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店小二说的有模有样不似说谎,王生便信了他,“你确定二十三口,无一幸免?”
店小二拍着胸脯说道“当然,我父母当时参与了救火,直到救完火,里面都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沈家主弟弟赶到后,火已经熄灭,冲进去找寻了一圈,出来后瘫坐在地上,捶胸哭泣,嘴里说道无一幸免,当时很多人都听见了。在之后,沈家主的弟弟便守在沈府,整整一夜未动。”
“哦,整整一夜,你怎么知道。”
店小二说道“嗐,救火的人多是邻居,看见火被扑灭,沈家主弟弟守着沈家,大家也就都回去睡觉了,第二日,救火的人发现沈家主的弟弟还坐在那里,想必是一夜未眠啊,不过这也说的过去,一夜之间,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都葬身火海,搁谁身上不难受啊,后来还是在邻居的劝说下,他才回去。”
王生点点头道“也就是说,没有人看见他晚上是不是一直在那,也有可能他回去之后再返回来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王生的言语,店小二愣住了,苦笑一声道“不可能,亲人几乎全死了,怎么还有心思走了再回去,再者他当时的状态可不像会那样做的。”
王生笑笑不再与其争辩,“嗯,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那银子就给你了,你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店小二听到王生不再要回银子,高兴的出去了。
王生吃过饭,便上街了。王生漫无目的走在街上,观察着街上的店铺和行人,希望能找到一位满足自己要求的人,王生也知道,此举犹如大海捞针,但目前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了。天色渐暗,王生一无所获,只好回了客栈。一路上遇见布行王生都会进去询问一番,得到的结果却是一致,整个庆安县只有苏家有能力制布,其他家也都是从苏家购买,好在苏家只接受大宗订单,不接受个人采买,如此倒也给了这些布行生存的空间,毕竟没有人会大批量购买布匹,只有布行和部分富家大户会如此。
躺在床上,王生思考着接下来要如何做,在清平县没有想好计划,如今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该怎么办,暗道日后定要做足了计划再行动。既然布行行不通,莫不是要去村镇去寻找沈家?只是这庆安县如此大,凭自己如何寻找沈家,即使找到了沈家只怕也无用,若是沈家真的有方法制布,又何至于被苏家挤出庆安县城,想必真如店小二所说,制布之法定然随着沈家消失了。
想着想着王生眼前一亮,不对,十五年前沈家能压制苏家定然也是家大业大,底下坊工众多,即使方法失传了,但制布之人不可能全部消失了,也可以去寻找当年沈家的坊工,也许他们能满足自己的要求。想到此,王生便欣然入睡,等着明日再询问一番店小二。
清晨,店小二送来了早饭,王生问道“小二哥,昨日你说的沈家制布之法失传,但沈家家大业大,底下坊工应该不少吧,坊工每日劳作,总有知晓制布之法的吧。”
店小二疑惑的看着王生问道“你怎么对沈家这么有兴趣?有什么企图。”
王生拿出一两银子放在桌上道“呵呵,我只是好奇,昨日你与我说了之后,我仔细想想,有些地方说不通啊,就比如这制布之法。”
店小二看着桌上的银子道“嘿嘿,那我就与你说说,这制布之法其实是一种木制机器,制布主要分几步,取丝,捻线,纺布,印染,这取丝,捻线,纺布,印染都需要人去操作,但是坊布最是麻烦,沈家、苏家皆有纺布的机器,而沈家的机器坊出的布匹要比苏家的好上一些,也因此沈家能压制苏家一头,但这机器的内部构造只有沈家核心人员知晓,坊工也只是使用,不懂得制作,制作之法随着沈家的消失消失了,也因此沈家渐渐没落了。”
“即使只是使用,应该也能大致了解那机器,有可能复原吧。”
店小二听的王生的话笑道“呵呵,自从沈家出事,失传了制布之法,很多人都试图复原机器,就连苏家也大量接收沈家的坊工,试图复原,结果都失败了,几年之后,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尝试了。说来奇怪,前些日子还有人在想着此事,试图复原,而且此人还是个十七八的姑娘,最可笑的是此人也姓沈,还说什么要建立另一个沈家,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就连苏家那么多人都没有完成,她怎么可能会成功,你说可笑不可笑。”
王生听到店小二说的前几天有个十七八岁姓沈的姑娘想要复原机器,王生心里一惊,姓沈,十七八岁,和沈家当年火灾最小的姑娘相同,该不会真被自己猜中了吧,那沈家主弟弟在沈家坐了一天只是迷惑众人,实则另有隐情。
这隐情就是救了当年的小姑娘,为了隐藏这个姑娘,怕其遭人陷害,沈家主弟弟便等无人时将其送出后返回,直到第二天被人看见,让人误以为他在沈家坐了一天,沈家除了他之外没有活口了,一招金蝉脱壳,暗度陈仓救下了这个姑娘。
十五年后,这个姑娘为了光复沈家,才又现身寻找复原制布机器的可能。想到此王生内心不淡定了,若真是如此,那可以借助沈家,建造自己的布坊。以至于后面店小二说了什么都没有听清。
王生内心激动,但嘴上说道“小二哥,你不会骗我吧,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莫非你在现场?”
店小二听到王生质疑他,立刻反驳道“怎么会骗你,实话告诉你吧,我父母当年在沈家布坊做劳工,后来沈家出事后,我父母感念沈家恩情,没有接受苏家邀请进入苏家,而是选择种些田地,只是此事已经过去十五年,那女子是怎么知道我父母之前在沈家做工呢,前些时日那女子找上我家,向我父母询问那制布机器之事,当时我也在家,所以才知道这么多细节,换成其他人肯定不知道此事。”
王生点点头道“你可知那女子住在何处。”
店小二摇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我闻见她身上有很重的木屑味,应该是与木头打交道的。”
王生点点头道“好,那银子你拿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对外提起,去吧。”
店小二听到此话连忙应是,拿起银子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