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现在只是削爵圈禁,只要留着性命,殿下就还有东山再起之日。”幕僚肯定的说。
“东山再起?”楚寒龠念叨。
“对!东山再起,凭借殿下的心智手段,东山再起只是指日可待!”阿靳上前一步激动的说。
“只要我活着一日,我就不会日薄西山!我不会败!阮彦那只老狐狸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我清楚的很,这些年他不帮我们中的任何一个,就是想看着我们互相残杀,一个不剩,我如今被囚,失去自由,阮彦不会放过这个时机,一定不会再给我东山再起的机会,我多年筹谋,不能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既然如此,我不如放手一搏!”楚寒龠说着说着眼睛慢慢眯了起来,眼中的狠绝令三人有些不寒而栗。
“殿...下...”管家有些担心,禁不住开口唤。
楚寒龠邪魅的笑了起来,阿靳皱着眉问:“殿下打算怎么做?”
楚寒龠没有答话,只是交代阿靳:“想法子替我联络蒙天笑。”
蒙天笑是新任的御前侍卫统领,自上次八皇子叛乱,宫中便经历了一场大换血,御前侍卫首当其冲。
而这蒙天笑是楚寒龠的人,也是楚寒龠将他送上了侍卫统领的位置。
此时提及梦天笑,阿靳凭借这么多年在楚寒龠身边的经验来说,他隐隐有种预感,却深知若是楚寒龠不说,自己是不能问的,若惹得他不快,唯恐会要了自己的命,等到他安排妥帖,自然会说。
如今府门被封,要想联络蒙天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阿靳点头走了。
楚寒龠转向幕僚,“肖寻,你去联络秀禾,蒙天笑那里,或许还要她帮蒙天笑下下决心。”
秀禾也是他培养出来的女子,前些年被他暗中设计安排到了蒙天笑的身边,秀禾貌美,娇柔,在蒙天笑身边颇为受宠,时不时的给蒙天笑吹吹枕头风。
幕僚看了看楚寒龠,已经心中了然,他点头去了。
最后只剩下管家,管家看着他,“殿下...”他跪了下去。
楚寒龠见他跪下,颇有些错愕,但是转瞬之间,他便收回了表情,“管家这是做什么?”
管家语重心长:“殿下,自您出宫开府以来,老奴便从您外祖家被指派到您身边做管家,伺候了也有多年了,见您从一个少年成长到如今,老奴有些话,想说给殿下听,也请殿下恕老奴倚老卖老了。”
楚寒龠没有吭声,但是他知道下面的话或许不是自己喜欢听的,他的脸颊绷紧了,墨色浓浓的眼打量着地上的人。
管家见他并未反对,便大着胆子说了下去,“殿下,您到底是贤妃娘娘与皇上的子嗣,如今,殿下虽然被削了爵圈禁起来了,但是贤妃娘娘不会坐视不管的,皇上子嗣死的死,无作为的无作为,所剩无几,皇上若非顾念父子之情,也断不会圈禁殿下,只要殿下等待些时日,贤妃娘娘定会设法救您的!殿下切莫急于一时,做出些后悔莫及的事!”
“够了!”楚寒龠打断了他。
管家一怔,从前楚寒龠对他都是很尊重的,还从未如此不耐过。
管家抬额望向楚寒龠,只见楚寒龠弯下腰来,双眸浓稠如深不见底的深海,他不知怎么的,竟有些毛骨悚然。
“管家以为若是母妃知道,是我设计害死了母妃最喜欢的八哥,她还会救我这个儿子吗?”楚寒龠嘴角带着冷笑,如一柄钢刀,割破了他的心神。
“这...殿下,你在说什么?”管家慌了慌神。
“呵...”楚寒龠站直了身,轻蔑的瞟了他一眼,继而转向另一边,嘴角挂着玩世不恭。
“殿下,您说的是真的?”管家不敢确定的又重复了一遍。
“有些事不该管家管的,管家也不必太过操心,管家年迈,还是早些回外祖家颐养天年为好。”楚寒龠语带尊敬的说。
管家惊愕的看向楚寒龠,脊背却好像被压弯了的样子,“殿下嫌老奴老了,要老奴走,老奴不敢不从,只是希望殿下行事之前,三思!老奴告辞!”
管家颇为费力的站起身来,深深的看了看他,才转身往外走。
只是刚走了一步,腰间便是一凉,他低头去看腹间,剑尖从后腰刺穿而出,露出半尺长,满是鲜血,他不敢相信摸向那把剑,鲜血一滴滴溅在地面上,他艰难的转身,想要看看他看着长大的孩子,想要问一问他,这是为何?
但在转身看见他正掏出一只手帕漫不经心的擦拭着手上的血,然后嫌恶的将手帕扔在地上,他便明白了,他就那么沉默的倒在了地上,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楚寒龠看都没看他,坐回了桌子后面的椅子上,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提起笔来,在纸上落下笔。
直到阿靳再次走了进来,阿靳看见地上的管家尸首,先是怔愣,继而站到楚寒龠面前,抱拳禀告:“殿下,蒙天笑见殿下如今失了势,只怕未必肯再如从前那般唯命是从了!”
“我早知他会如此,没什么奇怪的,这世上的人,左右不过为了一个利,我倒也没有全指望他。”
“我还有一事,要你去办。”
“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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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踏云居。
三人的包厢门再次被敲响,虞歆先看向门,胡之遥三人倒是言笑晏晏,看着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人,原来是阮隐,阮隐向几人行了礼,然后走到阮彦身边俯首下去,附耳说了几句。
阮彦笑了笑,“五殿下和瑾瑜都不是外人,你便拿进来吧。”
阮隐点头,这才转身将东西拿进来,慢慢展开,“相爷,这是刚才鸿卢寺少卿慕枫宸送来给相爷的,说是闻得相爷喜欢王维,便亲自送来了这幅《辋川图》。”
阮彦一派坦荡,瞧了瞧五皇子和胡之遥,“既然两位都在,不如帮老夫鉴别鉴别这幅画吧。”
五皇子走到画前,看了看,“这王维诗画双绝,只是流传下来的真迹少之又少。这《辋川图》原画于蓝田清源寺壁上,后来寺毁画灭,所以作品真迹究竟而貌如何,这画是真是假,实在也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