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桐在逸尘轩用完晚膳才打道回府,
姑苏暮衍亲自下的厨,没想到这些年不见,他的厨艺竟然如今精进,比起皇宫里的御厨毫不逊色,
原本对姑苏暮衍还存了几分戒心的泽月,此时却是满脸惊喜,“古人都说君子远庖厨,却没想到国师大人竟然肯为陛下洗手作羹汤,这份情谊,让微臣觉十分感动”,
叶清桐面上淡淡一笑,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方才姑苏暮衍也同她讲了这个阵法的破解之法,原来是一个“智”字,他说这个阵法是所有阵法的始源,也是她生命的始源,根据史书记载的情况,当时的女帝是病逝,
史书记载的却是十分可笑,把泽兑女帝描述成了一个祸世妖孽,说是她假意投诚就是为了凭借美色祸害七国,因此遭到世人的诟骂,
叶清桐自嘲的笑了笑,看来史书还真的不能尽信,她想到了药王谷的司徒瑞上次见到她叫她妖女这件事,难道也跟这个有关?
难道是有人知道了她与七大门派恩怨的始源,并把这一切罪责都归咎于她,继而为报先祖之仇,群起而诛之?
如果真的是这样,叶清桐还挺佩服这个人的,为了对付她这么煞费苦心,
难道这个人是玉临风?
叶清桐看了看没见到泽星,于是随口问了一句,“泽星呢?”
“她去找巳央去了,去了那么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泽月只是随口抱怨了一句,却让叶清桐猛地一惊,
她问:“找巳央?”
泽星点了点头,
叶清桐觉得或许也是自己多虑了,这皇宫之中戒备森严——
只是,玉临风根本不是寻常人,
越是这样想,叶清桐心里越是不安,她立即吩咐道:“去巳央那里把泽星大人找回来,就说孤王找她有事”,
原本也没什么,可一旦想到这里去了,叶清桐心里就更加不安,她顿了顿,道:“算了,孤王亲自去”,
说完,便朝着巳央的住处走去,
泽月提着裙子跟在她身后,因着有些偏胖,跑起来自然是气喘吁吁的,“陛下,等等微臣”,
叶清桐走了一段路,突然停了下来,她的视线落在一旁,泽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看到了一个玉佩,看上去有些眼熟,她急急的走上去拾了起来,仔细的看了看,道:“这是泽星的”,
叶清桐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她转身吩咐道:“去把国师一起叫过来”,
那边泽星还在喃喃低语:“这泽星也是的,走路急匆匆的干什么,连玉佩都掉了”,
叶清桐见过这个玉佩,她身边随侍的几个女官都有,这么重要的东西,泽星一定不会随意丢弃,除非她真的出事了!
为了证实,她加快了步子朝着巳央住的地方赶去,还没走到,就看到巳央急匆匆的从另外一边赶过来,叶清桐尚未开口,那边巳央已经行了礼,抢先一步开口道:“上官大人不见了”,
上官清婉?
巳央说着,将手中的布块双手呈递到叶清桐面前,
这块布的边缘不齐整,看得出来是有人从一副上撕下来的,在布上还沾染着一些血渍,看到这块布,叶清桐觉得胸口处紧的难受,难道上官清婉也出事了?
泽月接过布块打开一看,顿时震惊不已,这是一封血书,上面就写了四个字,泽星出事,落款上官。
当时应当是上官清婉情急之下来不及找纸笔,只好在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再咬破手指以血为墨,留下此书。
叶清桐胸口处炸裂般的痛,怒骂了一声,“传令,不惜以一切代价一定要找到泽星和上官清婉”,
“陛下,稍安勿躁”,远处姑苏暮衍的声音传来,让叶清桐烦躁的心情稍稍平缓了些,可一想到她们可能出事了,叶清桐还是没办法继续淡定,
姑苏暮衍看了一眼慕容玉竹,慕容玉竹做了一个手势,接着原本他们带来的人四处散开,开始找线索,
不一会,一个侍从一处墙脚处找到一些燃尽的香灰,慕容玉竹赶过去用手指沾了一些香灰放在鼻前闻了闻,接着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姑苏暮衍欲言又止,
姑苏暮衍道:“但说无妨”,
慕容玉竹只好答道:“像是药王谷的七魂香,此香与其他香的不同,必须事先饮下七魂水,才会中此毒”,
“果然如此”,姑苏暮衍黑眸中一片严肃之色,缓缓道:“我早就猜到这皇宫之中必有问题,查,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到底是谁在这皇宫之中暗藏眼线”,
姑苏暮衍说着,视线落在了不远处,他又看到了那个女子,之前在叶清桐寝宫门口也遇见过一次,巳央的师父,琉筠。
他特意去查过这个人的底细,却发现她行踪极为飘忽不定,在巳央年幼之时,她长住皇宫悉心教导,只是十年前突然就失踪了,平日里也只是与巳央书信往来,
这太过于蹊跷了,姑苏暮衍想知道的是,她失踪的这十年到底在做什么?
十年,可以做太多事情,十年,甚至人都可以变。
琉筠坦然的迎上姑苏暮衍的视线,朝着他微微颔首一笑,接着走到叶清桐身前,也只是微微颔首,道:“陛下”,
叶清桐此时心急如焚,也没什么心思去理会这个琉筠,只是随意打了个招呼,道:“前辈无需多礼,孤王此时还有要事在身”,
“陛下可是在烦恼泽星大人和上官大人的事情?”琉筠淡淡一笑,毫不避讳的提及了这件事,
不只是叶清桐,就连一旁的姑苏暮衍都感到十分讶异,他眸光沉沉的看着这个琉筠,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点破绽,然而她神色从容、眸光沉静,看上去坦坦荡荡,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阴险算计,尤其是她那双眼睛,纯澈、干净,她整个人透出的气质是出尘脱俗的,
琉筠无视一众人讶异的目光,而是指着慕容玉竹手中的七魂香,道:“泽星大人应当是被玉临风抓走了”,
泽月闻言愣住,她从未听过这个人,眼前这个女道竟然知道?
见众人不语,巳央以为是她们不信,于是上前朝着叶清桐行了个礼,道:“我师父上知天命,下知人事,陛下,我师父——”,
“嗯”,叶清桐看了琉筠一眼,心中对她的怀疑更深,但她相信,这件事,琉筠或许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