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真的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约莫睡的也不长,醒来后神清气爽,头发也干的差不多了。
她记得自己当时凭着最后一点残存的清醒“命令”小绺用剩下的半桶水也洗个头,睡过去的时候也不知道小绺到底听没听话。不过醒来后看到小绺轻轻松松半湿的长发之后,十分满意,看着眼前散着头发热的鼻尖冒汗还在给自己剥莲子的小绺,十分满意,不由得伸手掐了一把小绺的脸蛋:“真乖。”
小绺的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含羞的抿嘴笑了一下,小声道:“谢谢小姐。”
许粥粥原想说,洗个头有什么好谢,但是转念一想,还是笑眯眯接话道:“不客气!”
小绺的脸更红了,红晕透过她被阳光晒的有些黑的皮肤,显得她的眼睛格外的亮,那一点初见的精明到现在眼前也成了少女的灵动。
她发现小绺的头发虽然没有这个原主的长,但是胜在又黑又粗,发际线边的胎毛也十分令人羡慕,用乌鸦鸦来形容都不为过。
许粥粥不由的感慨,有的人营养不良连吃都吃不饱,但是却天生有一头好头发,果然这头发真的是靠基因。别说现在,哪怕是许粥粥那个年代,都没有人能研究出解决脱发问题的产品的。
许粥粥在躺椅上无事可做,把玩着头发做消遣,时不时被小绺投喂一颗清甜的莲子,她看到这个原主的头发实在是受损严重,不少发尾开叉的问题不说,有的甚至从中间就分岔,轻轻一拽就断了。
许粥粥虽然知道古代人不轻易剪头,格外奉行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但是让她顶着这头分岔的黄毛实在是忍不住。
这黄毛丫头黄毛丫头,念叨别人的时候还能脱口说个好玩,到自己头上可真的是能让太阳穴气的突突直跳。
许粥粥抬了抬眼皮,不动声色道:“小绺,去给我寻一把剪子来。”
小绺不明所以,虽然许粥粥一手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一边要剪子,不过她也是万万不会往自己家小姐前脚洗了头后脚就要剃头出家的路上想的。
于是乖乖寻来了剪刀。
许粥粥接过了剪刀,比划了一下,快准狠的朝着她手上那几根整理好的开叉发尾绞了下去。
小绺万万没想到走向真的是这一出,吓得要立刻尖叫,被许粥粥一个抬眼给阻止了,于是立刻无罪瞪眼手抖:“小.......小姐....二小姐!”
她也不敢真的上前抢剪子,后面是干脆急的跺脚。
许粥粥连动都没动,只是扬声道:“小缕,去给我守着点院门,回头送饭的来了支棱一声。”
她从昨天穿越,到现在还没有正式见到过小缕的全貌,只知道是个模样黑瘦的少年,那少年对比小绺,话还要更少些,闷头做事的风格,不过有个好处就是不顶嘴,让干嘛就干嘛。
她一声吩咐,那边的动静不一会儿就到了隔壁院子,沙沙沙的扫地声响起,还真是个机灵鬼,借着扫地的名头同时听着那边角门的动静。
许粥粥十分满意,继续撩头发寻找下一片分叉区。
同时不忘了对小绺道:“怕什么?我这是修剪头发,又不是剃头,你见谁家的尼姑出家就剪指甲盖长的发尾的?”
看小绺还是一副惊恐状,想了想又道:“你见过修剪树枝没?果树,只有把多余的枝条剪了,这来年的果子才会长得又大又甜,多余的树杈子不但没有用,还会分走果子的养分,就是鸡肋!鸡肋懂吗?”
许粥粥原本以为小绺不懂,谁想到小绺点了点头,说道:“我和爹娘在一起的时候,吃过最好的东西就是鸡肋了。”
许粥粥:“......”
她也说不下去了,总不能说鸡肋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东西吧,那对于小绺来说都算是美味佳肴的讲。
她只好说:“其实鸡肋挺好吃的,烤一下,然后撒点孜然,还是很有嗦头的......”
不料小绺反而奇怪问道:“烤是什么?什么是烤?”
这一下子把许粥粥给问蒙了,她甚至有点结巴,道:“啊,是炙,我说错了,是炙,在火上炙烧一下,然后撒点儿香料,特别解馋.......”
小绺似懂非懂,还是点了点头:“小绺不知道京中还喜欢吃鸡肋的.......”
其实许粥粥也不知道。只是她当时穿越的时候,那一阵子正好非常流行沈阳鸡架,啤酒鸡架,很是受到宵夜爱好者的喜欢,尤其是鸡架肉少,还能给女生心理安慰,又解馋又能不发胖。
而对于小绺他们来说,那就是用来果腹的的顶级美味,好不好吃都是一口肉味。
这个意外的话题扯动了小绺的往事,她的眼神中都染上了一层忧伤,趁着这股忧伤的沉陷,许粥粥又眼疾手快咔咔咔得修剪了一大片的发尾。
细细碎碎的头发随着剪刀的咔嚓和原本的发丝分离,飘落到地上,又很快被风卷起成一缕细细的黑线。
而小绺也很快被剪刀声撤回了思绪,刚刚那一点子的伤感在看到许粥粥身上连同她身上都飘落的细碎的发丝之后立刻荡然无存:“小姐!”
眼看小绺又要跺脚,许粥粥连忙道:“还不赶快寻个扫帚把地上的头发给清理了?回头周妈令人来送饭,看到这个,不拧你的耳朵才怪!”
这一句话提醒了小绺,她赶紧把手里剥了一大半的莲蓬放下起身去拿角落的扫帚,趁着这个功夫,许粥粥三下五除二把其他的开叉的发尾给修剪好了。
等到小绺拿着扫把过来,只看到若无其事剥莲子的许粥粥和刚刚落地的碎发。
小绺跺跺脚,还是赶紧把地上的碎发给扫了,原本想倒在花丛中了事,但是怕万一被周妈或者别的婆子给看到,回头就麻烦,于是干脆挖了个小坑,把那头发给藏进了土里,上头还抓了一把草盖上掩住。
刚刚掩藏好,那边一墙之隔就响起了小缕故意提高的声音:“周妈来啦!”
那周妈的嗓门也不甘示弱一般道:“哎呦,要死了你!想吓死老婆子我是不是!”
那小缕依然声调不降道:“周妈是来寻我家小姐的吗?我家小姐就在院中!”
一墙之隔的许粥粥在听热闹,果然听到这里,那周妈就像是被忽然噎到一样说不出话来了。
许粥粥偷偷发笑,没一会儿周妈一行人就从院门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