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雁一听柳敏诗要化妆,一时也来了兴致,当下也要随柳敏诗一起去,柳敏诗当然欢迎至极。经过一番商议,两女手拉着手,笑嘻嘻地走进了宿舍。
萧贱只道化妆用不了多久,便在宿舍门前的台阶上坐下,静候两女。哪知过了两柱香时间,两女宛如人间蒸发,丝毫无出现的迹象。萧贱生怕两女遭遇不测,刚想进去查看,便见到柳敏诗携手鸿雁从宿舍楼中走出。
萧贱一见两人面目,顿时如五雷轰顶,呆在当场,欲哭无泪。
只见两女脸上红红的涂满胭脂,犹如猴子屁股。眼睑则黑黑的画着眼影,仿佛枭鸠之眼。嘴唇上好像恶作剧一般涂了厚厚一层朱砂,乍看之下还以为两人叼着两根香肠。如此一来,便是萧贱这个粗鄙之人也觉得两人毫无品位,哪里是去化妆,简直是被毁容。
鸿柳二女走到萧贱面前,柳敏诗装出可爱的样子,道:“师傅,怎么样,好看吗?”
萧贱支支吾吾地道:“好看……好看……就是还有些瑕疵,不如让我来稍稍加工一下。”
鸿雁抱怨道:“师傅,你什么品位啊,这样还算有瑕疵,那我们以前不是丑得要跳楼了?而且你是男子,怎会给女子化妆?”
萧贱唯唯诺诺,好劝歹劝,总算将两女说服,领着自己进了柳敏诗房间。那南宫心岚答应过柳敏诗,她所有化妆用品皆可任柳敏诗自取,刚才两女化妆用得便是南宫心岚之物。
萧贱以往经常给尸体易容化妆,颇有一番心得。特别是给女尸所画妆容得到大众好评,那玩偶练霓裳以及萧府丫鬟便是明证。此次给活人化妆竟也得心应手,只见他手脚迅捷,节拍分明,先用清水洗去糟粕,接着寥寥几笔便将两女勾勒得如仙女下凡,艳光四射。
萧贱细细看着两女面容,只见鸿雁略施粉黛,柳眉红唇,真个如嫦娥仙子,随时会奔月而去。而柳敏诗则肌肤白里透红,双目晶莹剔透,犹如水晶娃娃,让人一见便欲抱在怀中,好好疼爱。看了半天,萧贱自觉十分满意。
“好了!”萧贱拍了拍手,长出一口气,接着拿来镜子,问两女道:“如何,为师手艺还可以吧?”
“凑活吧!比我们之前差一些。不过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走吧。”鸿雁蹙眉道。柳敏诗在一旁频频点头,对鸿雁表示赞同。
萧贱闻言脱力,几欲晕倒,心中哀叹两徒品位,好不容易用手在桌上撑住,叹息道:“好吧,我们快走。再不走为师就走不动了。”
三人刚要出门,鸿雁瞥见桌上两碗毒汤,心中一动,从南宫心岚房中取来铜水壶,将毒汤向其中倒了一些,盖上盖子,藏于柳敏诗床下,拟留作证据,剩余毒汤则尽数泼于茅房内。
三人叫来马车,驶过十余个街口,停在了明炎道场附近,萧贱付了银两,打发了车夫。随后三人缓缓向道场走去。
萧贱走到门口,对着看门家丁说道:“这位小哥,劳驾你通报一下张卉心,说萧贱求见。”
那家丁听他直呼明尊姓名,霎时吓得面色惨白,急急忙忙便往院中而去。过不多时令狐九剑快步走出,拱手道:“萧居士,久等了,明尊在客厅等你。”说罢,转过身去,一路当先,将萧贱三人领到一装饰阔气的大屋前,微一拱手,转身离去。
鸿雁以寄灵显化探查,发现方圆数十丈内并无陷阱,也无人埋伏,估计众人已得张卉心严令不得打扰。向萧贱点了点头,三人随即举步跨入那大屋。
一进此屋,便看见张卉心坐在主位的花梨木椅子上,身着丝绸火红长袍,涂着眼影,轻抿朱唇,也是经过了一番妆束,不过显然化妆之术远超鸿柳二人,整个人显得高贵大方,不沾凡尘。她一见萧贱三人,立马起身相迎,敛衽道:“萧居士,小女这厢有礼了。”接着看了一眼萧贱身后,语气迟疑地道:“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天仙般的美女莫非是玉仙宫宫主,鸿雁仙子?”
鸿雁微微一笑,道:“明尊您贵人事忙,江湖小事从不放在眼里。敝女早已卸任,现为闲云野鹤之身,一心跟着我师修行。”
张卉心颇感惊讶,深深鞠了一躬,道:“仙子不着眼于功名利禄,超凡脱俗,令人佩服至极。”
跟着又看着柳敏诗,踌躇道:“这位散财童子般水灵的小美女……莫非是萧居士与鸿雁仙子的孩子……?”
柳敏诗本来打算闷声发财,不让张卉心认出自己,听她如此一说,立时气往上冲,喝道:“张卉心,你莫要血口喷人,污我师傅师姐名声,我便是昨日将你打落在地的正牌明尊,你若不服,我们再来打过。”
萧贱与鸿雁两人对望一眼,脸上露出笑意。心想张卉心随口乱猜,竟也能猜出两人关系。
张卉心听柳敏诗此言,大惊失色,细细打量之下,果然见柳敏诗与昨日那蒙面人身形相仿。再仔细一看她的双目,竟然也是虚无之眼。当下深深拜倒,颤声道:“大贤当前,还请教我至阳焚净练成之法,救小女性命!”
柳敏诗本拟与她动手,哪知她竟来了这一出,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接话。
过了许久,见张卉心长拜不起,叹了口气道:“好啦好啦,我们此次前来正是要共同商议个办法,帮你解决体内阴毒。”她本是直来直去,嘴硬心软的性子,见张卉心楚楚可怜,心底稍稍原谅了她一些。
张卉心闻言大喜,抬起头,望着萧贱说道:“萧居士,此话当真?”
萧贱沉吟道:“我们的确有这个打算,不过想请你立下誓言,从此以后再也不滥杀无辜,不背信弃义,不残害忠良。”
张卉心当下起身站起,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色敛容,一手捂心,一手指天,说道:“小女张卉心在此指天发誓,从今以后再也不造杀孽,便是一只蚂蚁也不踩死,吃素而不沾荤腥。对师长尊重,对朋友义气,绝不违背誓言。同时对忠良之人要向对父母一样敬爱。如若有违此誓,便让我堕入无边地狱,任野兽恶鬼啃食我身,日日不歇,永无宁日。”
萧贱见她所下誓言如此惨烈,也是暗自心惊。忽然鸿雁声音自萧贱耳中传来,道:“萧郎,听其语气心跳,不似作伪。而且斩钉截铁,极为坚决,应该可以相信她。”
萧贱听了鸿雁此话,不禁想起当时鸿雁想要拜师,自己要她立誓,她扭扭捏捏,经过几番考虑才答应自己。与张卉心实有云泥之别。想到此处,心中一阵甜蜜,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向鸿雁点了点头。
鸿雁见状,走到张卉心身前,道:“明尊,我这便要以寄灵显化之术探查你体内情况,请你放松,如有任何不适请告知于我,莫要运功相抗,以免伤及你我真灵。”
张卉心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鸿雁仙子,莫要客气,请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