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管家便带着人走了进来,那妇人一脸急躁,见到鸾飞便跪了下去,“长公主!她要生了!长公主快救救她吧!”
“这...明明没足月,怎么会...要生了?”鸾飞一惊,站起身问。
“不知怎么的,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她的身份又不能让外人去瞧,所以我只好来找公主了!”
鸾飞连忙往外走,边吩咐管家:“楚福,你快把薛大夫请来!”
“老奴这就去!”楚福见鸾飞匆忙,不敢耽搁,连忙往外走。
鸾飞脚下突然一停,“楚福!不要去请薛大夫了,去叫绾儿!”
楚福闻言愣了片刻,“是!是!”转头往清绾院子而去。
管家找到清绾,清绾正要出门去查沈迟的事,见到福伯停下脚步,“福伯...”
“郡主!长公主请您去为一位夫人看症!”
清绾一怔,夫人?看症?
不过想想鸾飞很少让自己为别人看诊,莫非是得了什么疑难杂症?清绾点点头,“我去拿东西...”
“夫人在府门外的马车上等您!事出突然,请小姐快些!”
清绾加快脚步,拿了几个装药的瓷瓶,便转身往府门走。
三步并两步上了马车,只见马车里除了鸾飞还有一个陌生的妇人,清绾向两人点点头:“娘...”
鸾飞向外面喊:“出发!”
马夫一路疾驰,马车里有外人,清绾不便多问,马车行驶的如此极速,清绾心中更是犯了嘀咕,马车一路在一条小巷停了下来,“夫人,到了!”
鸾飞三人下了马车,鸾飞脚下未停,进了左手边的门,见鸾飞如此熟门熟路,清绾心中存疑,仍是跟了进去。
虽然匆忙,清绾却注意到这家附近没有什么邻里,隐隐能听见外面那条街热闹的叫卖声,有一种大隐隐于市之感。
清绾压下心头的疑问,跟着鸾飞一路穿门过院,便听见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呼痛声。
另一个小丫头,见到几人,冲了出来,向那个妇人道:“娘,您可回来了!怎么办?她流了好多血...”
鸾飞一听,跨进了门槛,清绾跟着一起进了去,入眼的是榻上躺着一个孕妇,正抱着肚子痛了直打滚,一边有气无力的喊痛:“好痛!救救我...”
身子下的血已经顺着床单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见到鸾飞,勉力伸出一只手来,向着鸾飞哭求:“夫人,您救救我!救救我的孩子...”
鸾飞牵住她的手,“你放心!我女儿医术高明,一定能救你!”
清绾已经跪坐在榻边,捏了她的脉,“想要保住你的孩子,就不要说话了,集中精神,深呼吸...”
她听见孩子,安静了下来,眼里渐渐聚集起泪水,“我这等身份,怎敢劳烦郡主为我诊治...”
“医者仁心,我只是个大夫。”清绾一边听着脉象,一边回答。
她闻言,眼里的泪意更加深了,“那就劳烦郡主一定要帮我保住这个遗腹子...”
遗腹子?她的丈夫死了?丈夫死了?自己的孩子尚未足月便要出生,也不知能不能活下来,险象环生,真难为她了。
清绾没有再回答,而是专注的切着脉,“深呼吸...”
闻言,她安静下来,咬着牙忍着痛,依清绾言长舒着气,清绾连忙吩咐身后的小丫头:“去拿剪头,炭火,还有打盆水来!”
那小丫头还没从眼前这位大夫的身份反应过来,抱着双手站在门槛处,见清绾喊她,才回过神来,“好!”转头就往外跑。
清绾看向找鸾飞的那妇人,“劳烦您在我和您女儿帮我打下手。”
“哦,好!好!”她本担忧清绾年轻,但见她气定神闲、不急不躁的模样,放下心来。
清绾从里怀拿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瓷瓶,交给妇人,“劳烦您取些水,让她吞下三颗!”
“好!”她跑到桌边去拿水。
清绾手下不停,从里怀又拿出银针包,打开,从里面拿去银针,用火折子烤过后,扎在她头顶、太阳穴、腹部几处,她身下的血水渐渐有止息的架势,鸾飞悬着的心也放了些。
清绾拿出一个瓷瓶,在她鼻子下擦了几下,帮她提神,“我现在帮你接生,你先歇歇,我看一下开了几指...”
清绾手指刚触到她裙角,便想起鸾飞,“娘,您到外面去等!这里血腥,对您的病情不利!”
鸾飞想自己大病未愈,也帮不上忙,若是自己在病倒了,只会给女儿添乱,她便点点头,站起身,“好,我出去等...”
鸾飞站起来之时,眼前有些发白,又不想女儿分心,强撑着坐在了廊下的木椅上,才稍稍缓解。
清绾已经掀起她的裙摆,小丫头进了来,“郡...郡主,剪刀、炭火、水盆都齐了...”
小丫头将炭火盆放在床边不远处,清绾接过剪刀和水盆,看向她,她疲惫的双眼已经略微涣散,清绾轻拍她脸颊,“不要睡!想想你的孩子!”
听见孩子,她奋力找回了精神,睁开了双眼,清绾见她十指已经全开,沉声对她说:“想想你丈夫!想想你的孩子!用力!”
她不知从哪里找回了力量,咬着下唇开始用力,清绾将剪刀交给妇人,“整个出来以后,剪断脐带!如果不敢,就叫我!”
交代了两人,她挽起来自己的袖子,将一对素白的双手放在她肚子上,开始帮她将胎儿往下推,她一张脸汗湿透了,头发都贴在脸上,清绾也几乎这样,两世为人,她还是第一次帮人接生,虽然她一向表面沉稳,但是心里也有些没底。
她咬牙用力,下唇都咬破了,清绾为减轻她的痛苦,也用力帮她推腹部,妇人欣喜:“头,看见头来!”
清绾眼中也是一喜,然后接着帮她推,“用力!孩子的头快出来了!”
她咬着牙,铆尽了全力,“孩子的头出来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孩子终于生了出来,妇人帮忙剪了脐带,抱着孩子去清洗,小丫头便跪到榻边,帮她清理,她已经虚脱昏了过去。
清绾还没放松下来,便听那小丫头面色一白:“不好了!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