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被两只兽彻底打击了一番后,井邦感觉自己在这世上的存在感,已经无所谓了。
什么自尊心,什么傲骨,都不重要。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填饱肚子。
学会了怎么剥竹笋皮后,井邦突然开了窍,拿出自己芥子袋里的匕首来,将竹笋垫在竹笋壳上,切开。
果然,里头露出来的就是他平时吃的竹笋!
大喜之下,井邦又把竹笋肉拿起来想吃,可是想了想,生吃竹笋实在不妥。他就放了个小火球出来,把切开的竹笋放上去烤了烤。
生火是不敢生的,这里是竹林,即便再傻再不知人间百态,这林子里生火的后果他也知道。
用小火球烤出来的竹笋,外头一层已经焦黑,往里半生不熟,最中间还是全生。
即便这样,井邦也吃的津津有味,硬是连吃了三个大竹笋这才停下。
摸了摸已经饱了的肚子,井邦觉着自己全身的灵气都活跃了起来,他赶紧盘腿而坐,闭目开始修炼。
灵气运行了七个小周天,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井邦停下运气,睁眼去看。
就见那食铁兽嘴里叼着几只肥硕的大耗子出现在他眼前。
井邦往后一倒,吓得一身惨叫。那几只大耗子也顺势趁着食铁兽愣神的功夫,从食铁兽的嘴里挣扎落地,一溜烟跑没影了。
食铁兽看起来很生气,前爪在地上狠狠的拍了几下,冲着井邦大声嗯了一下,一转身又钻进竹林里去了。
小白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看见井邦那样子,笑嘻嘻的问:“这么多灵气,你这么会功夫就吸收了?”
井邦茫然的看着它:“啊?还没有,我看到你大哥叼了几只耗子,我给吓了一跳。”
小白一听耗子,来了精神:“真的?哪儿呢?”
井邦:“我叫了一声,你大哥好像被我吓到了,耗子跑了,他去追去了。”
小白哎呀一声,极其惋惜的说:“那是竹鼠啊,味美肉肥,平日我大哥都舍不得吃,当宝贝似的养着,隔好久才肯抓一只出来给我打打牙祭。
“这玩意还不好抓,他门都躲在竹根里,要抓住一只,得推倒好几根竹子才抓得到呢。”
井邦一听,自然知道自己坏了食铁兽的大事,心里懊恼不已:“这可不行,我去帮忙一起抓吧。”
就这样,一人一狗也钻进了竹林。三个小家伙折腾了一整天,才抓到两只竹鼠。
最后到了晚上,分餐的时候,二狗还很大度的退出了用餐,把两只竹鼠平分给了井邦和小白。
井邦就这么在竹林里住了下来,平日里跟着二狗小白去抓竹鼠挖竹笋,吃饱了就修炼吸收灵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谭喻琳这才找到竹林里来。
看到已经跟一狗一熊混成兄弟的井邦,她满脸的嫌弃。
“你自己好歹也是个灵修,即便跟灵兽一起生活,也没有从不打点自己的。清洁术你不会用吗?好歹水球你自己凝一个出来洗把脸也不至于这么邋遢啊?”
井邦初见谭喻琳时,还有些忐忑。好些日子没被骂了,也不知道今天会被骂成什么样。
但听到谭喻琳那嫌弃的责备,他非但没有难过,反而有了一丝窃喜。
谭姐姐能嫌弃他,说明心中还是关心他的。
他本以为在这世上,唯有这两兽能与自己为伴了,可一想到还有人关心着他,他心里又充满了希望和感动。
“我……我不会水系法术,我是火系灵根。”井邦低下头去,羞愧的道:“清洁术我也不会,以前在家中,梳洗皆有下人伺候,我自己不会……”
越说,他头低得越低。
换了以前,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他只会觉得骄傲。觉得自己出身不凡,高人一等。
可如今,他只觉得自己丢人,这么简单的事情,人人都会,他却不会。
谭喻琳嘁了一声,直接手一指,一个清洁术,将井邦弄了个干净。
看着他一下高兴,一下又掩饰着心中小喜悦的样子,谭喻琳恶狠狠的吼了一句:“藏在这里跟俩兽玩的挺开心啊?叫你来这儿可不是偷懒的,跟我来!”
井邦干净屁颠屁颠的跟着谭喻琳往竹林外走,边走还边回头,依依不舍的用眼神跟自己的两个哥哥,熊哥狗哥道别。
谭喻琳把井邦领会了小楼跟前,指着田地让他替自己做事。做了多少事,就能在她这里换一定的灵食和丹药。
空间里没有日出日落,但谭喻琳拿了沙漏出来,给井邦定下了固定的作息时间。
一个沙漏漏尽,算是一个时辰,他每日要做足八个沙漏时间的苦力,才能换一颗地品级蕴气丹,和一顿灵食。
灵食虽少了点,但好在有滋有味,比炭烤竹笋或是血腥竹鼠好吃的多。不够的灵气,依靠着蕴气丹,也能自行吸收,修炼的速度,比起在竹林时,竟还快些。
等言瑾进来看的时候,井邦都已经修行到了炼气六层,并把一整块地都给播完种了。
言瑾这地可不小,足足有半倾地,现如今全部密密麻麻长满了仙草。
听完谭喻琳的叙述后,言瑾沉默了半天,最后她摸了摸下巴,一脸深沉:“这孩子该不会是个抖M吧?”
什么抖M,他就是没人教养,但凡有个人严厉点看着他,他也不至于蹦跶成以前那样。
孩子就像一颗树苗,但凡一开始长得直,根本不需要太过束缚他,给他适当的关怀和爱护,让他自由成长,他总有成才的一日。
但一开始就歪了的树苗,若是不用杆子和绳子将它牢牢固定住,他就再也正不过来,直不起来了。
现在,井邦就是这颗长歪的树苗,谭喻琳则是那个捆住他的人。
言瑾问妹妹:“他在这里,可扰你清净?若是你不耐烦带他了,我送他回去可好?”
谭喻琳道:“这你要问他,我倒是无所谓。”
言瑾便出了小楼,去田里找到了井邦,问他愿不愿意回去。
井邦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心里下意识的反应竟然不是高兴,不知为何居然还有一丝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