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泗口,明军在淮安休整三天后,留下五千,其余人马渡过运河来攻打辰军。正如何胜事先所预料,徐宏基等不起,如果徐州再丢掉徐州的话,崇祯给他的三个月时间收复山东的军令就没法完成了。而且,淮安只是小城,也驻扎不了那么多军队。
面对明军的出击,何胜并不示弱。他留下五千人守淮泗营寨,自己带上剩余的二万七千人马在淮泗五里外与明军迎战。
明军列出中规中矩的左中右三阵,徐宏基自己亲帅中军一万五千,命两员副将各领五千护卫两翼。在两军相距三里外就列阵而行。
对于明军的阵型排布,萧运通过望远镜了然于心中。徐宏基明显是想依靠中军的兵力优势,从中间突破辰军,然后直指指挥将领,意图通打乱辰军指挥后乘乱取胜。这些都不是何胜放在眼里的东西,让何胜忧虑的是明军阵后带着二十部床弩,这玩意对重骑兵都有很强杀伤力的!如果让他们尽情发挥,对密集士兵会造成很大的伤亡!看来,明军在南京还留了不少家底。
想到这里,何胜将决定反其道而行之,自己带七千人带中间,领何康和刘煜各带一万人从两翼包抄。并让自己后阵的五十门火炮调整射程。随着何胜的军令的下达,辰军迅速调整队形和策略。
不过,没等大军压前,萧翠儿带着二百女兵来得何胜面前说道:“夫君!我想和明军的将领战前斗将!挫其锐气!”。
何胜一阵头疼,说道:“好翠儿!大战当前,你别捣乱行不行?”。上次打济宁,萧翠儿的江湖流民式的指挥让刘星大为恼火,这个女人要武艺有武艺,要谋略有谋略,就是玩性太强;辰军上下没人能镇得住。论资历,形意门仅有少数第一代门人能比肩;论是军职,是独领一番的将领;论私人关系,她是何胜的正室夫人,连何胜自己都管不住。
全军上下也只有刘星这个主人才能用军令压得住。因为上次的事情,刘星取消了她对三千青年的领导权。只给她留了二百女兵作为亲兵,让她才安静下来。
萧翠儿眉头一皱,说道:“两军交战,士气第一!以我的女人身份去叫阵,他们一定觉得我好欺负,保管会派出来几个送死的!到时,夫君再挥军掩杀,必能一鼓作气而胜之!”。
何胜闻言也知道是个办法,正面交战死拼的死伤在所难免。如果能杀杀这些南方兵的胆气,确实会事半功倍!只是,拿自己老婆去以身范险,他也不大乐意。别看两个口经常拌嘴,但那是青梅竹马的特性,床头吵架床尾和。何胜还是很体恤萧翠儿的。
萧翠儿眼睛咕噜一转,便翘着嘴角说道:“打过这一场,我说服师兄让你当然打扬州的主将!而且,从这里到扬州城,我就不再闹事,怎么样?”
何胜知道她鬼点子多,这个老婆其实聪明的很,不管是排兵布阵还是临阵的战术谋略能力都不再何胜自己之下。要不然,也不会把大名鼎鼎卢象升给活捉了。
何胜只好伸出手掌与她击掌为约,然后对传令兵说道:“让田文的骑兵靠近到三里外!见到炮声响起就可以冲击明军!”。
......
徐宏基矗立马上,在大军后面遥望着辰军的队列,心里却忧心种种!他本不想现在北上,按他的本意,是想集结了浙江、福建、江西三省的卫所兵马后再集中北上。山东传来消息,说辰军有三十万人了,对此他是不相信;但是,辰军就算没有三十万,至少也有十五万。否则他们不会这么快占据了山东!如果朝廷不下指令催着出兵的话,徐宏基集中江南四省兵力可以筹集十万以上人马,到时的把握就更多了。
关于关外松山大战的事情,现在没个准信。各地纷传的都是小道消息,官方的说法一个都没有。徐宏基也不相信辰军在关外打败清兵。在他看来,这是辰军的障眼法,散布谣言后乘机攻略山东和江淮。
现在明军的兵力与辰军相当,但光看对方行军的队列和整齐如一步伐,就徐宏基让压力倍增!窥一斑而知全豹,见一叶而知秋。徐宏基受于勋戚的限制,担任名誉上的南京镇守国公;虽然平时不怎么带兵,但到底是开国功臣的后裔,家族相传的兵书兵法看了不少;所以,他光看辰军的变阵和步伐的事态,就知道这支军队不好对付!
这是行令禁止的精兵啊!怎么会这样?太祖开国打江山的时候,听说只有三支军队有此风评。一是朱元璋贴上护卫的五千御林军,二是他先祖徐达的三千屡破云元军的重甲军,三是盛国公付友德的一万白甲精骑。现在,这次辰军居然能做到如此训练有素!
就在徐宏基胡思乱想当头,一位女将威风凛凛的带着二百女兵冲动战场前列。这员女将身着银白雪亮的光明铠,头带狮头怒天冠,背后披着猩红大披风,手执七尺的雁翎大长刀。她来到明军阵前两百步距离时,一声怒吼:“来自江南的懦夫们,你们有谁敢与本将单挑一番?”。这道声音通过运气,传遍左右二里距离,使得战场的前进鼓声都为之一窒!连士兵的前进步伐都一下子停了下来。此声大有三国里的猛张飞在长坂坡一声怒吼咆哮的风范!
徐宏基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什么,一个女人来军前调挑战斗将?徐宏基下意识不想理会,这又不是唱戏,玩什么斗将。
可徐宏基低估了武人的血性,徐宏基身边的亲兵头领黄昭义闻言就立即请命出战。可没等徐宏基大营,已经有两个武将从军阵策马而出。
一个身形雄壮的中年汉子,一边策马奔驰,一边吼道:“南京守备副将虚若离在此,反贼还不束手就擒!”。另一个名年轻小将稍远点,就在三百步后等待,武人尊严让他无法去合击一个女人。
萧翠儿见来人已经到五十步前,便策马迎上。“当...”,一刀劈飞这个想虚若离的长枪,错身而过的第二刀反手直接将对方斩落马下!
“还有谁?那边小子,你也来送死吗?”,萧翠儿掉转马头回到原位娇喝道。
那年轻的小将吓得不敢妄动,他认识虚若离,自问武艺比不上对方。结果虚若离被两刀斩首,他上前还不送死!但他也不敢再轻易逃跑,那样太丢不起人了。
“余杭黄昭义,前来讨教!”,这位三十多岁的汉子正是徐宏基的亲兵护卫,他得到徐宏基准许后立即前来应战。
萧翠儿眯着眼睛打量这位姓黄的武将,感觉一些不同!此人策马前来不紧不慢,两脚踏马镫,腰背挺拔稳健,骑马如蹲坐!这是个有武学传承的武将!
不过,萧翠儿没有胆怯,反而兴致勃勃!在形意门内找不到对手,刘星这个变态她不敢自讨苦吃。何胜是她自己丈夫,偶尔欺负就行了,天天欺负就有碍夫妻感情了。萧运又常年带兵,又是她亲哥哥。剩下一个刘诚神龙见首不见尾,想打架也找不着。好不容易听说刘斌也突破到暗劲,结果人家刚入门坎,与她交手不到十招就认输了!。
见对方是个强手,萧翠儿不敢轻敌,也渐渐的策马提速向敌将迎去。
黄昭义在二十步记录时,就两只手臂握枪一挥,然后以双脚控马,一副人马合一的向前冲刺。
萧翠儿也在这个瞬间挽起起两圈的刀花,让雁翎刀的力道到达最佳状态时,将暗劲注入刀身对着来敌迎头一刀劈过去。
“当”一声巨响,黄昭义虎口崩裂两手臂一阵发麻,他以骑术相助,通过战马的奔驰卸掉一部分力道。如此,这才能缓过劲来勉强用枪杆抵挡萧翠儿的反手第二刀。但是挡住了第二刀后,胸口血气翻腾,两眼有点发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