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勾结借势
参与救火的人越来越多。
不仅有京兆尹府的府兵和巡城军，还有那些考生家里的下人。
而且，璃王府也出了不少人。
镇国公府有三位少爷在里面，生死未卜，李伯均更是把全府的小厮和府兵都带过来救火了。
天色将亮的时候，大火终于被灭了。
被困在贡院里的无数考生，在士兵们的搀扶下，陆续从里面走出来。
白沄婳和镇国公府的人一起伸着脖子等待着。
右边是负手而立的宫辰渊与尚未褪去红温的穆雨。
左边是白兮染和柳嬷嬷。
柳嬷嬷看起来被吓得不轻，要两个身材健硕的丫环扶着，才能勉强站稳身子。
“来了，来了。”
贴身侍候李麟泉的小厮乘方，眼尖的很，第一个瞧见了李家的几位少爷。
众人赶紧迎了过去。
却瞧见白玉生和李成溪相互搀扶着，而李清川怀里打横抱着一个人，细看一下竟然是李麟泉。
天边，曙光初破，晨曦的微光悄然洒落在镇国公府的飞檐之上。
府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
李家三位少爷与白玉生并排躺在临时搭起的软榻上。
榻边，白沄婳神色专注，正在仔细给他们把脉。
也不知，昨夜在那贡院里，他们四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一番惊心动魄。
每个人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或深或浅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把衣袍染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全靠最后一口气强撑着。
一见到能让他们安心的家人，那股支撑着他们的气瞬间一松，便齐刷刷地瘫倒在地，把众人吓得够呛，赶忙七手八脚将他们抬了回来。
屋内，梁氏伏在江氏的肩头，泪如雨下，满脸担忧与惊恐。
江氏亦是眼眶泛红，不仅要擦自己的眼泪，还要帮梁氏擦，手臂被梁氏无意识抓得生疼也顾不上。
屋子中间，李老将军和李老夫人坐在桌前，璃王也在一旁。
李老夫人担忧得脸色煞白，拄着拐杖的手，握得指节发白。
李老将军面色不显，甚至还提壶给璃王倒了一杯茶，只是茶满却不自知。
李伯均还在贡院那边帮忙善后，尚未归来。
而柳嬷嬷受不住这般惊吓，早已昏死过去，此刻正在另一间房内，请了慈善堂的老大夫在为她紧急诊治。
白兮染慌得两间房来回飘。
就在白兮染飘第三个来回的时候，白沄婳终于缓缓收回了手。
刹那间，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她的脸上。
白沄婳轻舒一口气，语气尽量平稳地说道：“无事，都是些皮外伤，晕倒只是因为脱力罢了，吃点药调养调养便好。”
实则皮外伤若不好好医治，同样可能危及性命，只是她瞧着外祖父、外祖母那苍白的面容，又想起昏迷不醒的柳嬷嬷，实在不敢说出实情让他们忧心。
众人听闻，皆同时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因着几人都或多或少都吸入了浓烟，白沄婳迅速开了方子，吩咐人赶紧去抓药，又让小厮准备好铜盆，随后给他们灌下之前曾给莫氏儿子用过的那种药。
不多时，四人便剧烈地咳嗽起来，“哇啦哇啦” 地吐了一通，紧接着，意识渐渐清醒。
白沄婳又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四粒药丸，给每人分了一粒。
早就候在一旁的小厮立即端来温水，众人围到床前，看着他们服下药丸。
李老将军这才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关切：“川儿，究竟发生了何事？”
李清川迎着众人满含探寻的目光，撑坐起身，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是护玄司......”
他们早已不是懵懂无知的孩童，自然明白皇帝让他们参加春闱的深意。
所以，从踏入贡院的那一刻起，每个人都暗自留了心眼，哪怕是在奋笔疾书作答时，也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最后一日，答卷收走，春闱即将落幕，可他们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
然而，即便有所防备，却抵不住敌人人多势众。
当一群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入时，他们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那群黑衣人一进来便四处放火，火光瞬间冲天而起，紧接着逢人便杀，贡院里顿时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地面。
他们有心救人，也想保全自己，可进考场时被搜得身无寸物，空有一身武艺却施展不开，好在考场内还有侍卫。
李清川和李成溪反应迅速，斩杀了几个黑衣人，抢过兵器后便丢给其他人，一起对抗黑衣人。
众人都不想死，无论是考生、侍卫，还是侍候的小厮，纷纷抓起身边能当作武器的物件，奋起反抗。
本以为只是一般的杀手，但是李清川在黑衣人身上发现了护玄司的令牌。
虽说护玄司首领贾方不在了，可护玄司里人均高手，哪怕李清川和李成溪身为杀敌无数的少年将军，这一仗也打得异常艰难。
白玉生不懂武功，李麟泉因为之前的事情，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两个弱者结伴，注定险象环生，身上的伤多了一道又一道。
好几次他们都险些要命丧刀下了，却每每在紧要关头，刺向他的刀诡异的顿在了半空，任那黑衣人如何使力都刺不下去，他们这才得以逃脱。
终于，他们撑到了援兵的到来。
璃王府的青衣护卫目标明确地找到了他们。
一瞧见有人冲进来了，剩下的护玄司众立即作鸟兽散，消失得没影。
许久，大家才回过神来，纷纷把光都转向了璃王。
唯有皇帝才能对护玄司下令，皇帝要对付李家的子弟，早有苗头，可贡院里还有无数考生啊，其中还有不少是其他官员家中的公子，难道皇帝就不怕犯众怒吗？
“未必。”白沄婳道：“或许皇帝真的下了指令要对表哥他们下手，却不会伤害其他学子，然而那些黑衣人见人就杀，还故意露出了护玄司令牌。”
明显与皇帝藏头露尾的行事风格有违。
李清川问道：“那婳儿的意思是......”
白沄婳眸光深沉：“有人与护玄司勾结了，借了皇帝的势，掩藏自己的贼心。”
联想到贡院门口出现的浮尘，与那个黑衣女人，与护玄司勾结的究竟是何人，其实也不难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