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小七二人只好将就着订了一间房住下。这间客栈虽是镇子里最大的,但跟落花楼之流相比肯定有所不如,客房里只有一套桌椅,一张仅仅能容二人抵足而眠的小床罢了。
所幸床上有两层褥子,白小七见状取下一层,铺在地上道:“我在这将就一宿,你上床吧。”
白蓦然心里很是不好意思,但又说不出自己睡地上的话来,低头道:“那你要是睡得不习惯,就跟我说哦。”
白小七暗笑道:“跟你说了然后呢,是你下来睡,还是我俩一起去床上挤挤?”说道:“没事的,我从小睡惯了地上,就算铺一层稻草照样睡得舒服。”白蓦然这才点点头,往床上去了。
就这样,二人凑合了一夜,第二天醒来时白小七只觉得腰背酸痛。原来这时候天气见凉,皖宁城附近的气候又比白小七老家潮湿很多,再加上他睡在地上,更是湿气入体。若非这几个月来白小七勤练武艺,体魄已经比以往强健不少,恐怕今天想直起腰来都难了。
反观白蓦然这一觉睡得倒香,白小七起床时她还兀自赖床未醒。左右还早,白小七也懒得叫她,就由着白蓦然继续睡,自己向店小二要了盆温水洗脸。店小二还记得这两位客官昨晚就想要吃饭,因此一早准备好了吃食,虽是粗茶淡饭,但看起来也算是可口。白小七一高兴,便赏了一两银子给那小二,店小二接过钱千恩万谢的去了,白小七却想到:“唉,放在以前,赏给别人银钱这事,我是想也不敢想的。”
又有个声音道:“是啊,不过我看你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
“灵霄姑娘,你终于说话啦?”白小七喜道:“好久没跟你聊聊天,我都不习惯了。”
灵霄啧啧道:“你有什么不习惯的,每天跟这小娘皮打情骂俏,我看是早就把我给忘了。”
白小七笑道:“你又吃醋了,当初跟花楹在一起时你也是这样说的。”
“放你娘的屁,老娘能吃什么醋?”灵霄道:“我是恨铁不成钢,你空有多少机会,连一个都没能把握住。我说白小七,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白小七岂会不知道灵霄所言何事,脸一红道:“灵霄姑娘你别瞎说,你开我跟花楹的玩笑也就罢了,我跟白蓦然只是同路,又有什么机会好把握的?”
昨夜睡觉时,白小七把剑匣解下抱在了怀里,现在那剑匣还放在地上。只见那剑匣之中散发出一阵雾气,渐渐凝聚成形,灵霄的身影出现在了白蓦然的床前,指着白蓦然的脸道:“你看看这张脸蛋,再看看这身段,你可是个男人诶!”
白小七下意识的顺着灵霄手指的方向看去,见白蓦然睡姿憨态可掬,不由得吞了吞水。白蓦然睡相不好,被子已经被她踢到了床下,她睡梦中感到天气寒冷,又找不到被子,整个人已经缩成了一团。灵霄道:“你看她冻成这样,还不帮她盖好被子?”
白小七之所以被冻得腰疼,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床上只有一条被子,他昨夜只能和衣而眠。听见灵霄这么说,白小七想到:“是啊,若她着了凉,岂不是也要跟我一样腰疼,那可真是麻烦。”于是捡起被子,双手撑着往白蓦然身上盖去。
好巧不巧,就在白小七把被子放在她肩头的时候,白蓦然正好睁开了双眼。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愣在当场,白小七道:“我……”话音刚响起,就被白蓦然飞起一脚,直接蹬了出去。
在此之前,灵霄早就化成一缕青烟,回到了剑里。
白小七本就背疼,又被白蓦然踢了一脚,更是雪上加霜,倒在地上道:“我只是帮你盖个被子,你至于踢我这么狠么?”
“盖被子……”白蓦然反应过激,自己也很后悔,兀自逞强道:“盖被子需要贴的这么近么?”
“我胳膊就这么长,不然还能怎么办?”白小七捂着肚子站起,心里颇为委屈,嘟囔道:“得了得了,以后我再也不招你就是了。”
白蓦然坐起身来道:“这也不怪我啊,谁让你那天……你那天……”说到这里,白蓦然脸一红,已是说不下去了。白小七想起自己曾不受控制的轻薄了对方,心中怒意稍减道:“算了,来吃饭吧,都快凉了。”
二人不尴不尬的吃了早饭,白小七在心中连连埋怨灵霄,若非灵霄出主意,他又怎会闲着没事去给人家盖被?灵霄却很是不以为然道:“你这小子真是不解风情,小妮子愣了半天才踢你,已经给足了你面子了。当时你若是趁着她还没反应过来,合身压了上去……”说到这里,白小七忙道:“住口住口,你嘴里就没半句好话!”
白蓦然吃过饭,忙着洗漱打扮,倒也没注意到白小七失态的样子。
一切都收拾妥当,二人就往皖宁城去了。此时距离会试还有两个多月,白小七想起自己已经很久不曾温习,心中不禁惴惴。凭他的学识,考个秀才虽是够了,但会试比乡试难了何止千倍万倍?偏偏白蓦然进了城后小女生的性子一起,拉着白小七东跑西颠,哪儿有时间留给他温习功课?白小七心道:“再不找些事给她做,我这两个月就不用干别的了。”于是拉住白蓦然道:“你不是说皖宁城里有白灵教的分舵么,怎么还不趁着这几天去那分舵调查一番?”
经他一提醒,白蓦然才想起此行的正事来,脸红道:“我……我这不是在找呢么!”之后果然不再乱跑,而是一边走一边在角落里四处找寻,想找到白灵教弟子留下的暗号。
到最后,白蓦然没能找到暗号,白小七却看见了两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向白蓦然道:“你看看那是不是白灵教的?”
白灵教中只要求弟子穿白色衣服,却不规定款式,因此白蓦然也拿不定主意。见那两个女子走进了一家赌坊,白蓦然心念一动道:“走,咱们也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