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严重打击齐少康的人,就是被关进同这个房间的都指挥使姚牡和都御史钱载两人。刚开始,这两位夕日的下属还礼敬相待;可三五天后,这两人对他开始爱理不理。再过半个月后,那位姚牡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居然从他这个曾经的上官手里抢面饼吃!齐少康是一个文弱书生,哪里是这个带兵的武将对手,几次反抗之后,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伤。
像他们这样的情形,绝不止一例,其他几个牢房里的官员也有争执厮打的情况。有的是因为食物争夺,有的过去就矛盾,有的生活习性不合;总之,这一切在监狱的压抑环境下,将他们人性丑陋的一面全部爆发出来。
对于这些官老爷们的丑态,负责看管辰军士兵视若无睹,只有不是致死的打斗,他们都不以理会。辰军的将士都是穷苦人家出身的人,对这些官老爷真没什么好感。至于监狱里原先关押的那些重犯,他们发现自己的日子过滋润起来;首先,吃的不再过去粗粮残羹,有米饭或者面饼了;其次,每天周围官老爷们的矛盾戏码,在他们眼里就是休闲娱乐。
二个月后的这一天,监狱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打斗声。紧跟着,一队陌生的人马冲进大牢里,为首的一个硕壮汉子进入牢里就问道:“巡抚齐大人何在?都御史钱大人何在?”。
齐少康到底是当过封疆大吏的人,遇到此情况,察觉到外面有异动,便起身说道:“这位壮士,你是何人?”。
那汉子打量几眼,便说道:“您就是齐大人吧,请跟随我离开,我家大人正率领着众多义士拔乱反正”。说着,他就叫人取过斧头,直接砍断了牢房门栓。时间紧急,他们也来不及找什么钥匙了。
见到有人劫牢房救人,其他的官员们也争先恐后的喊道:“这位壮士,请将我们牢房也打开。老夫布政司...”。
这群人也不拒绝,带走了巡抚、都御使、都指挥使三个大员后,也依次将这些的带走。不过,对于那些原本就关在牢里的重囚犯的诉求,他们就没有理会。
等到这群人带着众多官员出了地牢,冲出外面的大院来到街上时,发现四周被辰军包围了。一队队士兵张弓引箭,处于待发状态。为首汉子环视一遍,发现至少有五百人以上的辰军包围了此地。而林家大管家林奉节和他的二百多人庄丁已经倒在地上,他们尸体的箭矢诉说了他们的死法。
一位辰军将领排众而出说道:“诸位还不束手就擒,否则,地上这些人就是榜样”。
这些原明朝官员们见到地上的死尸,吓得脸色发白,不少人说道:“将军误会了,我们是被挟持而来,并不是主动越狱...“。
那汉子见身后的官员的墙头草态度,露出鄙夷的神色;他神情挣扎了片刻后,对身后的众人说道:“众位大人稍安勿躁!我们林老爷在带着众义士攻打城南的大营,只要放出被关押的军士,就能立定乾坤!”。言罢,他指挥家丁准备退回监狱的大院里固守。
辰军的将领见他们还不死心,便下令道:“放箭,杀无赦!”。
在辰军的箭雨的屠杀之下,最终能退回大院的人数不过三十多人;包括带头劫狱的壮汉在内,其他的人均数死于箭下。那些胡天喊道求饶的官员们也不例外。不管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突发的暴乱让原济南城的官员死于非命。原本,刘星打算局势安定后,放他们这些旧朝官员回乡,结果全栽倒这次风波里。
剩下退回大院的人,也没坚持多久,随着辰军士兵开入大院,除了几个机灵的跪地求饶外,其余的人也死于平叛之中。
......
济南城内,林家家主林盛元、钱家家主钱开运,韩家家主韩慕修三人带着一千多庄丁和两个地方帮会的人马冲击了军营。
可当他们冲击营地时,发现原本已经在五天前调离的辰军大部人马整整齐齐的站在大营里,面对这些叛乱之众。辰军的箭矢直接将他们放倒一大半。
剩下的人一看,便知道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他们反应过来,准备调头逃窜,却被军营外两支埋伏多时的骑兵团团包围。三个大家族的当家人,全部被一网打尽;一想到行动失败的后果,这些人都面如死灰。
高毅和萧运护拥着新任的山东巡抚项常,从外围步入的场中。没等三个家族的当家人人发话,地方帮会的帮众们率先丢弃兵器,纷纷蹲地投降;紧跟着,那些家丁也陆陆续续弃械投降。
萧运向项常点头致意后,对将士下令道:“将这些人全部押入俘虏大营,等候处置”。他和高毅两人今天请项常来此,是让这位政务官员适应斗争的残酷性。毕竟,杀人的事情,军队可以快刀斩乱麻;但处置和安抚地方治安的事情,还需要巡抚衙门擦尾巴。
这时,钱家的家主钱开运突然跪地求饶道:“萧将军,我们钱家是一时糊涂,听信了林家的挑唆才犯下此罪。还请萧将军禀告辰王,钱家愿献出七成的财产抵罪”。
萧运不屑地说道:“钱家主,你弄错了一件事:当你们拿起兵器叛乱的时刻,你们家族的嫡系成员就是死罪。辰王有令,凡是在明知我军安民之策,又故意反叛者,诛灭三族!至于你钱家的家产,会一文不少的搬进府库里。这个不用你操心!”。
“你们这些盲目听信挑唆的家丁从犯,则发配矿山劳改三年,三年内无恶迹者,可卸甲归田!”。
钱开运听到这话,顿时口吐白沫,像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其他两家也心如死灰。唯有那些家丁和帮众,听到捡回了一条命,心里稍微放下心来。
项常看着这些人的窝囊之态,感叹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还不是你们的贪心作怪”。
二天后,济南府和山东全省发出公文告示,济南林家钱家韩家叛乱,被抄家灭族。三家的嫡系子弟,除了年纪不满八岁的幼童,年过七十的老人,还有孕妇外,其余尽数斩首弃市于城门外。
在同一时期内,青州刘家严家两家带领家丁聚众攻打军营,企图作乱被剿灭。胶州连家袭击府衙失手后被剿灭。聊城,彭家韦家联系河北官军,并勾结地方帮会冲击军营,同样剿灭。这些家族的举动失败后,和济南三家一样被抄家灭族。
一时间,辰军在山东境内掀起一阵血色风波,以强势姿态警告所有有异心的家族。
平明百姓都无所谓,反正辰军主政山东没给他们带来什么负担和麻烦,反而降低了他们赋税。只有那些心有不甘的官宦士绅家族,从过去牢骚不满,变成了惶恐不安。他们日夜担心,蛮不讲理的辰军冲进他们家里,将他们像狗一样拖出去杀掉。
文人贵族其实就是这种德性,当政者对他们好说歹说的,他们反而觉得当政者欠他们似的,都觉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等到别人把刀子架在他么脖子,用鲜血和人头展示一切时,他们又会变得恭顺的像条狗一样!
傲慢和偏见,贵族的莫名其妙优越感,其实就是空中楼阁的虚幻,只是很多世人看不透罢了。
......
在这次风波过程,有些家族在审时度势方面就强的多,清德章家、济南华家、泰安肖家、登州高家等家族选择第一时间向辰军效忠,并提供了一些消息情报。事后,山东巡抚项常出面公开表彰这些家族,并一一接见了这些家族的掌事者。
如此一来,很多原本处于观望状态的大户、商会巨头纷纷登门求见各地新任的知府老爷,向辰军的政务官员们表忠心和立场。在宋献策和项常的调度之下,这些地方的父母官也一一接纳了他们诚意;在安抚他们同时,接着他们嘴巴放出一条新的政策:天下士农工商,除了官员,其余农人、商人、工匠一律平等;准许这些人中间的有真才实学者加入辰军为官。除此之外,辰军废除了天下贱民的贱籍制度,像打鼓敲锣吹唢呐的乐籍的乐人、青楼的娼妓、各大跑行的帮工劳力,都可以正常拿起书本读书,都可以不分出身名望。只要有才学,有手艺,都可以出仕当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