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筝说到这,话锋一转,“只是,九弟不应该在府中思过吗?怎么会在这?”
楚寒龠眯了眼,绕着楚寒筝走了一圈,凑到他身边,“本来我想留着五哥这条性命,但是没想到五哥自己撞了上来,既如此,臣弟也只好狠心了!”
说完,站直了身子,未等楚寒筝说话,就收了脸上颜色:“来人,将我这位五哥带下去!”
话音一落,走上来两个侍卫站到楚寒筝身边,楚寒筝目不斜视,“九弟,你是想谋朝篡位?弑父弑兄?”
楚寒龠闻言,好像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一般,“有何不可?”
“五哥,路上有父皇相伴,你可以到地下去尽孝!”楚寒龠面容骤冷,认真道。
楚寒筝面不改色,嘴角微微勾了勾,“看来九弟已经胸有成竹了...”
闻得他的话,楚寒龠的面容终于爬上了一丝裂缝,他心往下沉,转头看向四处的侍卫,“来人,恭送我五哥!”
两个侍卫将楚寒筝围了起来,楚寒筝没动,“五殿下,请!”
楚寒筝散漫的掀了掀眼皮,瞧了瞧两人,“如果我走了,怕九弟会后悔...”
楚寒龠心里的不安逐渐加深,“来人!送五皇子回府!”
这时,突然传来了喊杀声,楚寒筝回了回头,“九弟,我的人已经到了,看来这局你输了!”
“输?现在言输还早,我不信我今天会输!”说完,他从身侧的侍卫腰间拔出刀,抽身上前,向楚寒筝砍去。
楚寒筝解开披风,披风随着他的动作飞向一边,坠落在地面上,楚寒龠这才瞧见他今天腰间佩了剑,寒芒乍现间,楚寒筝拔出了剑,淡定的后退几步,躲开了楚寒龠的锋芒。
他翩然转身,在喊杀声一片中与楚寒龠交战。
贤妃转身,想要进入御书房,淑妃拦在了她面前,“姐姐要做什么?”
贤妃看看她,脸上也变了颜色,“没想到你居然跟老五是一伙儿的!”
淑妃笑了,眸中含讥带讽,“姐姐这就说错了,我从来跟任何人都不是一伙儿的!”
贤妃闻言一怔,面带质疑看着她,一时间竟摸不准她在想什么。
淑妃眼尾瞥了瞥远处交锋的两人,然后又看向贤妃,“我知道姐姐想要做什么,请自便!”
说着,身子侧了侧,让到了一旁,一如往昔,自带着一派妩媚风流,贤妃怀疑的看着她年轻的面庞,却窥不出一丝与往日不同,贤妃带着猜疑,试探的迈了进去,见她没有阻拦,贤妃走了进去。
贤妃回头看她,淑妃柔若无骨的倚在门上,毫不在意的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指甲。
贤妃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走到床榻边,皇帝虚弱的斜着头看了她一眼,“你...还...想做...什么?”
贤妃站在床边,“皇上也不要怪臣妾狠心,皇上,是整个天下的皇上,却从不是我的夫君,老九不管做了什么,都是我的儿子,皇上可以狠心绝情,可我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所以无论如何,我要保住他!”
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决绝,与咬牙切齿。
她去抓皇帝,却发现皇帝身子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她看了看门口的淑妃,毫无想要帮忙的样子,她只好放弃,坐到皇帝身后,拔下头上一支尖锐的金簪,架在皇帝脖颈上,高声喊:“皇帝在我手上!都不要动!”
门外的喊杀声停了下来,贤妃定了定神,“老五和老九进来!其余所有人退到御阶下!”
没一会儿,两个人便提着剑,并肩走了进来,金簪在皇帝脖子上紧了又紧,贤妃又道:“门关上!”
淑妃这才放下手,十分体贴的帮忙关上门:“几位慢慢说。”
贤妃也只是诧异了一瞬,待门从外面被关上,也关上了一片茫茫夜色,室内几人都没有说话,楚寒筝与楚寒龠甚至都没有动过,安静的不像话,除了时不时响起的风声。
但这安静却没有给贤妃带来丝毫放松,她觉得自己的手臂已经有些酸了,才动了动,她看向楚寒龠,“龠儿,你到这来。”
楚寒龠看了看楚寒筝,见他仍旧是一动不动,他轻笑一下,将剑收了,然后走到贤妃身边,“母妃不必如此紧张,五哥是个识时务的人,不会乱动的。”
贤妃望向楚寒筝,“老五,皇上在我母子手上,相信你也不会不顾你父皇的性命吧!”
楚寒筝没有说话,只是手腕一松,手中的剑落在了地面,带起了清脆的响声,只是片刻便消融在这寂静的夜里,无声无息。
随后响起了楚寒筝的声音:“贤妃娘娘,你想要什么,不妨开门见山。”
贤妃道:“这个皇位是我儿子的!”
“这个皇位是父皇的,能决定他是属于谁的,也只能是父皇。”楚寒筝挑眉。
贤妃转向手中拎着的人,眼中的神色很复杂,有挣扎,有爱意,最后都化成了恨,她冷笑一声:“他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哪里还有半点一国之君的威风!”
她手里的金簪轻轻划过皇帝的脖颈向上,又再落回原地,“皇上,你还记得臣妾跟了你多少年吗?”
皇帝此时已经十分虚弱,额头上都是冷汗,他无力的抬起头,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但是他并不关心,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贤妃一眼。
“二十二年,我知道你对我没有夫妻之情,我跟这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一样,只是权利的牺牲品,既然没有爱,那我就要权力,我只剩下一个儿子,他是我全部的希望,为了这个皇位,我不介意弑君...”
皇帝也是一惊,没想到一向温柔娴静的贤妃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片刻之后,他又敛去了一切神色。
“相比皇位,想必五皇子不会不顾皇上的性命吧?”
楚寒筝问道:“贤妃娘娘想让我做什么?”
“劳烦五皇子传信去将朝堂四品以上官员全部传召进宫!”
楚寒筝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贤妃想要做什么,他倒是不意外,眼神里甚至有丝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