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没再拒绝,再推辞就显得矫情,她道了谢,和肖宇1同出了门。
狗子也跟着他们1路下楼,到达院子里。
外面,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淡淡的月光升了上来。
肖宇去车棚取自行车,何苗则低头看狗子。
狗子是中华田园犬,很高大威猛,这会儿对何苗很亲热,许是知道她是肖宇的朋友,蹲在何苗面前,对她1个劲儿摇尾巴。
何苗摸摸狗头,狗子尾巴就摇的更欢,何苗不禁笑了,肖宇推着车走过来:“走吧。”
何苗嗯了1声,抬头,笑容还挂在脸上,月光下,她的脸上两个小梨涡,看起来十分干净清澈。
自行车载着何苗,骑出院子......
狗子要跟被肖宇1个口令制止。
返程大概用了半个小时。
自行车1出军工厂的后门,道路就变的天差地别。
不再是柏油路,通往生产队的土公路到处是水坑。
离开了工厂的电灯照明,路也就越走越黑,淡淡的月光都隐藏在两旁茂盛的森林里,何苗打开了手电筒,替肖宇照着前方。
看着两旁黑黝黝的森林,何苗这1刻不禁觉得那时候自己真大胆,敢1个人走过1段山路,到底是因为那时候情况紧急,什么也不顾上了吧。
她看着前方的少年,十8岁的男孩,穿着白衬衣和黑色的长裤,个子高高,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自行车1路往下,到生产队时,夜已深,村庄很安静。
“宇哥,就在这儿停吧。”
前方就是岔道口,从这里的小路走上去,离原主家就不远了。
何苗下了车,她含笑对肖宇说:“谢谢你,宇哥,你现在是回工厂还是回奶奶那儿?”
肖宇说:“回军工厂吧,这个点儿,奶奶应该睡了。”
“那1路小心。“
“嗯。”肖宇把手电筒递给何苗,目送何苗走上小路,随即自己也调转车头,朝工厂方向驶去。
这个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意料到危险,就在何苗转弯,经过那1片茶园,突然,从旁边茂盛的茶园里钻出1个人。
“谁?”1个谁字还没说完,何苗就被1把捂住了嘴巴,然后她被拖进茶园深处。
“苗苗,你从了我,从了我,我会对你负责,我娶你,你欠的钱我替你还。”
急切的男人声音在何苗耳边响起,他死死压住何苗,另1只手就往何苗衣襟里钻,何苗拼命挣扎,但是他被男人摁死了,嘴里很快也被塞了1团布。
难道自己要被强奸吗?这1刻,何苗只感觉自己深处地狱。
说时迟那时快,1个人飞快的跑过来,随即1拳头挥在了男人的脸上。
接下来就是男人的惨叫,他被来人提着从何苗身上拉下来,然后被摁在地上打,愤怒的拳头1拳1拳砸在他的脸上。
何苗从地上爬起来了,她冲上去抱住来人:“别打了,我没事,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肖宇被何苗拉开,愤怒到极致的男孩激烈的喘息着,他狠狠盯着地上的男人,双目喷火。
这是村里的王2勇,有名的小痞子。
王2勇感觉从死亡边缘走了1圈,挣扎着坐起来,抹了1把嘴角的血,“肖宇,是你,难道你现在还要何苗,你知不知道她偷……”
1个偷字没说完就被肖宇1脚踹飞了出去。
2话不说的肖宇对着王2勇又是1顿打,1拳头下去王2勇晕了。
何苗见肖宇仿佛失去理智般,连忙上前抱住他:“肖宇,我没事,没事,你赶上了,我没有被伤害。”
肖宇被何苗抱着,他还在剧烈的喘息,然后,他在何苗抚慰下冷静下来,1把搂住何苗,搂的很紧。
这1刻,肖宇才清晰的意识到,何苗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从来没有变轻过。
两个人在寂静的夜里紧紧拥抱,少年的怀抱如此安全和温暖,何苗拽着他的衣角,后怕的想,如果不是肖宇及时出现……
她深吸1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轻轻推开肖宇,捡起地上文件袋对肖宇说:“宇哥,你先送我去书记那儿吧。”
经历了这件事情,何苗还是觉得先把手里的巨款还了才安心。
两个人1起前往书记家,他们走了没有多久,就有1个人跑到王2勇身边,用脚踢他:“王2勇,快醒醒。”
书记家在第2生产队,两个人到的时候他们家已经关门了。
何苗上前敲门,1会儿门开了,1个中年女人端着煤油灯站在屋里,看见何苗,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
这个妮子,贪污公款害的公社都下来人,连累自家男人,她冷冷看着何苗问:“你来干什么?”
何苗说:“婶儿,我是来还钱的。”她对女人微微1笑。
女人看到她手里的文件袋,这才脸色稍缓,这时候她也才借着煤油灯的灯光看见后面跟着的肖宇,脸色顿时变得如沐春风:“小宇也来啦!”
她笑脸盈盈,对待肖宇和对待何苗,完全是春天和严寒的态度。
肖宇虽然是工人干部的儿子,但是他对待生产队的人1向温和有礼貌,微微1笑说:“婶儿,我陪苗苗来还钱。”
“那快进来吧。”陈婶儿将大门打开,让何苗和肖宇进了屋。
进屋后陈婶儿就搬椅子给肖宇坐,看在肖宇的面子上,给何苗也端了1把椅子,然后去房里叫她的男人。
两人坐在椅子上,1盏煤油灯照耀着屋子,微弱的灯光,使得屋子里也比较昏暗。
农村,条件自然无法和军工厂比,即便是书记家,也是土胚墙,泥巴地,没有通电的生产队,天黑了,就只有点煤油灯。
不1会儿,书记出来了,穿着灰色褂子和深色裤子的中年男人,看到何苗和肖宇,点了点头,而两个小辈自然都在书记出来时就先站起了身。
“王书记。”何苗和肖宇同时说。
王书记对肖宇也很和蔼,和他寒暄了两句,这才转头看何苗,问她:“钱筹到了?”
何苗点头,书记说:“跟我到办公室来。”
书记掌了另外1盏煤油灯,何苗随他走进1间屋子。
这是书记家临时的办公室,里面1张办公桌,几把椅子。
书记在办公桌前坐下,何苗将信封递给书记:“这里面是4百块,您点1下。”
书记把钱倒在桌子上,5元,十元的,何苗看到了这个年代的人民币。十元,是这个年代最大面值的人民币,4百块钱,装了满满1文件袋。
他们数钱的功夫,外面,陈婶儿跟肖宇倒来了茶水,然后拉着肖宇聊家常,肖宇1边和长辈说话,1边也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屋子里书记点完了钱,对何苗说:“还差6百块,尽快还清,都还清后我也就不再开检讨大会了,按理是要开的,不过看你认错态度还挺好,今天已经还了4百……”
如果不是看在肖宇的份上,王书记此时是不会这么和颜悦色和何苗讲话的。
而他现在打起官腔,何苗就安静的听,偶尔点头,脸上始终态度谦顺。
书记1番大道理终于讲完,然后说:“虽然检讨会是不开了,但是你这个出纳肯定是干不成了,还有两天的时间给你筹钱,之后你就回你的生产队,下地干活,挣工分。”
“王书记,我想跟您打1个申请。”何苗这时候开口了。
茶园发生的事情让何苗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
她不能把自己放在1个被动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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