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赌庄的地下二层。
一个生的马脸,看起来有些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披着从西域来的上好羊绒皮软椅上,手里端着同样是从西域来的红葡萄酒,惬意的摊在那里闭目养神。
在他的正对面,黄少庄主此时正烦躁的走来走去。
“爹!那女人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要白白损失一员大将?”黄少庄主深吸一口气,目光阴晴不定。
皮椅上的男人轻抿了一口用上好陶瓷做的高脚杯中的葡萄酒,然后淡淡道:“我不是教过你很多次了,遇事不要慌,要冷静。
你看你现在,急成了什么样子?”
被黄少庄主称作爹的男子,自然就是东海赌庄的庄主——黄三。
他波澜不惊的眯起眼睛:“你不是已经把他们引去雅间了吗?里面各个角落都藏着留影珠,到时候他们的秘密都会被我们所掌握。
那些东西,都会成为我们有利的武器。
等到事后我们只需要打听清楚那小子的来路,并以留影珠做要挟,非但可以把媛媛要回来,甚至还可以借此敲诈一笔。”
“话虽这么说……”
黄少庄主还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又被黄三干脆利落的打断:“好了万里,这件事情没你想的这么糟糕,类似的事情我们又不是没见到过,可是每一次不都是反让我们赚了一笔。”
听到了黄三的宽慰,黄万里提着的心,这才稍稍平静了一些。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总觉得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不行,我要再去看一看。”黄万里心神不宁,最终还是决定去看一看情况。
黄三瞥了一他一眼,无奈笑道:“你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容易心浮气躁。
来,陪爹喝杯酒,平静一下心情。”
黄万里叹了口气,从桌子上拿起一个高脚杯,然后拿起酒坛,便要往里面倒酒。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响声。
黄三眉头一皱:“怎么回事,这么大惊小怪。
进来!”
随着他的同意,一个小厮顿时推门而入。
“如果你没有要紧事汇报,我就把你的双手剁了喂狗。”黄三不悦的冷眼看向小厮。
小厮打了个寒噤,紧接着急声道:“不好了,庄主,刚才和少庄主对赌的那小子,已经策反了媛媛,并且利用她连赢了十八把了!从咱们赌庄赢的钱,已经又逼近十万两了!”
啪!
黄万里听得手一抖,手中的酒坛顿时脱手摔落在地上,顷刻间四分五裂。
黄三也是猛地从软椅上坐直了身体,怒目圆睁道:“你说什么?!策反了媛媛?还连赢十八局,赢得钱逼近十万两?”
小厮身体颤抖,结结巴巴道:“是……是……”
黄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横眉冷竖,手中的高脚杯也被他一把捏碎:“岂有此理,这个该死的叛徒!”
他身上顿时爆发出一股恐怖的怒意,从椅子上起身:“看来我要亲自出手了,我们走!”
……
此时灯壁辉煌的赌庄里,赵恒四人正不停地换着赌桌,玩着不同的项目,赚着大把的钱,玩的好不快活。
不得不说,有了媛媛这个对赌场运作以及各种玩法无比精通的人在,在赌庄里他们如鱼得水,一直在不停的赢来赢去。
在媛媛的介绍下,赵恒把赌庄所有能赌的玩法,也都摸了个通透。
只不过对他来说,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他根本不会玩,甚至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
就在他们又换了一桌,准备继续延续发财之路的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声黄庄主来了,他们的目光登时看向了前往地下二层的方向。
视线之中,一个獐头鼠目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大步往这边走来。
赵恒不禁暗自发笑,他觉得这对父子绝对是亲的。
不然不能长得都是一张马脸不说,还都是一副猥琐的面相。
两人径直来到了赵恒的身边。
赵恒这一桌的人很有眼力的纷纷起身让座给这对父子。
几乎是瞬间,原本坐得满满的桌子,就只剩下了赵恒媛媛,和黄家父子四人。
黄万里咬牙看着媛媛,眼中充满着一阵恶毒。
媛媛心神微颤,轻咬着嘴唇,可怜兮兮的往赵恒身边靠了几分。
感受到身边的柔软,赵恒看了眼柔弱的少女,不由有些轻笑。
黄三没有去看媛媛,而是直勾勾看向了赵恒:“小兄弟,哪条道?”
他的心里,已经认定的赵恒是来砸场子的了。
因为这一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若是老手去赢钱,是要先拜个庄的。
所谓拜庄,就是告诉这个地儿的主人,我来赚些钱,您收点利,大家和气生财。
如果是自身势力大的,虽说不用拜庄,但是也要遵循一个赢多输少的规矩。
不管怎么说,都要有赢有输,让别人看不出来什么。
若是一来就连赢十几把,那如果不是运气好到逆天,就是来砸场子的。
但黄三并不相信,有人能运气好到这个地步。
更何况,赢他们钱的人,是他们亲手培养起来的一员大将,这不是砸场子,那什么是砸场子?
只是不管如何,黄三虽然自信这个地界没有他怕的人,但也还是要问清楚究竟是哪路神仙。
看看到底是愣头小子,还是猛龙要过江。
赵恒淡淡笑道:“什么道不道,我听不懂。”
黄三冷笑道:“真不懂?”
赵恒神情无比真挚的看着他,道:“我是樱木花道。”
樱木花道?
那是什么?
黄三微微一怔,心说怎么没听过这个道,但多年的阅历,告诉他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淡定面对。
于是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哦,原来是樱木花道上的兄弟,久仰久仰。”
赵恒强忍着笑意,道:“阁下就是黄庄主吧。”
“正是!”黄三忍着怒意,目光如刀般盯着赵恒,“小兄弟这次来我们这里,是有什么赐教?”
赵恒目光一扫周围人,紧接着冲黄三勾了勾手,在后者会意中,附耳低声道:“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想给你送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