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墨接了谢瑜的命令已经在前往偈州的路上。为什么是偈州,而没有具体的位置,侍墨也没有去问。
因为谢瑜说是让他走最近的路前往偈州外,届时邬玉年自然会找上门来,然后一同来这里。
侍墨一向以谢瑜为大,素来听谢瑜的话,自然不会多问多想,谢瑜说什么就是什么。
侍墨累死了好几匹好马连夜赶到了偈州外,他怕时间来不及,所以一直未睡也没有休息。即使到了偈州外,也不敢休息怕错过了邬玉年前来的时间。
而宋怀毓这边儿,她带了少夷和幼辛在山林周围找找有没有清澈的湖水什么的,好洗个澡。幸好的是很快就找到了。
此时夜幕降临,而这里男子只有谢瑜和崔弗,宋怀毓自然非常放心。
湖面上有萤火舞动,照亮了整个湖面,这副景象让宋怀毓想起了陵川的淮珠湖。
为了宋怀毓的安全着想,少夷先脱了衣服直接跳进了湖里,她仔细观察过后才对宋怀毓点了点头,“姑娘,这湖水十分清澈,湖里也很安全。”
宋怀毓点头,然后三人都在湖里。
幼辛突然道,“我们这是不是叫鸳鸯浴呀?”
少夷道,“不是,两个人的才叫鸳鸯浴。”
“哦。”幼辛似懂非懂的点头,“那姑娘和姑爷洗过鸳鸯浴吗?”
宋怀毓朝幼辛翻了翻眼皮,“好好洗你的,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萤火在少夷沉静的面庞上跳跃着,“姑娘,这一路上真的要一直带着崔弗,甚至送他回家吗?崔弗是一个不稳定的存在,我担心。”
“不然呢?我可是已经答应送他回家了,我自然要守信用。”宋怀毓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眸子微垂,“你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有你们在,崔弗哪怕是想搞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何况还有谢瑜在,崔弗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待着,只要做了什么小动作,都会被谢瑜发现。
而且宋怀毓并不觉得崔弗能有什么小心眼,他很纯良。
知道宛惊鸿真的要死的时候,崔弗还好难过来着。所以宋怀毓并不觉得崔弗这样的人,会做出什么坏事来。
宋怀毓她们洗好澡返回的时候,崔弗已经睡熟了,谢瑜正靠在一棵树旁无聊的转着玉扇。瞧见她的时候眼睛一亮,收了玉扇。
少夷和幼辛眼观鼻鼻观心的退到一旁去了,给他们小两口让出空间来。
谢瑜眨了眨眼睛,抱上了宋怀毓的胳膊,“七七,你怎么可以趁我们不注意溜了呢?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了。”
宋怀毓的神色一顿,谢瑜发现她不在后肯定要找她的。而看谢瑜方才百无聊赖的靠在树旁转着玉扇,明显是在等她。
而等她,无非就是因为,知道她会回来,知道她去干了什么。
“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虽然说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宋怀毓的心情还是很复杂。若是谢瑜从一开始什么也没有看到,待一切安定下来,她会毫不犹豫的离谢瑜而去。
可如今,她在谢瑜面前,可谓是坦诚相待,让她心里竟然泛起了一丝羞愧。
谢瑜挑眉一笑,“七七指的是什么?”
宋怀毓席地而坐,今晚她倒是不怎么困。她望着天上的弦月,“谢瑜,你为什么偏偏来找我?其实你有很多选择的不是吗?”
氏家大族不止只有宋谢两氏,哪怕如此,宋家里的嫡女也不止她一个。相比起来,宋怀鹭也是不错的选择。
虽然宋怀鹭有婚约在身,可是依照谢瑜的手段,未必就不能截胡。
谢瑜坐在她旁边,将头靠在了宋怀毓的肩上,声音喑哑,“七七,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不信。”
谢瑜眯起了眼,“正如先前一直同你所说的,我选择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心里的女子一直一直,永远都会是你。”
除了那一件事,他可以对她毫无隐瞒,在她面前他也可以卸下一切伪装。这与宋怀毓好坏与否无关,与她的身份地位也无关。
正因为喜欢,所以喜欢。
“七七,我喜欢你,所以对你付出全部信任,想每时每刻都待在你身边,哪怕只是像现下这样抱着胳膊。我也想同你说很多很多的废话,哪怕会令你十分无语。”谢瑜捏着她的下颌,将她的脸转向自己,“七七,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是真的喜欢你呢?”
谢瑜的脸近在咫尺,宋怀毓可以清晰的看到他的瞳孔里倒映着的自己,也可以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声。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宋怀毓的神情怔了一怔。
她是从来没有想过谢瑜真的会喜欢自己,哪怕谢瑜说过再多次,哪怕有那么一桩交易。
忽然宋怀毓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起来,她怕输,她怕自己输得一败涂地,怕自己的真心到了送到谢瑜手里的那一天会被无情的践踏。
她的确是怕,怕自己还没有那么无所畏惧。
“七七,你我如今是夫妻,天下人皆知。我永远,不会放你离开我身边。”
这就是谢瑜费尽心思要和宋怀毓成婚的原因,只要有这一纸婚书,宋怀毓就永远是他的妻子。天下人眼中,谢瑜的妻子,谢府的二少夫人。
不管是什么拙劣卑贱的手段,只要能将宋怀毓绑在自己身边,在谢瑜眼里,那就是好手段。
宋怀毓同谢瑜静静对视,“为什么是我?”
“喜欢是没有理由的,等某一天你喜欢上了一个人,你就会明白的。”
宋怀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可是她仍然想不明白,谢瑜为什么就会这样喜欢自己了。难道年幼时的针锋相对里,只有她一人是认真的吗?
看着眼前与年幼时判若两人的谢瑜,宋怀毓心里微微颤了颤,“谢瑜。”
“我在。”谢瑜轻轻应答。
“到了禾泉,我们圆房吧。”
谢瑜眯起了眼睛,看起来十分高兴,“七七是不是喜欢我了?”
“没有。”宋怀毓起身回车架睡觉,“只是尽一下作为你的妻子的义务。”
“口是心非。”谢瑜笑着看见宋怀毓的身影没入车架里,然后笑容收了回来,望着车架怔怔的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