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鹏已经观察完他们两个,小姑娘发育有些着急,看上去比农依婷还要明显,他就问:“你们是父女吗?”
男人点点头:“我是她继父。”
农依婷多嘴问了一句:“那你老婆呢?”
他非常生气地回答:“她出去浪了,不知道跟哪个男人去爬山了!自己女儿都这样了,管都不管,还在晒朋友圈!要不是我下班回来看见,一张床铺都是血,我看她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小姑娘,跟我说说,你月经乱多久了?”
她委屈地低着头,声音比蚊子还要小:“没多久。”
“嗯?”
农依婷就提醒家属:“大哥,你先在外面等一下吧。”
男人摇摇头,起身拿着烟盒走出去,直接走去了卫生间……
“小姑娘,你爸爸不在这里了,你可以跟医生说了。”
她微微点点头,眼泪都快出来了:“嗯。”
农依婷走到宁小鹏身边,凑近他耳朵,悄悄地提醒他:“你要注意她是不是怀孕。”
他感觉到她的气息有些热,耳朵痒痒的,但是经她这么一说,就多了一个心眼,于是问女生:“你叫什么名字?”
“玛利亚。”
“今年多大了?”
“18岁2个月了。”
“你最后一次大姨妈是什么时候?”
她摇摇头:“不记得了。”
“那你几岁开始有大姨妈?”
“10岁。”
“每个月都有来吗?”
“嗯。”
“有多久不来了这次?”
“两个月。”
“你有男朋友吗?”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摇头,更没有点头。
农依婷就问她:“玛利亚,宁医生问你有男朋友吗?”
她伫立在那里,无动于衷。
看来,需要换一种方式来问才得,或许她有难言之隐。宁小鹏想了想,就问她:“知道什么是Jj吗?”
她点点头,没有说话。
“有没有男的,就是,把他的……”
她开始擦眼泪抽泣起来,还抖了一下肩膀,估计是出于恐惧。
宁小鹏彻底明白,玛利亚肯定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于是不再问这些,改问她:“你这次出血多少天了?每天换多少片卫生巾?有血块吗?头晕吗……”
一连串的问题,她都如实回答了。
他已经心中有数,玛利亚是怀孕了,而且她肯定知道自己不是来大姨妈,估计也没有让家人知道。
于是,他就叫玛利亚的父亲进来,告诉他:“先给玛利亚办住院吧。”
“还要住院?”
“嗯。”
“不是在门诊吃点止血药就可以了吗?我……我前妻以前就是这样,吃三天药就好了。”
“她这个情况有点特殊,你看她肤色,还有嘴唇,白得像纸张一样。”
“肯定啊!流了那么多大姨妈。医生,你顺便开一点补血药给她吃吧。”
“不,不,不是你想得这样简单的。”
玛利亚父亲就打量起宁小鹏:“医生,你贵姓?”
宁小鹏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衣袋,哎,胸牌还没有拿回来:“免贵宁。”
“宁医生,你是进修生还是实习生吗?要不让你老师出来。”
他心咯噔一下:“我是正儿八经的妇产科医生!”
农依婷补充一句:“宁医生是南流省中医药大学毕业的研究生,找他看病,你放心好了。”
玛利亚父亲质疑起来:“我都说开几天止血药就可以了。”
宁小鹏忍不住了,告诉他:“玛利亚怀孕了。”
他瞪着女儿:“什么?”
玛利亚非常害怕,移了一步,尽量跟父亲远一些。
“这怎么可能?宁医生,你可不要乱说。”
农依婷也担心起来,这个宁小鹏,无凭无据地就说玛利亚怀孕,万一检查出来不是,看你如何收场。
作为一名医生,凡事不要说得太满,要留有余地,到时才有圆话的机会,要不然一开局就把话说死,就相当于堵住自己的退路。
他点点头:“我不会乱说的。”
“你可得拿出证据!”
“所以我建议你们住院啊,住下来,我们做进一步的检查。”
“你先开个尿检给她,几分钟就得结果!”二婚中年男人,就是有经验。
农依婷为了保险,就告诉他们:“一起做个妇科彩超吧。”
“也行!开吧!我现在就带她去检查!”
宁小鹏犹豫起来,他担心玛利亚失血过多,在门诊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住院再做检查。
农依婷拿出检查申请单:“宁医生,开给她吧。”
他只好默不作声,填上玛利亚的信息……
30分钟左右。
玛利亚父亲骂骂咧咧地走回来:“我真的是过不下去了,没有一个正常的……”
农依婷坐在护士站,看见玛利亚跟着父亲后面,一直在抹眼泪,她就过去:“做完检查了是吗?”
玛利亚父亲老远就伸出去。
农依婷接过检查报告,尿妊娠试验阳性(+);妇科(经腹部)彩超报告:子宫增大,子宫腔内有雪花状、不规则的低回声区,部分性葡萄胎?请结合临床与hcG考虑。
农依婷看完报告单,神色凝重,相对于葡萄胎,她宁愿玛利亚是普通的早孕,大不了做人流就可以了。
她拿着报告单进去:“宁医生,病人回来了。”
他就伸手去接报告单:“给我。”
玛利亚父亲还在唠叨:“宁医生,这是什么鬼?真要是怀孕,为什么不见肚子里有小孩?”
哎!这就是个鬼胎!从中医角度,“鬼胎”一词,出自于《诸病源候论》,就是现代医学讲的葡萄胎。
宁小鹏吐出两个字:“麻烦!”
“怎么了?”
“你女儿确实是怀孕了。”
未等他说完,玛利亚父亲就粗气大喊:“我女儿绝对不可能怀孕!她只是吃太多垃圾食品,才出现大姨妈乱一点。”
宁小鹏不慌不忙地指着报告单:“尿妊娠试验阳性,怀孕是确定的了。只不过,是葡萄胎,这是病,不太好搞!”
玛利亚父亲听完,缓缓地坐下来,掏出烟盒,盯着宁小鹏:“我可以抽烟吗?”
宁小鹏望了一圈桌面,农依婷立刻快步出去,拿了一个烟灰缸进来。
他满脸忧愁,云吞两口烟气,才开始吐槽起来:“我是二婚的,跟他们住才一年多,她有什么,她老妈都不管,都是我一个人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