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的起因只是一件小事。
一名年轻的女人端着一杯热水经过时,被一名中年男人撞到。那杯滚烫的水就洒到了靠着过道坐着的一位老人身上。现在正是盛夏,老人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热水一浇上去,立刻就红了一片。看着就触目惊心。
年轻女人摔倒前倒是扶住了一旁椅背,只是脚也扭了一下,疼得“嘶”了一声。
而那个撞到人的中年男人,却恍然未觉的样子,仍然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老人的儿子不干了。赶紧叫妻子拿着凉水给老人冲冲,自己则直接拦住了男人。他一把揪住了中年男人的领子,骂道:“你没长眼睛啊!”
中年男人却没给他一点反应,连挣扎都没有。一双无焦距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老人的儿子。
老人的儿子一看他“目中无人”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是蹭蹭蹭地往上涨,他怒吼道:“怎么,撞了人还不道歉?你以为这世界上的路都是为你们家开的啊!”
中年男人这回终于把目光对准了他,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面部表情开始变得痛苦,扭曲,似乎极力地在压抑着什么。
老人的儿子见这幅样子,心里嘀咕“这人莫不是有什么病吧!”,这么想着,只觉得晦气。
那边他的妻子也说道:“老公,爸这里烫得都有些起泡了,你看看怎么办?”
他转头看去,发现父亲的胳膊上果然被烫出了几个打泡,老人脸上也露出痛苦的神情。
众人也都听见了他妻子的话,担忧地看向老人。
“快快快!我正好带了瓶酱油,赶紧给老人敷上!”“我这里有干净的纱布,医用的,用这个擦!”周围的好心人,赶紧拿出东西给他妻子递了过去。
在众人都盯着老人的时候,没人发现,那个中年男人的脸上的表情愈加痛苦。双眼也泛出一丝血红,露出一抹嗜血的表情。
儿子担心自己父亲,也不愿再和这人纠缠,就准备放开对方的衣领。没想到,就在这时,男人突然伸出手臂掐住了他的脖子。那力气之大,几乎要将他的脖子掐断。周围的乘客一见事情不好,赶紧上前搭救。也有机灵的立刻跑去找乘警和乘务员。乘务员来得快一些,和众人一起去掰男人的手。
没想到这中年男人看着并不健壮,力气却很大。几个男人都没压制住他,还被他甩了下来。老人的儿子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眼见着出气多入气少了。
中年男人的手终于被掰开,众人将老人的儿子救了下来。老人的儿子瘫坐在椅子上,捂着自己的脖子,只觉得好像从鬼门关走过一趟似的。喉咙部位剧烈地疼痛,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
此时乘警也赶了过来。
看着这周围一片乱,乘警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将实情说了个大概。乘警便和一旁的乘务员说道:“去广播问问,车上有没有医生。”
老人那边还好,只是烫伤。只是他这边看着老人的儿子好像喉咙受到了损伤,即使被救了下来,情况也不算好。
乘警疏散了周围的人群,看着被众人压制住,带走了还不断挣扎,犹似困兽的中年男人。
去看热闹的学生也就看到这里回来了。
“你说那人会不会这里有毛病啊!”一个女生说着比划着自己的头部。
“很有可能啊!他刚才那样子,就跟个精神吧似的。”去看热闹的一个男生附和道。
“那一家人真是无妄之灾。”另一人唏嘘道。
“可不是么,碰上了这么一个疯子。”
何若辛听着几人的谈话,看了一眼事情发生的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过了一会儿,乘务员带着一个长相斯文的男人过来,喊道:“让一下,让医生过去。”
这回没有周围人的阻挡,何若辛看清了这名医生的长相。被带来的医生年纪很轻,看起来像是个医学院的学生。他身材颀长,但是看着并不瘦弱,手里拎一个医药箱,走到了老人的儿子身旁,开始检查。
何若辛坐在那里看不见医生干净利落的手法,不过他看见了那个医药箱。那个医药箱体积不小,很少有人会随身带着这么大的一样东西,即便他是个医生。
何若辛摇摇头,又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也许这医生只是碰巧带着了吧!听那边的动静就知道,老人的儿子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何若辛也收回了目光。
列车上的这一插曲也就算过去了,大家谈论了几句也就都放下。离何若辛他们下车还有不到两个小时。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另一边乘警对着他带回的这个男人犯了愁。
这男人一看就精神不正常,尤其那双阴冷嗜血的眼睛,连他看了都觉得心里瘆的慌。被铐在铁杆上,还不断地挣扎,带着手腕上的手铐发出哗啦啦地响声。
正当他犯愁的时候,乘务员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那年轻男人一看被铐住的中年男人就喊了一声:“师父!”然后跑了过去。
可惜神智不清的男人根本认不出他来,只对着他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乘警问道:“他是谁?”
乘务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说他是那个袭击人的徒弟。我就把他带来了。”
乘警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俩交谈完回头时,正好看见年轻男人从兜里拿出一张黄色的纸,上面有一些红色的弯弯曲曲地图案。他拿着那张符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他这是干什么?不会要贴在那人脑门上吧?”乘务员一头雾水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乘警看着年轻男人动作,和乘务员开玩笑道:“那个男人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是中邪了。”
乘务员瞪了他一眼说道:“别瞎说!”
那边年轻男人真的如乘务员想的那样将符直接贴在了中年男人的头上。那个中年男人在符贴到脑门的一刹那,就动作一顿,晕了过去。
年轻男人松了一口气,也没顾上擦额头上的汗,而是扶着晕过去的中年男人说道:“这位警察,我师父晕过去了,能换个地方吗?”
乘警和乘务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刚才那一幕,直到听见年轻人的话才反应过来。
那个男人已经晕过去了,自然不适合再拷在那里,乘警将手铐打开和年轻人一起给中年男人换了个椅子坐着。不过手铐并没有取下,而是换了个位置继续铐着。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现,他刚才好像直接按照那个年轻人的意思去做了。若是他刚才有什么歹意……
这般想着,乘警感觉后背出了一层的冷汗。
年轻人看着依旧锁着的手铐,面色不悦,他直接对着乘警说道:“到了下一站我们就下车。把手铐打开,这样吊着我师父会不舒服。”
被人直接这么命令的乘警脸色也不好看,他说道:“不行,我们有规定……”
“别和我提那些规定。”年轻人不耐地甩了甩手,说道:“我师父哪是你们能这样对待的!赶紧给我打开,否则你就别在这里干了!我说到做到!”
面对年轻人的嚣张,乘警更是眼睛要喷出火来,不过当他看着年轻人拿出的一个证件,就不得不萎了。
这是一个军官证,他打开一看,那个中年男人竟然是上校的级别。
“那他也犯了故意伤害的罪,那边的受害人还等着交代。”乘警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不就是赔偿么。”年轻人脸色也有些苍白,刚才催动那张符他也很吃力,但是还是不得不解决这里的事情。
“这是赔偿款,”年轻人直接拿出支票,刷刷刷地写了起来,“这些肯定是够了,再多就是他们讹诈。我师父也是在执行部队任务时受的伤,他要是真去告,还指不定谁赢呢!拿去给他们吧!”
乘警见年轻人还算讲理,接过了支票,痛快地将手铐打开。
……
何若辛他们下了车后,就打车到了事先定好的酒店。
“这酒店看起来真豪华!”难得没黏在“心上人”身边的刘天时站在何若辛身边说道。
何若辛看了眼酒店门口标志上的几颗星,说了句:“还行吧!”
“知道你大少爷见多识广!”刘天时开玩笑地说道:“走吧,进去吧!”
另几个同学看到这里也有几分打怵。毕竟大多数人都来自普通家庭,不一定都能支付得起这里的消费。
只见领队的一个男生,名叫的魏子扬的男生说道:“不用担心,我有这家的打折卡,打折后和一般的酒店差不多。”
大家听到他的话,都变得开心起来。立刻都拉着行李往这家名叫隆巴特的酒店里面走。
安排好住宿后,何若辛仍然和刘天时住在一个屋。其余人也大多这样,既是为了安全,也是为了互相能有个照应。
在房间内休整了一会儿后,就有人来敲门,刘天时正在冲澡,何若辛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徐川,他冲着何若辛笑笑说道:“他们说附近有一条小吃街,想在那里解决晚饭,你们去不去?”
何若辛说道:“好,不过得等一会儿,天时在冲澡。进来等会儿。”
“不用着急,”徐川走了进来,说道:“那些女生换好衣服还要等一会儿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何若辛发现徐川不仅是个旅游爱好者,去过不少地方。而且还是个登山爱好者,一些人迹罕至的地方,例如何若辛想去的大兴安岭的原始森林,还有西藏高原连牧民都很少涉足的地方他都去过。
何若辛对这个世界了解的还是太少,这里即使和上一世的再相近,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例如世界最高的山峰不是珠穆朗玛峰,也不在天、朝,而是在欧洲。同样,天、朝在世界的地位也和他上一世时的不一样,已经能和米国抗衡,甚至有反超的趋势。
何若辛和徐川正聊着的时候,刘天时也洗完出来了。两人等他换好衣服后就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