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有三艘画舫离我们越来越近,已成合围之势。”手下快步进来禀报。
向问一下坐直了身子,震惊,“什么?!”向问仇家颇多,一直颇为谨慎,包下琴遥也是让自己的手下出的面,自己从来没在撷芳阁里出现过,所以外人只道是向问的手下包了琴遥,没有人知道琴遥背后的人其实是向问,更遑论知道这船上有向问了,但是向问却隐隐觉得是冲着自己来的。
向问冷着脸,指着手下人说:“你去看看。”
手下人领命快速去了,向问站起身,站在原地来回踱着步,不知在想什么,琴遥站起身,一笑,慢慢走近他,语气轻柔,说道:“大当家这是怎么了?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我从没见过大当家这般沉不住气。”
向问转头看向她,“遥儿,帮里最近出了很多事,我总有预感,最近要出大事...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若是他日我出了事,我也为你做好了打算...”
向问话还没说完,琴遥一听,急忙打断他这样的不祥之语,“大当家,琴遥跟着你已有7年的时间,从不是为了这些,大当家若是这样说,就真的看低琴遥了。”
向问看着她那张脸,心中柔肠百转,透过这张脸看见的是自己亡妻,慢慢将她揽进怀里,闭上眼静了一会,心里也平静了下来。
只听外面传来吵杂的声音,向问复又睁开双眼,他又变回了冷静从容的盐帮大当家。
向问慢慢放开怀中人,琴遥看向他,“我去看看。”
然后踱着玲珑的步子,出去了,向问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走到船窗边,站在船窗侧后方,向外望去。
只见外面他们的船果然被三艘船团团包围住了,他的手下和对面船上的仆人正在辩着什么。
这时,船舱里走出一个人,长身玉立,一头白发,一袭白衣,面如冠玉,不由一惊,“是他!”
来人一出,船上的仆人立刻成两排分列站好,一个仆从跟在他身侧开路,白发男子缓缓走上了画舫甲板,站定后,他开口说了一句:“向大当家,可否出来一见。”
盐帮众人互相看看,其中一人反应迅速,即时否认,“公子说的什么话?向大当家是谁?可否是盐帮那位大当家?他怎么会在在下的船上?”
白发男子只是邪邪一笑,“是吗?”
这时琴遥从最后走上前去,柔柔一福,“这位公子,这画舫是我撷芳阁的,还望公子给我撷芳阁一个面子,不要闹事的好。”
白发男子不再开口,身侧的仆人开口说道:“琴遥姑娘,这画舫之上有没有向大当家,我们想必都是心知肚明,我家公子并非寻仇,只是有宗买卖想与向大当家谈谈,想必向大当家会很愿意的,劳烦琴遥姑娘将这块牌子交给向大当家,向大当家就会明白。”
琴遥看了两人几眼,看他们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江湖市井之徒。
正当琴遥犹豫着要接过玉牌之时,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不必了!”向问走了出来。
琴遥刚想问他为什么要出来,向问一摆手,看向男子,一笑,“公子想必是天下第一首富陶墨公子吧。”
这陶墨甚是神秘,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容,但是此人一头白发,一身白衣,在江湖上传言颇多,所以魏城璧故意装扮成陶墨的样子,掩饰自己的身份。
也只有用这个陶墨的身份,向问才没有办法拒绝。
魏城璧淡淡一笑,“向大当家,不如我们坐下来一叙,如何?”
向问一笑,转身,请他入内。
两人一前一后入了内舱,两人对面坐定,琴遥为二人奉了茶,然后坐在向问一侧,看着魏城璧。
魏城璧不紧不慢轻啜了一口茶水,向问看男人动作之间优雅气度,这一来心下的怀疑又去了两分,一笑问道:“未知陶公子兴师动众,是为了与向某谈什么买卖?”
魏城璧放下手中茶盏,缓缓说道:“我希望向大当家能带着盐帮尽归灵鸳郡主麾下。”
向问大吃一惊,面上淡淡一笑,“陶公子是在逗向某吗?”
魏城璧只是看着他,“陶某想来说一不二,怎么会逗向大当家呢?”
向问这才正色起来,收起了笑容,问道:“陶公子何出此言?”
“我自然清楚向大当家这盐帮效力的是当朝八皇子。”说着看了向问一眼,向问听见这话脸色一变,心想他是怎么知道的。见他看过来,又强自镇定下来,等着他继续说。
“向大当家,这件事我可以查到,其他有心人也一定能查到,向大当家想过没有,盐帮在楚国举足轻重,私盐更是一大块肥肉,向大当家可曾想过,若是八皇子的对头人得知大当家是八皇子的人,你说他们会如何?”魏城璧一字一句的说,向问脸色一寸寸变了。
“陶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
“向大当家不必焦急,在下绝没有威胁大当家的意思,只是良禽择木而栖,大当家也要为全盐帮上上下下几千条人命考虑,不是吗?”
向问疑惑,反问:“陶公子世代经商,在下十分好奇,陶公子为何要为灵鸳郡主来做说客。”
“我与灵鸳郡主只是一面之缘,至于我为什么要为灵鸳郡主说话,全是为了向大当家考虑,向大当家,如今楚帝已年届五十,楚帝膝下皇子众多,楚帝至今未立太子,正是众皇子争鸣之时,在朝中争夺势力,而私盐收益颇多,必是众皇子争抢的对象,而盐帮不论依附那位皇子,若此皇子没有成功登位为帝,盐帮都无法安然无事,而灵鸳郡主虽为女子,身后却是楚国长公主和镇国大将军,长公主手中更是握着先帝留下的凤鸾卫,在朝中也是一支强劲的势力,若是大当家归顺灵鸳郡主麾下,到时不论哪位皇子登位,都可以保大当家及盐帮众人得享荣华,大当家是聪明人,想必也会想明白这条路该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