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中。
沈然和楚幼跟在王阳的身后。
“所以说，你之前一直没问我关于天灾的详细，是因为你早就决定好了？”
王阳问道。
“废话吗不是。”沈然回道。
难怪这小子活脱脱一副滚刀肉的表现。
王阳摇摇头。
“滴”
一扇金属大门应声打开。
楚幼的眼神立马变得惊讶。
屋内是各种各样的装备，有战刀，穿戴式战甲，机械手套，阵盘以及颜色各异的宝石、纸张档案等等。
全都像是废品一样堆在角落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沈然本能地忽略不看。
可是在其他地方又没发现挂在墙上的珍宝。
“给你两个选择。”
王阳打开房间的灯光，同时说道，“要么你自己随便找三件玩意儿。要么你说清楚情况，然后我给你推荐两个。”
沈然扫了眼堆在那里的小山，“这不一群废品吗。你给我推荐。”
“废品？”
王阳顿时惊讶，“你小子...”
他随便找了下，拿起一个纸质的文档，拭去上面的灰尘，然后丢给沈然。
沈然一看。
这居然是一个二级生命行星的持有证，有效期是两万年。
盖章的图案是五颗星。
“五星联盟？”沈然讶然。
这个logo是现实宇宙中已知最大的势力共同体，由三大宇宙国和两个大型机构所组成。
在盛行丛林法则，混乱动荡的宇宙中稍微具有一点威权。
“原来还真有行星证这种东西？”沈然诧异不已。
王阳有些鄙夷道，“五星联盟还在的吧。”
“还在。”
“那这份合同就有效。再带上一个东西去找他们就能立马拎包入住。只是那个东西我不记得丢到哪里了，好像是个虎头符...”
王阳也对堆在角落里的乱七糟八思索了起来。
沈然再一看，发现光是暴露在外面的就有好几件相同的纸质文件。
都是行星证？
那这可真是家大业大。
除了那种品质极差的行星，大部分星球但凡具有一定价值，售价都在上亿深蓝值以上。
“这把战刀也是好的...”
沈然又拾起一把直刀，刀身如刀片，漆纹是一条条斜线。
叮！
屈指一弹，
刀身发出清脆的响音。
以自己如今的指力，轻易就能弹破钢铁，看来此刀的材料非同一般。
属于是极品品质。
“算了不想了。”
另一边，王阳想不起来干脆转移话题，“你说吧，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打从一开始就有一个目标天灾？还有那个九阶进化者。”
沈然便将自己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减少了大量细节。
听完。
王阳不由地看向沈然，像是木头人一样，
直到过去三息，“所以说，人家莫名其妙拿你当救世主，然后你就莫名其妙真的要救他们？”
“只是一部分原因。”
沈然道。
“牛逼！”
王阳肃然起敬，朝沈然竖起大拇指，“我王阳在宇宙中混了几千年，头一次遇到你这样的家伙。”
王阳又看向楚幼，“妹子，我送你一个忠告，这一次是真心的，在宇宙中离圣母和疯子远一点。而这小子，两个都占。”
楚幼敌视着王阳，“你这种大忽悠才是最让人厌恶的！”
“你有没有搞错？”
下一刻，王阳没忍住，冲沈然道，“深蓝世界本质上是被创造出来的一个个实验皿。那些Npc与生俱来的使命本来就是用来实验种子的，他们的命...”
“什么实验！”
楚幼突然喝道。
王阳看向一反常态的女孩。
她听见“实验”两个字，心里就滋生出负面情绪。
尤其是当初帝皇秦阴满口仁义道德，
说什么是要推动全人类的进化，
让自己老实配合那些残忍的解刨，看着一个个老人和小孩的头盖骨被打开...
沈然捏了下楚幼的肩膀。
“你不妨直接说他们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全上位者吧。”
沈然淡漠地说道，“但你自己也说了，我们同样可能是更高一层的实验品。你作为一个羽化者都自视为是‘供他们实验’的工具吗？”
王阳立马反击，“差不多得了。用户不就是深蓝网络的工具吗。你以为你我执行过的一个个任务，难道是帮扶老奶奶过马路那种吗？”
说着，王阳心里又有点烦躁。
最开始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忽悠小朋友的。
他都选择了完全依附于那枚种子，苟延残喘。
哪里还配说反抗二字？
“而且没有用的。”
王阳再说出一个残酷的真相，“别看样貌都一样，实际上他们和我们有天大的区别。就算来到主宇宙，以后也会断种，无法繁衍下一代。”
此话一出，沈然内心陡沉。
这也太沉重了。
沈然想到了精灵族剑圣，四象山二长老那个小老头。
“他们依附于世界石而存在，可世界石一旦离开深蓝世界，来到主宇宙就会遭到压制。”
王阳继续说道，“哪怕你是个大善人，并且没有谁给你把那颗世界石抢走，但就算那颗世界石就放在了这颗星球上，依然无法让他们继续生儿育女。”
“规则，
就是如此。”
最残酷的莫过于规则就是这样。
沈然设身处地地想了一下。
如果自己是一个下位世界的生灵，面对这样的规则，面对注定会消失的族群、文明传承。
那种无可奈何的悲凉弥漫在全身每个角落。
“那他们就在深蓝世界里不就行了吗？”
忽然，楚幼问道。
王阳笑了声，“这你得问你的好哥哥啊。人家要被天灾灭绝了呗。”
“但如果解决了天灾，他们就避开了那一条不归的结局，可以在家园继续生存下去不是吗？”
沈然忽然开口。
闻言，王阳看向已经是恢复到黑发，风华正茂了的沈然。
“搞定...天灾...”
王阳带着一些趣味，念着这几个字。
眼底深处倒是没有讥诮。
心底反而有一些感慨。
死亡。
个体的死亡，群体的死亡，都是最终的悲哀，谁人不想极力躲过。
自己年轻时也不是没有过这一类的想法。
要不然也说不出世界之外还有该死的观测者，自己要带着大家真正羽化觉醒。
也曾的确是肺腑之言。
另一边。
沈然也清楚这话意味着什么。
“对于深蓝网络背后的正主而言，它们应该也想看到‘成功’的例子吧。”沈然心想，
“只是...”
“那种‘成功’是在天灾虫潮中，无限次淘汰进化下来的唯一路。”
“而我们只能想办法对天灾内部的脊椎下手。”
“生命想要走作弊的方法。”
想到这里，他没有多说。
双方一时都没在这个话题继续聊了下去。
王阳又问了下“天灾规模”，“脊椎大小”之类的信息。
沈然回答后。
“那还好。”
王阳道，“还只是位于成虫期的阶段，没有进入狂热纪。”
“‘狂热纪’？”沈然疑惑。
“就是寻到宿主的成虫期种子，开始疯狂进化，变成各种各样，你所能想象到的，不能想象到的存在。”王阳说道，“我经历过几个那样的深蓝世界。
想必，各族传说中的天神、妖魔便是起源于它们吧。”
沈然心中咯噔一响。
糟糕。
他立马想到当时他们轰入十三号边境的超大型魔法光炮。
恐怕是会加速天灾的进化...
“跟我来。”
突然，王阳带沈然和楚幼离开这个房间。
沈然好奇，还回头看了眼堆在角落的形形色色玩意儿。
“别看了。都是一群不入流的东西，垃圾才随便堆在地上。”王阳头也不回地说道，“给你拿两个稍微上点档次的东西上路。”
“所以，果然还是废品么？”沈然略微吐槽。
王阳只是嗤了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