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的风袭来。
少女从黑暗中苏醒,她嘴里干渴的厉害,一个身披斗笠的黑影出现在她的眼眶前。佩洛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神志模糊,只能够看清来者大概的轮廓。
黑暗中有东西递了个苹果,佩洛接过后,轻轻咬了起来,甘甜的果汁弥补身体流失的机能。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呼唤。
“你想要杀死自己的妹妹吗?”
“谁?”
佩洛浑身一震,意识渐渐清晰起来,咯噔一声,苹果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叽声。地板被弄的很脏,早已养成洁癖的佩洛非但没有用手去擦,反而任由果汁朝四周蔓延。
让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那一串熟悉陌生的项链漂浮起来,停留在半空之中,一个响亮的声音传里面传出。
“你想要杀死自己的妹妹吗?亲手拨开她的皮肤,挖出她的心脏。”
“啊~”
佩洛惊叫一声,靠在木柱上的身体连连后退。可是无论她如何倒退,那木柱就仿佛有某种魔力,一直拖着她单薄的身躯。
佩洛惊恐的说道:“你是什么鬼东西,是邪灵吗?”
“不。我是天使。。”
佩洛恢复了点镇定,身体如受惊的小猫,不停颤抖:“不。。你不是天使。天使不会去挖别人的心脏。”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其实我是一只魔灵。已经尘封在项链很多年,是你将我召唤了出来。”
佩洛惊异不定,她似乎心脏被狠狠砸了下,忐忑不安。是她召唤出来的?可这项链的目的是什么?召唤出它,对自己到底有什么企图。。她是幸运还是糟糕?
万千思绪涌入脑海,佩洛不知是喜是悲,她尖叫道:“你想干什么?我不会去杀人的。”
“没有勇气去杀人,却有勇气自杀,你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佩洛的神情呆滞,她低头望了眼手臂上的手腕,嘴里喃喃:“愚蠢。。是啊,我真是愚蠢。我为什么要当她的姐姐。”
“所以,你想好了吗?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是想要杀掉她,查明真相,还是放过她,选择逃避,从而自杀。”
“放过。。。杀掉。。。等等。”
佩洛抬起了头,一双涣散的眸光终于恢复了点精神,问道:“你说什么?查明真相,是什么真相?对了,你是一只魔灵,一定知道些什么?”
少女崩溃的像一个神经病,而躲在项链里的布德恰好料到了这点,这个少女很不简单,或许她体内留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以至于恶毒的后母千方百计想要杀掉她。
要说这里面没有隐情,他实在是不相信的,想要完成他的期待,不帮这位可怜的少女解决问题,是不会赢得长久的忠心。
布德笑了,他恶魔般的声音从项链里传出,吓的佩洛瑟瑟发抖。
“你难道不奇怪吗?我问你,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佩洛安静了点,她回忆道:“我的母亲。。是在我生病的时候死的,她一直陪在我身上。等我醒来,父亲就打了我一巴掌,然后狠狠的将我赶出了家门。他说是我杀掉母亲的。可母亲在死之前,却拉着我的手,希望我能够坚强的活下去,永远离开这里,千万被帮她报仇。”
“是吗?”布德点了点头。
“难道不是我杀的?”佩洛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双手,她是一位天之骄女,从小就懂很多东西,学习了常人终其一生,都难以修炼的辨识术和渊博的知识。
可她的一生被自己毁了,大家都说是她杀了自己的母亲,而自己的母亲拥有狼人的血统,她不信!
佩洛迷茫又悲伤的模样,布德一直看在眼里,他清嗑一声:“你愿意成为我的奴仆吗?只要你愿意,我就帮你一起查明真相。”
佩洛机械的抬头,问道:“真的?”
“没错。这是一份契约,也是一份交易,在查清楚真相后,二十年内,你将对我布德。。效忠。”
一直突如其来的契约从项链里飘飘荡荡飞了出来,落在她的手里。佩洛很聪明,她含着泪水的目光落在契约上打量,看清楚查明真相几个字后,心中忽然燃起了希望。
困扰了数年的心结,仿佛一下子就被打开了,她多么想要证明,不是她杀了母亲,而是另有其人。很快,佩洛饱含愤怒的双手提笔极书,在契约上签下了名字。
“魔灵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查清楚。开棺验尸。”
“啊?”
。。。。。。。。
午后的阳光,是那么强烈。
佩洛走出了木屋,望着庭院里的池水发呆。她摸着口袋里的铜币,有些不知所措。对于亲人的尊敬,她不想打扰已故的母亲,可是血海深仇焉能不报?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佩洛很想知道,可是魔灵的话,又像一个锤子狠狠砸在她脆弱的心房。。除了开馆验尸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不会有好心人告诉她真相的。
佩洛一天没有干活,而是去镇上买了铁锹,还有绳索。放进了准备好的布包里。
直到晚上的时候,被一群恶毒的下人一顿毒打。皮开肉绽,可是少女仿佛已经习以为常。咬着牙,坚强的挺了过去。
她摸了摸胸口的项链,这跟陌生的项链,仿佛是她一切的希望。她想要报仇,这仇恨镇压了几年,终于倾泻出来了。。。是啊,她两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墓碑已经荒凉,石板上刻着模糊的名字,周围杂草丛生,这里是他们家族的边缘,没有人打扫,也没有人会在意。
“母亲。”
佩洛跪在石碑前,含着泪,给墓碑清扫干净,然后重重的磕头,直到将头磕破,她才迷迷糊糊的拿起了铁锹,狠狠擦如泥土之中。
午夜的疯狂让佩洛忘记了性别,有的只有仇恨,如果魔灵说的是实情,那么害死她母亲的很有可能是那个恶毒的后母。所以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容忍仇人的女儿。
恨意无限放大。佩洛忽然想要喝血。喝那对母女的血。等她回过神。墓碑周围早已经被挖空,她机械的丢下铁锹。双手早已鲜血淋漓,麻木的没有知觉。
“请原谅我最后的任性。”
她温暖的双手握着那冰冷的项链,似在进行某种神圣的祷告。然后,她一把将棺木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