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小心!”
侯成看到了四年遇到的危险,他赶紧一跃而起,在半空中就熟练地放出一箭。不定几招之后他就要倒闭当场了。
“侯成,快撤回去,我来掩护你!”
侯成知道自己的处境十分危险,他也顾不上太多,听到苏宁的命令之后就赶紧跳回了阵营之中,好在这个时候,武刚车的位置调整总算是完成了,原本只有薄薄一层的防御圈,如今也变成了厚实的三层。
长矛手们赶紧退回了阵列之中,不过已经成型的武刚车对于他们也是有所阻挡的。平时就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付出了将近二三十人的代价,才堪堪回到了武冈车的庇护之中,而体积偏大的骑兵们,除非下马步战,否则是很难逾越武刚车阵线的。
然而下马步战的结果就是,早先已经退回阵形之中的弓箭手们会好好照应他们的。就在刚才的进站之中,他们也付出了将近50人的伤亡。这对于侯成来说,其实是很难以接受的。
军队中的神箭手,一般都在远距离当中作战,所以平时不会出现太大的伤亡,然而这一次的情况实属特殊,所以他们也只能悲愤的接受这个结果,只求手中心爱的弓箭,能够多多射杀后续冲过来的鲜卑骑兵,为那些死去的袍泽们报仇雪恨。
这下子,战局又回到了刚才的僵持阶段,而且苏宁的防御力大大增加,只不过他的人手折损将近1/7,倒是会给接下来的战斗造成更大的困难。
弥加站在远处的高坡上,眼睁睁的看着苏宁用将近一百人的代价,换来了更为严实合缝的防御阵型。刚才这种怪怪的车辆只组成了一层薄薄的防线,就阻止了鲜卑骑兵的跨越。如今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可是足足三层之多。
如果还妄图用骑兵冲击的话,那只能让英勇的先辈儿郎,死在他们的战马背上,所以原有的策略必须更改。
好在,他也不是没有别的计划可以选择。
“将那些掳掠的部落老幼赶过来,告诉他们,率先冲破敌人阵形者,我便将其释放,连同他家里的精壮,也不需要跟我们回到北方去做苦力了。”
努力人口原本是北方满族的常用手段,精壮的劳动力,更是常年征战在外的部落最急需补充的资源。
至于哪些老弱残兵,本就是累赘一样的存在,他们可不会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如今遇到了苏宁布置的顽强防线,倒是刚好将他们驱策起来作为前锋使用。
虽然他们这些东汉末年的北方蛮族,还不知道1800年后人们发明了炮灰这个词来形容他们驱赶的老弱妇孺。
苏宁就站在武刚车的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缓缓向他们移动过来的那些炮灰,这些人都是生活在北地郡的羌人部落,虽然本地汉人的急剧减少,他们身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如今他们也成为了战争的受害者。
稍微有所不同的是,他们显然更加熟悉草原上的规则,知道作为炮灰会有着怎样的危险,但也知道炮灰一旦能够帮助主力部队取得胜利,将会得到什么样的奖赏?
对于一群刚刚失去自由的奴隶来说,他们正在回味着以往美好的生活,在这个时候,如果给了他们一次回到过去的机会,那么他们宁可拼尽性命,也不会到更加苦寒的北方去,过那些生不如死的生活。
所以他们脚底下的步伐,竟然出乎苏宁意料的缓缓加快起来,这些人终究不是中原的汉民,即便他们冲击的是汉朝人的军队,脸上也没有多少犹豫和彷徨,反而是眼神之中充斥着不少阴狠之色,似乎他们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死亡,还有鱼死亡经常相伴的甜蜜赏赐。
“真是群不要命的家伙!”苏宁冷哼一声,旋即他就想明白了对方主帅的想法,如果继续用骑兵冲击自己的阵线,那么只能造成更大的伤亡,面对这种步兵防御为主的阵型,他们只能使用步兵来攻击,而北方蛮族的步兵级战斗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那么只能用数量来取胜,然后如果损失过大,恐怕此次参与战役的恶补都会对他不满,所以只好使用强力而来的人口,反正这些老弱病残也只不过是些添头,只要那些精壮之辈没有出现太过重大的伤亡,那么此次劫掠就算是保住本钱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草原人的规矩,比起文明来说,他们的确一文不值。那么他们学校的承诺又有几分可信之处呢?恐怕寥寥无几。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之下,那些被掳掠的人竟然还甘愿为他们卖命,想想真是让人寒心。
苏宁为对方的智商着急了一番之后,这才发现己方的处境似乎也不太妙,虽然这些掳掠而来的人数并不多,然而他们个个怀揣必死之心,一旦跨过五刚抽的防线,那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更何况在他们的身后,还尾随着蓄势待发的鲜卑精锐。如果被他们成功的突破一条口子,那么苏宁即将面对的,可就不仅仅是这群老弱残兵了。
所以苏宁别无选择。他咬紧了自己的牙关,语气冰冷的下达了命令:“近战格杀,不要浪费弓箭!长矛手刀盾手负责主攻!弓箭手近距离掩护,方便回收箭支。”
苏宁下达命令的喊声非常之大,就连正在缓步向他们靠近的炮灰们也都听到了。不过苏宁说的是汉语,他们倒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听懂,也只有那些常年四处走动的羌族老人,才能够把苏宁所说的话听得明白。
这集中就有一个叫奥里古的老羌人。清清楚楚的明白了苏宁的意思。他赶紧对熟悉的同伴说道:“对方的弓箭不多了,我们放心大胆的向前冲,只要放到阴灵之敌就可以了。”
羌人部落的汐族和匈奴人差不多,他们对老年人向来不够尊重,相反却视之为累赘,所以奥里古在上了岁数之后,在部落中的威望可谓是一落千丈。然而,与他同龄的人都还记得他当年的飒爽英姿,所以对于他的话,也都是深信不疑。
于是在他们这一小撮人的带动之下,这些炮灰们行动的步伐都变得更加矫健了。
在在远处注视着他们的弥加,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变化,他不禁开始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兴奋,看来这次的努力相当成功,竟然在无意之间抓到了几个有用的老家伙,而且还是那种非常听话的老家伙,要知道草原上的部落大多是桀骜不驯的,想要在短时间内征服他们,一般来说是不太可能的,也得亏了这些羌族部落常年和汉人打交道,身上难免沾染了汉人的绵羊脾性。但是草原人终究是更像狼一些,所以这群老狼才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迸发出如此强悍的战斗力。
老狼们的战斗力的确彪悍,考试车阵之中也恰巧有一只正值少年的轻狂之狼。
他可不会在乎你在这片草原上生活了多么久,于他而言,这片草原也只不过是多放养上几十只兔子,就可以在时间流逝的作用之下慢慢将其化作虚无的脆弱之地。
至于这片草原上生存的是羌人部落的勇士还是丛林草原上的恶狼,于他而言也谈不上重要。他的长枪与铁爪早已经为这些敌人准备好了各种死亡的方式。
所以将安排在武刚车内测之后,他就带领着刀盾手冲出了武刚车的保护范围。
奥里古看到对方怪异的车阵之中竟然冲出了一群刀盾手,心中不由得冷笑一声,还真以为他们这群老家伙已经吃不得羊肉,喝不得美酒了吗?
只见这匹草原上的狼,一个敏捷的前滚翻,就准确的从一具死尸旁边捡起来一把弯刀。他身边紧紧跟随他的炮灰们也大多采取的相同的方式,只不过其中有不少人都没有他那么灵活的身手。好在他们的脑子不笨,孩子倒在冲锋的路上,捡上一两把趁手的武器,也好在接下来的拼杀中,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活下来。
奥里古掂了掂手里的长刀,比他年轻时候用的那把显然是轻了不少,不过如今他已经老迈不堪,或许用这个才是最趁手的。
可惜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如今恐怕也只能使用这样的长刀,或多或少剁了他的威风,要不然他所在的部落又怎么会在遭到先被人攻击的时候,竟然丝毫没有招架之力,没多久就变成了战俘呢。
如今的这群年轻人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他也只好拼上自己的这条老命,来换取他们能够活着返回部落驻地。虽然羌族部落不讲究什么香火传承,然而部落的延续还是非常重要的。如果这个部落的精壮男兵都死光了,那么这个部落在弱肉强食的大草原上,也只有静静的等待光阴杀死的份儿了。
所以他今天必须要拼出一条血路。
如果能够干掉带头的那个使抢少年,说不定就能乘胜追击,一鼓而下。到时候包括他儿子在内的部落壮丁就可以重新恢复自由了。
于是他大喊一声,招呼着昔日的兄弟们一起冲向了率众而出的苏宁。
苏宁的五虎断门枪已经愈发精熟,他不觉得在这片草原上还能够遇到与自己匹敌的对手,哪怕是北地枪王张绣,恐怕在力量上也要稍逊自己一筹。至于当年还能够勉强与自己一战的张任,如今就更加不是自己的对手了。
怀着如此浓厚的自信,苏宁将自己的目标,锁定在那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老羌人身上。
一个简单的突刺,苏宁就把枪尖抽向了对方的咽喉,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匹狼竟然挥动手中的弯刀,一下子格挡开了他这雷霆一击。
苏宁微微愣怔了片刻,从胳膊传过来的力道上来看,领头的这名炮灰,竟然有着不输给张任的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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