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直接说。”
“上面来了一个什么工作组，想要我们提交有关杨局长的一些线索。”
“工作组？没说是什么人吗？”
这么快就把杨桐捎上了？
“冯厂长和刘厂长都在，但是那些人点名要见你，谁说都没用。”
“还反了天了，去，把保卫科的人叫来，让蒋科长亲自带队！”
“厂长，这不太好吧！那可是工作组！”
“狗屁工作组，我认他们吗？好歹也是十万人的大厂了，任由无关人等进入厂办公室，杨局长，哪位杨局长？”
“呃，合着闹了半天，您还不知道杨厂长升任轻工局副局长的事情啊？”
“我杨叔啊？那就更加不能善了了，我自己打电话。”
郝拥军直接给刘师长办公室打了过去，“老刘，什么情况啊？我一来下面人就说什么工作组来了，直接问杨桐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啊？”
“什么？谁带的头？你这样，给我稳住他们，我马上带人过去。”
回到办公室，他的办公室里已经坐着好几个人了。
“你们都是什么人？谈业务去找冯德才和刘峰！”
“郝厂长，贵人事多，我们是上头派下来的工作组，对于轻工局副局长杨桐...”
“打住打住，什么杨桐？轻工局你们跑我们轧钢厂来做什么？我们一天天都挺忙的，没事哪来回哪去！”
“郝拥军，你就是这么应付上头工作组取证的态度？”
“证件！给我看看你们的证件，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跑来打秋风，在我这里不管用！蒋科长怎么还没来？”
蒋科长其实早就打着人站在外头了，一听到郝拥军的声音传来，立马推门进去，“厂长，我到了，您吩咐吧！”
“把这些人给我看起来，给鼓楼派出所打电话，就说有人冲击轧钢厂厂长办公室欲图不轨！”
“郝拥军，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们是上头派来的！”
“上头？哪个上头？证件证件拿不出来，证件呢？取证取什么证？还反了天了！给我都带走，先饿上几天，就老实了！”
那些保卫科的人就比蒋科长爽气多了，上来就把几个人拽起来拖了出去。
“蒋科长，你要是下次再把无关人员放进厂里来，我看保卫科你也别干了！”
“是，厂长您放心，保卫科以后就是轧钢厂最后一道防御！都带走，好好让他们交代问题！”
“郝拥军，你会后悔的！”
“慢着，给他们鞋子袜子都脱了，看看是不是奸细！”
郝拥军这么一说，那些保卫科的不管不顾，扑上来就是一通输出，那些跟来的女同志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直接就抹泪哭起来，大喊流氓。
果然那几个叫得最凶的，脚踝处都有纹身刺青，不是蓝家人又是什么？
“国家干部身上不得有任何形式的刺青纹身，很好，蒋科长，立刻给派出所公安局打电话，就说我们保卫科众人不畏艰险，打击一支潜伏人员，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
那几位女同志脚踝上很干净，也已经吓得不敢哭了。
要是那些人最后定性为特务，她们也会倒霉。
“郝拥军，你颠倒黑白，你等着倒霉吧！”
“特务还这么嚣张，给我打！出了事我负责！”
有了郝拥军的话，那些保卫科的科员都是退伍专业的，孔武有力，几下那些人都鼻青脸肿的，哪里还有当初来的时候那副趾高气扬的摸样？
“给这几位受蒙蔽的女同志一点优待，别太过分了，蒋科长，你们保卫科干得不错，希望再接再厉！”
“是，厂长，您就瞧好了吧！”
刘师长带着罗勇和警卫局的人，赶到红星轧钢厂的时候，那些工作组的人以为看到了救星，哭着喊着逃出来一顿输出。
“把这些人都带走，调查清楚，谁在背后捣鬼！郝拥军人呢？”
“厂长在办公室里呢！”
刘师长赶到厂办会议室的时候，郝拥军正在教育两位副厂长，“你们也是轧钢厂的老人了，别人不了解杨局长，你们不清楚？以后遇到这种冒充上头的人，先让保卫科的看住了，不服管教先揍一顿，娘的，太不把我们红星轧钢厂当回事了，没有王法了！”
“哎哟，老刘，你怎么才来啊！”
“咳咳咳！”
罗勇轻咳了几声，意思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老师长留点面子。
“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别动手，先把人看住回头交给我们就好。”
郑朝阳来的时候，刘师长和罗勇刚走不久。
“什么情况这是？火急火燎把我们叫过来，人呢？”
“郑叔，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罗局长他们刚走不久，人都让他们带走了。”
“怎么说话呢？那...”
“最近不太平，你们也小心着点吧！”
郝拥军将刚才发生的经过简单的跟郑朝阳提了一嘴，后者全程都锁着双眉，一语不发。
“行，我先带队回去了。你几时办酒？你白阿姨可是给你准备好了礼物的。”
“跑不了您的，我郝叔人呢？”
“他一个片警儿，跟着来做什么？”
噗嗤！
“他最终都没去上海啊？”
“不聊了，回头再说！”
郝拥军返回办公室前，去了大车间逛了逛。
虽然都过年在家，厂里还是有人上班的，虽然没有一天两工三工，但是有加班费的。
“怎么都不回家过年啊？”
“厂长来了！家里也没啥事儿，这不是想着年后可以参加转正考核几率高点吗？就留下来练习。”
“多大了？”
“报告厂长，刚满14！”
“什么学历？”
“初中，呃，小学毕业。”
“为啥不继续读书了？”
“家里没钱，读书读多了还浪费钱，就让我来厂里试试。”
郝拥军在这个半大孩子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初的影子。
也是这个年纪进的轧钢厂，虽然是顶替爷爷的岗位，但是刚来，没有一个师傅愿意带自己，后来也是七车间的车间主任王三炮揽了下来，因为爷爷当年对他有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