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讲述着他多年前看到的那份调查资料，虽然已经很多年过去了，老者却记得很清楚。
当时无论是调查的军方还是无意中看到的老者，其实都并不怎么在意这起绑架事件。
只是认为是天启组织行动失败后为了撤离而抓的人质，又或者出于泄愤又或者报复之类的目的顺手作的恶。
老者也是在“觉醒”后，才意识到当年的事不简单。
楚阳默默听着老者说出另一个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经历。
他没有任何相关的记忆，也完全没有老者口中的那些天赋。
他压根不会国际象棋，中国象棋都没怎么玩过。
记忆中穿越前的自己，也与老者描述的不一样。
可是……
楚阳的父母确实是叫楚天云和安佳慧……
如果是在前世的地球，楚阳肯定会相信自己的记忆，但这个世界有着许愿机，有着圣杯，有着死菌，有着各种各样超出认知的事物。
蚂蚁是无法想象人类是如何飞上天的又为什么要那么做，人类也无法想象超出认知的事物，是如何对自己产生影响，又出于什么目的要这么做。
而如果楚阳确实是穿越的，那么穿越本身不也是很魔幻的事吗？
当老者讲述完后，他便静静等待着楚阳的指令。
而楚阳此时已经不再关注老者，脑海中的思绪激烈碰撞着。
良久，楚阳有些疲累地扶住额头。
“你……”
楚阳张口还想问点什么，可又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没什么可问的了。
最后，他只是叹息着随便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陈孟，但这只是我身为凡人的俗名，您可以随意称呼我，我不过是一个卑微的守墓人。”
“你似乎，并不介意神明已死的事实？”
“神的死，并不影响神的伟大，而且，神也已经选中了您。”
看着这个似乎已经认定了楚阳身份的老者，楚阳也略微有些头疼起来。
原本，他只是打算忽悠住老者，争取时间和机会，然后直接干掉对方，取走核心完美达成目标。
可是结果却是自己被套住了，搞得楚阳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快要被同化了……
他甚至都没有什么底气再去说自己不是神选者，是骗人的话了。
毕竟三号也不见得就是正确的，许愿机的存在本身更是难以解释的一个大问题。
楚阳站起身，让紧绷的身体和脑子放松一下。
然后，他看向老者。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现在只求能在这具躯体腐朽前，能一睹神明揭晓的宇宙真理。”
闻言，楚阳更加头疼了。
楚阳现在也不知道还要不要干掉老者了，干掉吧，这老头虽然被洗脑了，可目前看来反而是有利于自己的，更别说对方知晓的秘密很重要，说不准哪天就能帮自己挖出一些重要真相。
可不干掉吧，这老头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可谓是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虽然楚阳不算什么大好人，可也是有基本道德观的，更别说这老头害死的人中就有探险队的人，还差点把楚阳也给弄死。
而且如果不干掉的话，那么又该如何处置对方呢？
楚阳不会将老者交给小镇审判什么的，老者知晓的秘密涉及到楚阳自身，这必然不能随便让其他人知晓。
而且老者的请求也很离谱，宇宙真理？
我让三号那货说点小秘密都会被关小黑屋，我也想知道真理是个啥啊！
楚阳无奈地摇摇头。
“我无法满足你的期望，至少现在不行。”
楚阳以为，自己这么说，老者可能会很失望，甚至可能情绪激动到当场抹脖子。
结果老者却很平静。
“我明白，您必然是需要收集天国碎片，找回圣杯，重建神国后，才能满足我的心愿。”
楚阳哑然。
某种意义上老者倒也没说错，如果圣杯就是文明遗物，那么当自己将其收纳后，也就算通关了，那时，按照许愿机和三号的说法，别说宇宙真理，说不定让宇宙重新大爆炸一次都行。
然后楚阳就听到老者继续说道：
“虽然我不一定能活着见证您重建神国那一日，但我本就是被神明点悟，将功赎过之人，本就不该奢求恩赐，我愿意为您献上我的一切。”
见老头如此上道，楚阳也不由得感叹洗脑的可怕。
到底是被灌输了什么思想，才会让一个末世前顶级的科研学者变成这样。
不过，你个干瘦小老头，说什么献上一切还是有点别扭啊，为啥不是某些故事里经典的美女科学家什么的。
“我可以将你先前的恶行暂时放到一边，但是我需要你记住！”
楚阳走到老者面前，低头审视着老者，沉声道：
“首先，我并不会承认什么神选者的身份，也不会按照你认识中的标准去行事，我就是我，我的决定和判断是绝对的，如果你能接受，那么我允许你暂时跟随我，我也可以许诺，只要你表现得够好，那么我确实有能力完成你的心愿！”
楚阳没打算顶着这个什么神选者的身份招摇撞骗，他知道自己是谁。
就算真是老者所说的神选之人，又或者什么超级文明的小白鼠之类的，楚阳也会选择按照自己的意志而活。
哪怕自己的意志也可能是被扭曲修改过的，但至少这样能活得像个人。
那么为了避免以后，当自己做出不符合“神选者”身份的事时，这个老头给他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楚阳要现在就将事情说清楚。
“我明白了。”
老者没有任何反驳，低下头表示服从。
楚阳见状，还是不放心地又提醒一句：
“无论我是谁，但是我的目标确实是收纳圣杯，我也确实有能力完成你的心愿，这一点没有错。”
简单说，楚阳这是打算用更为实际的利益交换来确保双方的联系。
哪怕某一天老头突然“清醒”了，又或者更加“魔怔”了，那么也不至于立刻就捅楚阳一刀。
当然，楚阳肯定也会暗中布置各种防备措施和反制后手的。
只不过这个他自然不会告诉老者。
老者只是低着头，完全就是一副“你说啥就是啥”的样子。
这让楚阳也有点摸不准这老家伙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懂。
可事已至此，暂时楚阳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姑且就当这老头听懂了吧……
“那么现在，我要你配合我演个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