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命运学徒们窃窃私语。
龟玄学者外表是个生有四臂的高大老者，体表被绿色光焰所遮蔽。
他先是沉思，随后瞥了眼对座的白眉学者。
见白眉学者此时也是凝眉思忖的样子。
“混沌规则？”
塔子妈还挺乐呵，“要不怎么说是名气大的命运学者呢。塔子你可一定要跟你们老师好好学！”
塔子妈的判断能力很简单。
一是名气大，指献尊近来在山海界的热度与流量；
二是新奇的名词。
就和基金经理给你吹某个板块和概念时一样，让你觉得不明觉厉就对了。
“混沌？”
松月奈立即看向赫拉。
她是首次知晓，脸色变了。
“原来献尊学者研究的方向是这个。”
忽然，龟玄学者开口，语气保守了许多，斟酌用词，“那也解释得通之前的种种了，虽然表现形式还是有点太过张狂就是。”
“目前，混沌规则应用领域主要是墟界。不知献尊学者他是否也是想...？”
不知为何，龟玄学者的姿态放低了，且说这话的时候还给沈然一种带有几分殷勤似的盼望。
“那肯定是后面最重要的一个板块。”
后方的赫拉很快回道。
“献尊是在三万年前进的山海界。那他肯定知道，在他之前，有位鬼龙学者就试图过研究【混沌】。”
就在这时，白眉学者突然说。
沈然木然。
这话题好像已经不是自己能把握的了。
还要继续站在场中央吗？
好在，对方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白眉学者道，“鬼龙学者蹊跷死后，他最后所构建的【混沌】基础符印及模型，被山海主亲口评价为乏善可陈。”
“要知道，鬼龙学者原本是虚数空间领域的集大成者，此道至今无出其右者。以天赋与能力来讲，罕有人可以与鬼龙学者他相比。”
“而鬼龙学者突然转领域，耗费后半生，还为此付出了宝贵性命，心血成果却可以说是以失败告终...”
白眉学者看着赫拉，“除了鬼龙，不乏有其他学者，以及别的阵营的大能尝试过【混沌】规则。只是，要么是借这一概念为自己炒作，吸拢人力、资源，要么就和鬼龙学者一样离奇暴毙。”
“咳。”
龟玄学者咳嗽了下。
“行吧。老夫就不揣摩献尊学者的真实想法了。”
白眉学者点到为止。
他起身，“原想着献尊这个学者生性散漫，除了‘气’规则体系以外，并未对山海界做出更多的贡献。如今归来又搞一些让人不适的嘘头......不过现在知道了原委，倒是勉强配得起那副口气。那还是等到后面再看。”
白眉学者一招手。
门下的男男女女还有点懵逼，但已是不打算再谈下去。
离行前，该人马还是为献峰备了一份礼。
那是一个罗盘，可用于捕捉、吸收天地间的微量燃素。
“沈然。”赫拉道。
沈然接过。
塔子妈两眼发光，盯着沈然手里的罗盘目不转睛，“二级奇门盘，好有钱，真的好阔绰啊命运学者！”
“妈！”塔子不适。
“你懂个什么。”
塔子妈掐着塔子的手，“咱们作为灭却族的三大分支之一，咱们族里全体上下可也就一个二级奇门盘！”
阿七的父亲同样心中感慨，山海界果然财大气粗。
一位命运学者的登门赠礼，就堪比一个中小型族裔的命根子。
另一边。
龟玄学者忽然传音，“赫拉师侄，能否托个底？献尊他的研究目的到底是为了给你这样的深渊症候群患者解决病症，还是后续对墟界的探索？”
“只要成功。”
赫拉还被金色光环所罩住，淡淡回道，“就能应用于很多场合的。”
......
两派原本是想来登门找茬的命运学者人马，就此离开了。
山庄中。
沈然几人总算有了一小会儿的独处时间。
尽管处理这些事比较耗费心力，不过好在的是，对方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泼皮。
另外，
拜门礼非常值得高兴！
一个二级奇门盘。
塔子妈拉着塔子凑过来。
罗盘中央有一个悬浮的球体，璀璨发光，仿若一轮微型恒星。
这是“光场”，时刻处在燃烧、发光状态。
原理就是利用它源源不断地捕捉、收集天地间的微量燃素。
沈然拿在手里，就像站在一簇篝火旁边，全身上下感觉暖洋洋的。
不过没上一次，吃祝冰的棒棒糖感觉来的强烈。
话说万物母貘才是真正的豪横。
固态的燃素，哪怕一小粒都足以引起大量族裔高手的抢夺。
至于祝冰经常吃的那个巴掌大的棒棒糖，那都不知道是融炼了多少个子宇宙才能做出来的。
“这就是塔子你母亲吧。”
沈然笑，刚把罗盘给到塔子。
“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赫拉就道，“又不是在外面，那东西的效用不大。再说，我们手里又不是没有，师父那儿还有一个奇点塔呢。”
沈然扭头。
“在一个墟界里发现的吗？”松月奈忽然发声。
“聪明。”
赫拉嘴角一翘。
她还被囚禁在原地。是对此前动手的处罚，六个金色光环看流转的能量光泽，怕是要把赫拉“关”在原地一两个月。
“居然活着出来了...”松月奈轻语。
“敢问。”
正在这时，一个黑袍中年人小心地施礼，“你们的研究方向真的是要探索墟界吗？”
赫拉看去。
这是阿七的父亲，魔海族目前的二号人物，在黄金之国中身居要位。
放在其他场景，也是一尊大人物了。
但在一位命运学者的门派中...等下有个名叫巴哈莫特的家伙要来拜访，是黄金之国的十三柱之一，至强级存在。
“你说的只不过是一个用途。”
赫拉淡然自若地说，“将来的用途可多了去，”
阿七的父亲保持着施礼的姿势，“那，你们会进墟界实践学习吗？”
沈然有些不解，同时见到阿七此时的神情也比较难看。
旋即。
沈然一惊。
靠！
不对。
之前山海界下过一场莫名其妙的雨，还在圣佳木城的自己，就和阿七、塔子、九儿聊到过一个话题。
一个“下雨”的世界，别名为墟界。分小墟、中墟和大墟。
其中，大墟指代的是一个黑洞中的子宇宙。
下雨的成因，是所有的规则都崩溃了。
往日不再，世界彻底迈入一个失序的混乱状态，和洪荒小说里的鸿蒙一样。
没人知道那种状态会持续多久。
一个可怕到几乎无解的点：凡进入墟界的生灵，必会进入[混乱]、[迷失]、[梦魇]状态。
其中，[混乱]状态为无法有效释放规则技法。
[迷失]状态也是一个debuff。
随着时间流逝，你会渐渐分不清方向感，失去记忆，流逝生命本源。
[梦魇]状态则比较特殊，是可能会招惹上一些墟界原生质。
还有一点。
据有人统计，进入过墟界的生灵，出来后，患上深渊症的概率较比没进过墟界的要高出整整一百三十七倍！
“我在实验室里当牛马就好了。真用不着让我跑那种危险现场吧......”连沈然也一下子揪起了心。
自己当然佩服居里夫人，可真要轮到自己上的时候，可不犹豫挣扎吗？
“进墟界实践有什么？”
谁料，赫拉语不惊人死不休，再说道，“从接触到，学习【混沌】规则的第一天起，晚上做梦都有可能暴毙在梦境里。阿七你们几个是不是要尿裤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