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那孩子就是您的了。”李渊一副你还不承认的鄙视样,不,已经是不愿去鄙视了,因为对太子的鄙视,次数也已经很多,不差这一次。
“没有!真没有,那孩子不是我的!”杨勇急了,脸都涨得通红,“我射在外面的!”
“……”李渊张大了嘴像是盯怪物一样地盯着他看,从头到脚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遍。
杨勇的脸霎那间红了,就跟晚霞似的,竟然还挺美的。
“看什么看?就知道你不信!”被盯得不耐烦,他粗着嗓音吼回去。
李渊掩着嘴角,以假咳嗽来掩盖他的不自然,“想不到……你醉了还能把持得住……这不应该发生在正常男人身上啊……”
这真是句不怕死的话,果然杨勇被炸毛了,撸袖子站起来,做好干架的姿势道:“难道你试过?”
“咳咳!当然没有,我还是童子身好不好?”
杨勇用李渊之前打量他的眼神会看过去,上上下下地扫了会儿,眼里明明白白写着就你这种长年与男人为伍,不会猛如虎的嘲讽。
“言归正传,我不懂还是为什么你会把持得住,还是在喝了酒的情况下。”
这问题,直击要害,杨勇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想说又欲言又止的样子。李渊对他更加怀疑了,平日里对于男女□□不怎么灵光的脑子在这个时候转得特别的快,直接冒出一句,“你该不会是在做那档子事时还想着其他人吧”这样的话来,于是,眼睁睁看到那张刚恢复正常的俊脸一下子又涨红了。
“莫非是,大嫂?”
李渊断得不错,思来想去,也唯有不被看好的正妃元氏才是最佳怀疑对象。他一开始就晓得杨勇和元氏不合,杨勇极其不待见元氏,而从杨勇口中得知,那正妻是一个爱争风吃醋、胸无点墨的女子,而他与其他四位都是相处融洽的。
如今,他没有让丫鬟怀孕,却生生吞下被扣帽子的闷气,还不得发只能去喝闷酒,做那档子事还能想着其他女子而不愿说,除了元氏还能有谁?
杨勇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连脖子都未能幸免于难。他把脸埋进手掌心,哀嚎,“叔德啊,你的机智让我很为难。”
李渊摸摸鼻子,还真是猜对了。
“……虽然对方只是一个丫鬟,但是兄弟,”他搭着杨勇的肩,语重心长道,“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被你占了便宜不说你还念着其他人占她便宜,这怎么都说不过去啊,万一哪天她扎小人……”
“已经要册封了!”杨勇不耐烦地打断李渊的滔滔不绝。
“册封?!大嫂的意思?”见他无可奈何地点头,李渊思忖了会儿,然后竖起大拇指,赞道,“做得好!”
杨勇无语了,都什么一样的兄弟啊?吃猪食长大的吧?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落井下石。
见他愁眉不展,李渊不再调笑了,说:“其实,要想事情变得简单又不让你吃闷亏,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只要告诉大嫂你没那啥在那丫鬟体内就可以了。”
“怎么可能!”杨勇跳了起来,“那她不就知道我想她这事了?”
这回换李渊无语了。“……你可以把大嫂替换成别的女人啊……反正你那儿也不缺女人……”
对于这计策,杨勇在短暂的晃神后猛地扣手,大笑:“我怎么就没想到?好小子,不错啊,有前途!”
李渊嘴角抽了抽,硬是把那番话给咽了回去。
他不常去东宫,可那次在皇宫大殿上见到舞剑的元氏,他就知道她不一样了。而杨勇的这番言语,他再迟钝也摸着些线索。
一个男人敢在鱼水之欢时还想着其他的女人,若说那女人不在他心里占据重要位置,都是一派胡言、自欺欺人的。
只是他若把这些话说给杨勇听,只会引来他的极力否认,搞不好还会出现一直修书的激烈后果,所以他选择了沉默,也相信以杨勇这种常常流连花丛的风流人,不会不明白的,只是需要时间而已。
在李渊那边用过午膳后,杨勇心情大好地坐着马车回东宫,一回去,他就迫不及待地要去见恪靖,告诉她夏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种,因为他有足够的证据。
赶到凤栖苑,扑了个空,被通知的是她在马场的消息。对于她在马场骑马这事,杨勇很是惊讶,从他和元氏在一起后,他从来不知道元氏会骑马,包括皇家出去狩猎,她也都是拒绝不去的,说是不喜欢马身上的骚味。
听到春苑说她在马场,他怎么能不惊讶?
一路奔到马场,隔着护栏就听到马儿的嘶吼。
女子一头的青丝梳成高耸的马尾,穿赭红色的骑马服,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拿鞭子抽马儿的屁股。她伏低了身子,风儿扬起她头发,发梢被吹得都飞了起来,眼神专注前方,不顾周围所发生的事,那英姿飒爽的姿态,完全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子。
“啊……”杨勇张了张嘴,表情更加惊讶了。
那匹枣红马,不是他花重金买来的吗?性子可烈了,他驯了好久都驯服不了,竟然沦为那女人的坐骑,而且还那么乖地一圈又一圈绕着马场跑,咧开嘴嘶吼着奔跑,那分明就是很开心的样子嘛!
他的疾风啊,杨勇在栅栏外咬指甲。你到底认不认得谁才是你的主人啊?可恶!真的好不甘心呀!
“听说你找,”话语顿了顿,恪靖才脱出那两个字,“臣妾?”
还来不及默哀,他的思绪就被打断。感到光线暗了暗,他抬起头,赫然见到那个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女人此刻正挺直了腰板俯看着他。
“啊……”杨勇呆愣地仰视着她,女人的马尾垂挂而下,风吹来,发梢几乎能扫着他的鼻尖,痒痒的刺刺的。
以前是她仰视他,如今换了个位置,而这样的姿势,还真的很诡异啊。
可神气的是,此刻居高临下的她,竟然很衬她凌冽的气质。心中陡然生出,元氏就该是这样的淡漠而高高在上的感觉。
呸呸呸!什么高高在上?那是用在他父皇身上的好不好?
见杨勇不说话,反而是一副傻愣看她的样子,恪靖变得有些不悦。
她实在不喜欢被人这么直直地盯着。“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什么没什么事?!还有,在本太子面前你怎么可以不下来?成何体统?”杨勇突地跳了起来,宽大的袖子甩了又甩。
什么嘛!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以前不是巴上来的?神气什么?不就是可以驾驭疾风嘛,下次他绝对要把疾风给骗过来,不让这女人得意!
来找茬的……恪靖额角一跳,随即翻身下马。
杨勇盯着她翻下马的样子,心里更加不爽了。疾风是安安静静的,等到恪靖下马了,它都拿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她,还凑过去蹭她的脖子,很是亲密。所以他瞬间有了被抢走真爱的感觉,很想拿鞭子抽疾风的屁股,让它看清谁才是他的主人,谁才是给它好吃好喝好住的主人。
“请问殿下这次来找臣妾是为何事?”
见她低眉顺眼,杨勇这才心情稍微好点起来,他清了下嗓子,说:“本宫这番前来呢,就是为了册封夏花这件事,本宫实实在在告诉你,夏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本宫的。”
暗地里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没什么反应,他继续道:“不管你信不信,本太子当时……咳咳……出外面的。”
恪靖抬头瞅着他,道:“殿下在说什么?声音太轻,臣妾听不见。”
“嗯,就是……出外面的。”
“嗯?”
看到那不明白的表情,杨勇火了,提高了音调吼,“本太子是射出外面的!”
“……”
“……”面对那双明湛的眼,他觉得他是真心混不下去了。在来时的路上还想得好好的要如何如何说,可真到了她面前,瞬间觉得这气势,矮了几分,也不知道为什么。
“殿下,您说笑的吧?要不要找太医来看看?”
“骗你个鬼!”杨勇后退了步,“本太子当时是念着成姬才做了那种……糊涂事的,成姬最近不开心,不让……”
“也就是说,殿下您被成妹妹踢下床,一时□□难耐就对夏花下手了?”
“您还真是……饥不择食啊,王妹妹也好啊,高妹妹呢?”
杨勇晃了晃,阴郁地盯着恪靖。什么叫□□难耐?什么叫饥不择食?要不是寻了这破理由,他才不会这么堵呢!
“殿下,您不会觉得您的逻辑很混乱吗?依臣妾看,您是为了推卸责任才编了这个来骗臣妾吧?殿下,劝您一句,知错就改,还是好男人,就怕错了不改,一错再错。”
“谁告诉你本太子在骗你?”
恪靖故作惊讶,“难道不是吗?殿下放着王妹妹、高妹妹不要,偏偏选择了夏花,还在美酒的刺激下射在外面,殿下,这样的逻辑,也只有您自己骗您自己了,而且那小亭,距离王妹妹那并不长。”
“殿下,错了就是错了,一个老是让别人来给自己擦屁股的男人,别想得到别人的尊重,也别想在众人心中建立威望,只会落个被人耻笑的下场!事成定局,望殿下能好好想想,也对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