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厨房后,言瑾系上围裙,扫了一圈,开始做事。
手脚麻利的将食材收拾好,言瑾调了一盆子面糊,开始炸小鱼。一边炸着鱼,一边想着上了岸后该怎么走。
津南盛产白鱼,这种白鱼,可不是字面意义上的白鱼。
白鱼是一种材料,生在岩石之上,片状,人手很难剥离。
可若是用灵力覆盖,白鱼会被灵力吸引,自动脱落。所以对于凡人来说,白鱼不过就是岩石上的一片苔。
但对于修真者来说,白鱼确实极好的材料。因为白鱼熔点极高,却有极强的灵力亲和力,拿来造炉是再好不过的了。
言瑾攒了许久的材料,只差白鱼就可以做一个属于自己的丹炉了。
环音的东西,言瑾一个都不想碰。
虽说那是她母亲的东西,可环音从头到尾都没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
她送走自己,是因为她还要继续她的“大业”,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对她来说是种累赘。
甚至在她进入圣天之后,也只有陈尚和她身边的人知道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她为了大业,与圣天的那帮人斗,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死之前她也只惦记着大业未成,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孩子。
言瑾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拜环音留下的东西所赐。可这才更让她难受。
环音本身并没有想着把这些东西留给自己,甚至根本都想不起来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
是陈尚,把这些东西送到自己的跟前,自己不明所以的用了,他才说要出让自己给环音报仇。
拿人手短,她就不得不听陈尚的话,为环音报仇。
可是她不愿!
她不想拾人牙慧,然后被世人一句话就抹灭自己所有的努力。
凭自己难道就不能强大?
所以她走了,把所有环音的东西都留下,一个人离开。
她要证明,自己没有环音的那些东西,一样可以强大。
为了避免灵力波动被人追踪,言瑾是步行下山的。她先去了趟自己在归元镇上买的房子,将房子便宜卖了,带上些银两就直接出了镇子,往北直行。
想避开宗门,去别的大陆是最好的选择。
一路上,言瑾也不避开人群,跟着普通人在大路上行走,时不时的还会混入看似一家人的队伍里,结伴而行。
归元宗出来找她的人,哪里想得到他们曾经路过很多次言瑾走过的地方,他们一心只想找一个出窍期的女修,根本就注意不到他们脚下正在步行的那队凡人里,就有他们想找的人。
路过的城镇村庄,言瑾一个都没放过。但凡是个大一点的镇子,她一定会进去,找到里头最有钱的大户人家,自荐做个短工。
由于她力气极大,吃的又少,找份短工还是很轻松的事。
一路下来,言瑾根本没花多少钱,反倒还攒了不少。这些银两她都一路慢慢的换成了灵石,等她来到海边小镇,身上也已经攒了三百多灵石了。
别看只有三百多灵石,这却是言瑾在这世上,真正不靠任何人,自己赚来的。
换了旁人,这三百灵石也许就舍不得花,扣扣搜搜的用了。
可言瑾并不,一进海边小镇,她便给客店的小二塞了五十灵石做松口费,从他口中套出了小镇上所有修真商人的信息。
剩下的二百多灵石,言瑾去买了件最便宜的法袍,打扮了一下,装作一个与上修失散的童子,到处在镇上打听她家“上修”的消息。
有一问,便有一答。
言瑾问过的人里,大部分人都只回答没见过就了事了。
也有那少数人,好奇心起来,仔细询问起事情经过来。
言瑾便哭丧着脸说:“我家上修名唤云塘,也是一名行商。这次出门是去春洲采买,可路上歇息时,我只不过打个坐,再睁眼就瞧不见他了。
“他高我两个头,面宽如盆,声如雷鸣,络腮胡,八字眉。若是前辈瞧见他了,还请告知。”
有那上钩的,好心劝她:“既然是行商,必然回到这里来。你不如在此地住下等待,迟早有碰面的一日。”
言瑾便哭诉道:“守株待兔也是办法,可苦于我跟随上修出来,身上并没带够灵石,想要住店怕也只能够住一个晚上。”
一来二去,镇上许多行商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童子,跟着自家上修出来走丢了,想等上修又没钱住店,到处找短期的差事做。
一问起来会什么,言瑾自然是什么都会。
便有那出门没带人的行商,真的心动了,雇了她一回,果然有大用。
几个月下来,言瑾几乎给这镇上缺人手的行商都打了工。可她该“等”的人,依旧没有等来。
于是便有好心的行商提醒她:“许是你家上修等你不见,心急了,便先过去春洲了,你不妨去春洲找找。”
言瑾便开始在镇上到处找可以带她过海的行商,因她之前勤快又聪明,许多行商都觉得她用着顺手,想着在船上多一个帮手也好,便有人答应了下来。
顺利渡海之后,言瑾下了船便于那行商告别,一路继续装成凡人。
在春洲,凡人可比修真者安全的多。她无惊无险的又跟着凡人的队伍,步行去了春洲皇城。
到了皇城,言瑾哪儿都不去,直奔豪客来。
豪客来的掌柜,还是以前的那个,看到言瑾时,他一点都没认出来,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大药师,还一脸嫌弃的想赶言瑾出去。
“走走走,你一个炼气期的散修,能做什么?”
言瑾陪着笑道:“掌柜的,我别的不会,可厨艺极好。听说您这里招厨子?”
掌柜的一愣,犹豫了一下。
“当真很好?”
言瑾忙点头:“祖传的手艺!”
“那你做个素菜来试试。”
言瑾问了下厨房的位置,进去不到片刻就出来了,手里端着一盆开水白菜出来。!
掌柜的一看懵了:“就这?”
言瑾笑道:“您尝尝。”
这一尝,掌柜的眼睛就亮了:“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