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庭小区是南城的老旧小区,这里的安保等同于摆设,房屋还不隔音。
沈小落晕晕乎乎躺在床上的时候不仅能听到陆东庭洗澡时传来的流水声,还能听到楼上女人嗯嗯啊啊的声音。
其实楼上这样的戏码隔三差五就会上演一次,沈小落独自一人租住在这里虽然觉得这噪音在半夜三更的时候很是影响她休息,但也不至于像今晚这样愤慨到想骂娘。
当陆东庭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进卧室,沈小落就更是坐不住了,因为那女人开始越发的张狂,一边呻吟还一边尖叫着一些露骨的话语。
声音太过于刺耳,沈小落不可能当做听不见,她从被子缝里偷摸着看向陆东庭,刚好又撞见陆东庭看向她的那道讳莫如深的目光。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楼上在做着不可描述的运动。
沈小落的脸一下就红了,她稍微沉默了片刻,随后翻身起床,“哐”一声就将玻璃窗给关上了。
估计是她这里的动静太大,楼上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女人的尖叫声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沈小落心说,总算是消停了。
陆东庭却冷不丁地问道:“楼上经常这样?”
那是人家的床事,沈小落该去怎么回答呢?是或者不是都是一个很尴尬的话题,于是她将目光落在陆东庭身上,男人此时穿着他上一次放在沈小落衣柜里的家居服。
沈小落便皱起了眉头,并趁机换了一个话题:“你怎么把家居服留在我家里?”
陆东庭低头看了看,随后反问到:“我把它扔了,你给我重新买?”
这是重新买的问题吗?
沈小落坐在床沿边瞪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我想说……”
她想了一下,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她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彻底地带偏了节奏,她现在连自己都想不起来到底想要说什么。
“是衣服不好看?”陆东庭又问。
沈小落:“……?”
啊啊啊,好抓狂!
她要说的不是衣服本身啊。
沈小落气得直接就兜头倒在了身后的床铺上,结果没注意,她的这个动作扯得前胸后背的伤口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撞哪儿了?”陆东庭立即问道。
沈小落呲牙咧嘴:“要你管!”
陆东庭不仅要管,上床之后还将沈小落给强势地圈到了自己怀里:“冬天伤口愈合慢,你自己多注意一点,疼也是自己受着,没人能替你扛。”
沈小落:“……?”
这是安慰的话吗?
怎么听起来这么让人心烦呢?
沈小落试图将陆东庭从自己身边推开,但她推了半晌,陆东庭依旧是纹丝不动,沈小落正气急的时候,楼上那女人又开始作妖了。
对方先是“咯咯”地娇笑,笑完之后女人问道:“还来啊?”
男人:“来。”
女人开始大声地笑骂:“死鬼,你的精力可真好。”
男人的语气明显带着得意:“好不好,试了才知道。”
沈小落猛地就看向了身旁的陆东庭,楼上两人的对话不就是之前她和陆东庭的对话吗?
而陆东庭也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
楼上此时已经在迫不及待地撞墙了,并且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粗重的喘息声。
沈小落到底是扛不住这种暧昧到了极致的气氛,她又挣脱不了陆东庭对她的束缚,于是,她只能在男人的怀里勉强转了个身来背对着他。
总算是不用面对面,尴尬还是要稍微少一些。
沈小落想,如果再将卧室的灯关了,那就更好了。
结果她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啪!”
陆东庭伸手就摁灭了床头的台灯,卧室里瞬间陷入了到了昏暗的状态。
沈小落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陆东庭却突然在她耳畔沉声问到:“沈小落,你有没有怪我那晚没有去帝豪找你?”
沈小落:“……?”
这个男人是什么脑回路?
前一秒还在兴致勃勃地偷听人家的床戏,下一秒就扯到了一个很严肃的话题,关键沈小落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她怪他吗?
说实话,当她看到走进来的男人是江少凌而不是陆东庭的时候,她的心里并没有太大的惊喜。
但是,当她在这间出租屋被周雄天和刀疤老五逼入绝境,陆东庭突然破门而入的时候,她的心情一度欢呼雀跃了好久好久。
同样都是被救,但心情相差甚远,沈小落当然明白这其中的缘由,她喜欢陆东庭,所以希望自己在遭遇危险的时候,陆东庭能像一个盖世英雄来救她。
而他那晚却没有在帝豪出现。
不仅如此,她住院的那几天,陆东庭就在隔壁江薇薇的病房,一步之遥的距离,男人也没有踏进过她的病房一步。
真要说不难过,那是骗人的。
但沈小落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陆东庭与她非亲非故,她凭什么要求这个男人对她好啊?
“我为什么要怪你?”沈小落闷闷地反问。
身后的男人再没有开口说话,沈小落也是满腹的心事,半晌之后,她竟然在楼上那对男女的激烈战况中睡了过去。
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陆东庭抬手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虽然还有些烫手,但比之前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
陆东庭低声唤到:“落落。”
沈小落:“……”
陆东庭轻柔地撩起她耳畔的长发,然后在她的肩窝处轻轻地吻了一下。
那是一个虔诚的吻,不带任何的欲。
“对不起……”陆东庭自言自语到,“是我不够好,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楼上女人:“啊啊啊……”
楼上男人“嗷”一声低吼。
华庭这座破旧的老小区总算是归于平静之中。
。
与此同时,南城某单元住宅楼。
方与婳一脸怨怒地将手机“啪”一声砸到了地板上:“关机,关机,又是关机……”
似乎还是不解恨,她又将蜷缩在床头睡觉的一只布偶猫给一脚踹到了床底下,可怜的小猫咪无辜受罪,疼得“喵”一声惨叫,然后一溜烟就逃得无影无踪。
方与婳正在气头上,根本就没察觉到客厅的防盗门已经被两个身形彪悍的男人给悄无声息地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