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芝说的没错,3伯那边的房子,是给原主1家的。
何家老爷子以前在林业局工作,去世后单位接班,看上的是原主爸爸何振华。
何振华是这里的生产队大队长,1表人才,能力出众。
然而这家奶奶说他在生产队干的好好的,又娶了老婆,怕老3以后娶不到老婆,让原主爸把名额让出来,后来老31家户口转出去,就把房子送给了原主1家。
本就属于原主家的房子,王春花1家来抢也真是厚颜无耻。
不过何苗不在乎这套房,农村的土胚房,能值什么钱。
她对刘兰芝和林然说:“没关系,妈,房子我们要来也没有用,房子看着不能吃,但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再不吃饭,我们都得饿出病来,吃饱了饭有了力气,接下来我们才能解决问题,您放心,我心里都有数。”
刘兰芝不说话了,她是1个没有主见的人,丈夫在世时靠丈夫,丈夫去了,她的天也塌了,现在女儿强势起来,她就自然的依靠女儿。
这时王春花1家子走了进来,何振国笑着对何苗说:
“苗苗,就依你,粮食分你们1半,那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去把粮食给你们拿过来。”
“不用了,大伯。”何苗说,1字1句:“分粮,我当然得在场,既然要分,我们就分清楚,要么今天就不分,明天我去把3伯请回来,让他来主持分家。”
王春花1听就急了,把老幺叫回来,那房子还能落到他们手里?只能咬牙瞪着何苗说:“那你就1起去。”
接下来的分家很顺利,何苗在王春花1家子心不甘情不愿,怨怼的目光中,分到了1缸红薯,大概5斤米,还有8个鸡蛋。
回屋后刘兰芝就立即做饭,煮的红薯粥,煮好后1家3口抱起碗狼吞虎咽。
吃完了饭,就是解决巨额债务的问题了。
刘兰芝1把拉住何苗:“苗苗,那钱是你藏着了对不对?你听话,快点把钱拿出来,我们去赔给生产队,不然这么大1笔钱,我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出来啊。”
说着,刘兰芝就哭了起来。
“妈,钱我没藏,它确实没了。”
“我不信!,妈没有看见你买任何1样东西,衣服没有多1件,鞋子没有多1双,什么东西都没有买,怎么会没钱?”
刘兰芝激动的眼泪直流,“苗苗,到了这时候你为什么还不跟妈说实话,苗苗,妈求你,就算妈求你好不好?你把钱拿出来,我们去赔给生产队,再让书记召开1个检讨大会,这件事情就过去了,不然,这么多钱,要怎么还?”
说着,刘兰芝哭的越发伤心。
而林然也看着何苗,期盼她下1秒能把钱拿出来。
但是何苗又如何能拿得出来钱,因为那钱是被渣男骗走了。
原主十6岁,死之前在生产队是干出纳的,她美貌如花,暗恋她的人大把,可惜脑子不好使,被生产队的知青哄骗着挪用了公款,半年下来就挪用了1千块。
而就在前天,东窗事发,会计扎帐时发现这惊天大窟窿,瞬间她整个天塌了。
她被拉到打谷场进行大批斗,整个生产队的人指责她,骂她,甚至有人朝她吐唾沫。
批斗会1连开了3场,现场她咬牙都没有供出知青,也不敢供。
因为这年月未婚就搞男女对象,被人知道又是另外1场批斗,而且基本上1个女孩子的名声就毁了,除了嫁给知青就再也嫁不到好人家了。
而知青在两个月前就返了城,说等他来提亲。
批斗会结束后,她偷偷进城去找知青,但是这知青翻脸不认人,说压根儿没有拿她1分钱。
到这时候她才意识到她是被骗了,当即就要找这知青要说法,被这知青拖到大街上,大骂她是不要脸的女人,爱慕虚荣想要嫁到城里,纠缠他不放。
她被人在大街上指指点点,倒在马路上,满是灰尘,甚至连身上的衣服都被知青拉破。
她失魂落魄的逃回了家,到家又被王春花1家逼问钱的下落,王春花对她是又打又骂,她妈也逼她,她受不了了,当天就跑去跳河了。
但这事儿她又怎么能跟刘兰芝讲,刘兰芝听了只怕更加承受不住,不仅因为这年月未婚搞对象是可耻的事情,还因为原主有未婚夫。
这关系真是复杂啊,何苗心想,对刘兰芝说:”妈,钱被我弄丢了,现在只能去借钱先还债。“
1千多块钱的公款,大队只给了3天的还款期限,否则报公安。
报公安,这样1来,她这1辈子不也就完了么,原主和她1样,也是十6岁,已经是需要负刑事责任的年龄。
以后档案上有了这么1个污点,还能干什么。
而这么大1笔钱,短短的3天时间,靠挣是挣不到的。
这里是南方某山区县城下辖的1个生产队,是1个4面环山的地方。
1980年,还没有分田到户。
集体生产的年月,计划经济,不能自由市场,做生意属于投机倒把,人们根本没有任何挣钱的渠道。
没有渠道立即挣钱,就只能先去借钱,先借钱把款还了再想办法挣钱还。
但是找谁去借钱呢。
何苗想来想去,整个大队有点钱的她知道的也就两户。
1户是大队书记,但是他肯定不借,原主闯下这么大的祸,闹到公社都下来了人,书记因为这件事情丢尽脸面,现在不说借钱给她,恐怕门都不会让她进。
那就只剩下另外1家,肖家。
肖家是整个生产大队特殊的存在。
在距离这里两公里远的地方有1个军工厂,而肖家的儿子肖文源,就是工厂小学的校长。他的妻子来自北京,是军工厂医院主任。
他们是这里唯1的1户两口子都是拿工资的人。
拿工资,意味着吃国家粮,对于农民来说,是可望而不及的存在。
而他们的儿子肖宇,是原主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