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间内，化妆师一丝不苟地帮莘承悦上着妆，可莘承悦的眼眸却是片刻不离舒窈的脸。
没了一个舒窈，又来了一个韩言心。
这正常么？
莘承悦心内冷笑，最终还是依化妆师的吩咐轻轻闭上了眼睛，任她给自己画眼影部分。
待到再次睁眸，正好看见了助理魏可晴有些匆匆忙忙地进来：“承悦，出事了。”
“什么？”化妆师正好帮莘承悦画完最后的唇妆，莘承悦抬头，有些不解。
“你的裙子被郭俏提前借走了，非说那是她今天拍广告要用的。”魏可晴面上很是为难。
“郭俏？那个刚刚走红的？”莘承悦微微蹙眉，“她拿我裙子干什么。再说，她拿，别人就给？”
“她是前几天就借走了，我们这两天负责服装的是一个新来的小姑娘，所以没有经验。郭俏只说借一天用用，我们那个新来的小姑娘也没多想，就借出去了。”
“这都什么破事儿。”莘承悦双眸微眯，“所以，这几天也没人发现？”
“嗯，那个小姑娘怕被骂，又以为郭俏一定会还回来，所以一直没敢说。”魏可晴说到这里，又连忙给自己撇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莘承悦心内自然是恼火的，可在这节骨眼上，自己本来就是靠父亲的关系接下了广告，如果再开除那个小姑娘，或者强行找郭俏的麻烦，只怕会给自己扣上一个“耍大牌”的名声。
那现在……
“韩言心，你能不能帮忙想个办法？”莘承悦倏地转头，看向一直默默坐在一边的舒窈。
果真来了……舒窈内心冷嗤一声，这时候来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想看我出丑，然后说我没能力而已。
不过，这些话果真还是只能放进心里。
舒窈略略垂眸，思索几秒：“没有别的可替代的裙子么？这次的广告商应该有提供裙子吧？”
魏可晴虽然也不太明白莘承悦为什么会把这么棘手的问题交给这个盛辉来的助理，但事已至此，也只好解释道：“原本是有的，但，尺码不合。后来我们自己准备了裙子，原本准备今天拍摄的，却被郭俏抢先拿走了。”
“没有别的裙子顶替么？莘小姐应该很多裙子才对吧。”
“没有，因为这次广告拍摄对裙子的质感是有要求的，找了几天，才找了这么一件。如果不是时间赶不及的话，我们会直接订做，根本就不会出这个问题了。”魏可晴也有些懊恼，“早知如此，还不如订做呢。”
“所以，只能找郭俏要回来咯？”舒窈笑笑，看向魏可晴。
“是啊。可是，她今天又不拍摄，谁知道她人在哪里。”魏可晴很快打翻了舒窈的这个想法。
“什么质感要求？方便透露一下么？”舒窈的语调很平，没有一丝慌乱。
魏可晴愣了两秒，很快吩咐旁边的姑娘拿来了一本册子。
那册子上的文件，自然就是这次广告的拍摄内容和主题了。
略微翻了翻，舒窈已经差不多明白了这些问题所在。
说到服装质感，也不过是版型、面料、工艺三样而已。
阅读过后，舒窈也大概明白了为什么这次的广告拍摄中，非那条裙子不可。
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这次的拍摄要求，并不算低。或者说，比以往的服装拍摄要求都要高。
短时间内找一条一模一样的裙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但……
舒窈的目光轻轻略过周围的服装布料。美则美矣，但确实不大符合今天的拍摄主题。
不过……
……
莘承悦拿到裙子的时候，和魏可晴一起惊得差点合不拢嘴。
不是说这裙子有多精美，而是……这裙子竟然是韩言心拿了几件裙子，或是拆了裙摆，或是拆了纽扣，或是拆了腰带……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莘承悦简直无法相信这衣服出自韩言心的手笔。
她还会做衣服？
显然不算太厉害，因为边角余料处，依旧粗糙。
但韩言心却不以为意：“无妨，广告而已，这个地方拍不着的。既然是救场，那……有总比没有强。”
的确。莘承悦垂眸，这算不上什么精美的裙子，但的确是很符合今日的主题。也正如她所说，这裙子虽然是赶工而成，但按照广告剧本的拍摄角度，这点儿粗糙的地方，是根本不会呈在镜头之下的。
略有些复杂的眼神从韩言心身上扫过。
那张和舒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和舒窈截然相反的气息。
略有些无奈地换上了裙子，化妆师又重新整理妆容过后，拍摄时，广告商竟然真的没有多说什么。
舒窈淡淡地立在一边，接过魏可晴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礼貌道谢。
趁着魏可晴离开的时候，舒窈悄悄退场，靠在栏杆上，看着外头略有些阴凉的天气，不禁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手机屏幕微闪，舒窈拿起来点开，果真是佘珏发来的。
“你要怎么谢我？”
舒窈飞快地打下一串字：“谢谢老板。”
“这就完了？”
“嗯。”
“请我吃饭。”
“好。”
寥寥几句，还真是她的风格。
佘珏握着手机，有些失笑。
仿佛又回到了和舒窈刚认识的那段日子，自己不停地追逐，而她则是不停地回绝。
当然，作为韩言心的她，现在是不能回绝自己的。
佘珏唇角笑容稍停，心内又多了一抹疑惑：她……为什么要装作别人？为什么消失了三年？
……
晚上吃饭的时候，舒窈还带上了韩睿。
佘珏见他的时候，显然面色不是太好：“这是……你哥哥？”
原本打算两个人单独吃饭套一下她的话的，结果现在可好，平白多了一个电灯泡，还怎么跟她说点悄悄话？
舒窈也看出了他的心思，此时在心里偷笑，又没显示在表情上：“嗯，我哥哥韩睿。这是我老板，佘珏。”
“小佘总，咱们见过。”大概是出于保护妹妹的本能吧，韩睿和舒桐一样，几乎都没对佘珏有什么好脸色。
佘珏微愣，这感觉……emmmm……倒是和舒桐很像啊……
“嗯，见过。”
舒窈在心内扶额，额，这大概就是尬聊的最高境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