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城已失，大军正在退守，但我橘州也放开了募兵条件。”
钱墨在前方踱步，走来走去。
“将原本的州军、州营，改为正式的军营，即扩大州、营内的人数份额，一营增加到五都，一军增加到五营，每一都内，也增加队伍数量，增加人数。”
白霄早有预料。
军营亦有差距。
州军、州营不过是地方军队，属于看守地方的小型兵力，倘若遇到土匪、难民造反等小事，就是州军营自行出手。
在常态情况下，州军不过千人，州营不过三四百人，便是要维护一州情况了。
当然，也有军州，是专门给一路之地安放军马的地方，这一军便有三四千人，一营便是近乎千人，才是真正的战时编制。
如今前方悦城失守，大军后退，位于后方的橘州也逐渐从粮草等中转站，变成预备守军，自然要想办法扩招军力。
这样扩招的军力士兵，大多数良莠不齐，甚至还有全然不懂战法的民夫存在，不似最初的镇守精锐，每一个士兵好歹都会点武道。
钱墨说话间，看了钱华后面的白霄一眼。
却没有多提及一句话。
如果白霄南归的功劳属实，再加上六品实力，足以成为一个都头。
如今军营扩招，钱墨手里将有三个都头的空缺，按照常理，理应让白霄上位。
但他只看了一眼。
钱墨又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钱华身上：“小华，前线吃紧，要我等不仅扩招，并要在扩招之后，凑齐两个编制营的士兵，赶往前线作战。”
钱华脸色微变：“大……大哥，你该不会是想说……”
“军营里你该叫我什么？”
“指挥使大人！”钱华赶紧道，说话却哆嗦起来，“你要让我去前线？”
钱墨没有直接回答，微微点头，却让他神色骇然，两腿颤颤，几乎都要站不稳了。
“小华，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钱墨喝道，“州内军族，皆有派人，我钱家如果不派人，那就是犯了大不韪，所以你必须去。”
“为什么是我？堂哥他们不也……”
钱墨打断了他的抱怨：“我已经说好了，你带的一都只作为后勤，也就是打扫战场，不会正面迎敌。”
即便如此，钱华还是畏畏缩缩的样子。
钱墨只能叹气。
这一件事，他心中一紧下了决定，绝对不允许钱华反驳。
这既是答应其他家族的条件，又能锻炼到钱华这个懦弱的小弟。
一直到出发之前，钱华都在发抖。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白霄，还有白霄身后的那些老兵。
相比起其他士兵的迷茫、紧张，这些人非常镇静，甚至可以说是平和。
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名为恐惧的情绪，不过是作为后勤打扫战场的一支，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放松不过的活计了。
“果然还是跟着钱大都头有好运呀！”
“是呀是呀，没想到上了战场，咱们还只是后勤，可以在旁边跑腿。”
一个个的心情十分地放松，根本没有将这次上前线当成一回事。
钱华大着胆子走了过来：“白……白霄，你要保护我的对吧，大哥……指挥使大人让你跟着我，也就是让你保护我的，对吧？”
“战场上刀兵无眼，我不过是区区六品而已，算不了高手。”白霄直白地回答，却是让钱华脸色更加惨白。
不过他并没有发怒。
等到驻扎的时候，他又来到白霄的营帐拜访，带了酒肉，露出讨好的笑容。
什么矛盾、什么面子，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呀！
白霄冷淡地回应：“营中不得饮酒，都头应该知道的。”
“是是是……不喝酒，这是上好的烧鹅，是我专门带来，白队长……咳咳咳，大家都是同袍，一同享用吧！”
只是队长，白霄与麾下士兵住在一个营帐里，这些东西都瞒不过，与其遮遮掩掩，他倒是直接明白地拿出东西来。
白霄只是点头，士兵们便一拥而上，吃着烧鹅，又在嘴里说些夸人的话，这都是他们的本能，反正是动动嘴皮的事情，还能换肉吃。
钱华感觉事情有了着落，却不提及什么照顾的话。
到了第二天驻扎，他又带来肉食，与众人分食。
到了前线，他终于与白霄麾下的士兵们混熟了，这时候再试探几句，便确定了他们的身份，上了前线，白霄这一队人便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这些算计，白霄都不在意。
他仍旧是每日吞服鬼物，进行修炼。
依旧是……
一无所获。
“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何我连一个开头都无法修出，是灭天盟隐瞒了什么吗？”
白霄有些怀疑。
上了战场，他也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是在清扫战场时，抓下一个个鬼物残留。
这正是适合他的职位。
分拣尸体什么的，也面无表情地做着，似乎一切都无足轻重。
“好……好厉害！”
钱华看着地上死相凄惨的尸体，面色泛白，连碰也不敢碰，更何况如白霄这样一个个分拣带去填坑了？
“这就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人吗？”
他怔怔地站着，喃喃自语。
突然。
“杀！”
旁边的树林，突然传来杀声，数道身影冲出，是征兵的埋伏！
他们专门在此等候，杀死清扫战场的士兵，抢走衣物，准备跟着混入城内！
钱华只带来两队人马，总不过五十多人，这里却有两百多人，一时间骇得面无血色。
就连腰上的刀，都忘记拔出来。
当！
危急时刻。
一杆长枪杀来，枪上锋芒毕露，如一只老鹰俯冲而下，轻易挡住攻击，再往前一送。
噗！
血液飞溅。
却是这一枪的锋芒，割开了出手之人的咽喉。
钱华回神，只见白霄快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其他士兵。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