怔,又折返了回来蹲下身,伸手将遮挡在男子脸上的发丝拨开来。
另外半张脸上沾满泥土,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阿卿抬起眼,小水见状立即会意,掏出手帕沾了水在男子脸上擦拭了起来。
手绢下随着那白玉般的皮肤一寸寸显现,很快那半张脸清晰地呈现在几人面前,绝美精致,那士兵和男人见状呼吸都窒了一瞬,她们见到阿卿时已是觉得满眼惊艳,却没想到地上躺着的这个竟然和他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这般如画中走出的人,像她们这样层次的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见到一次,没想到竟在一天的时间里,同时遇见了两个。
阿卿“啧”了一声。
真是阴魂不散,没想到到这里都能遇见他。
“把他带回我那里,找军医给他瞧瞧,千万别让人死了。”阿卿站起身子吩咐道。
“这……”
阿卿脚步一顿,见那士兵未动,挑眉道,“怎么?”
士兵有些为难。
这次救回来的百姓留下或者送走都是需要经过将军她们允许的,谁都知道粮食和药材对于行军打仗的重要性,若没有上头的允许,谁敢私自给别人用上?
这位公子因为是老将军带过来的人,所以她们才对他礼遇,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私自做主军中的事情。
阿卿似乎瞧出她的顾虑,出声道,“小水,把人先带回去,将军那边我去说。”
“是,公子。”
主营里军中几个为首的将领都为坐在桌前,萧山将手里的信件放在桌上,沉声道,“这是凤都最新送来的消息,三皇女率兵前来支援,想来这几日就应该要到了。”
话音落下,她对面的副将不满拍桌站起身子,“她娘的!早干嘛去了!咱们在这里跟那些蛮子打了这大半年,她们没说支援,这会眼瞅着就差最后一座北风城了,她们倒是假惺惺带着人来搞这些面子功夫!”
“就是!要不是老将军主动请命来支援,大伙可能早就被围杀在这里了,哪还能有如今的胜利?这迟来的支援,咱不要也罢。”
其他人纷纷出声符合,想起之前九死一生的局面,皆是一脸愤慨。
萧静出声询问道,“祖母,孙儿斗胆问一句,三皇女此次支援是否奉了皇命?”
这问题一出口。
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其他人不知道为何少将军会突然在此时问这种问题,如果不是圣上下旨,那些养尊处优的皇亲国戚,谁会主动来这?
然而这个问题的答案在萧山摇头说没有的时候,彻底陷入了一片诡异的静谧。萧静皱起眉头,没有再说话。
所有人下意识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又说不出道不明这种违和的感觉。
阿卿到了主营的时候,军情已经商议完毕,其他人都相继散去,只留下了萧山萧静还有张卯三人在里面。
他目光不经意瞧见那快速消失在主营后的瘦小身影,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丝兴味。
萧山将张卯新布置的军事图妥善收起放进一个带锁的木箱里,后续的作战有了明确的目标后,她眉头愁色顿时消散不少。
“张军师,关于刚才信件上说的事,你怎么看?”她转过身看向张卯问道。
张卯轻蔑笑了一声,“三皇女带兵前来却是不假,但是究竟时是否为了支援咱们,就尚未可知了。”
傍晚,随着渐渐暗下的天色,山间挂起大风。寒风掀起主营的门帘,女子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的沙盘歪头沉思,细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敲打在桌面上。
阿卿整个人如雷般击中呆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