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侍郎冲旁边的人挥了挥手,这才有人上去押住齐小侯爷。
“你们谁敢碰我!我可是侯爷,我可是齐丞相的儿子。”齐小侯爷高声怒喊。
“让我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的是皇上,丞相又能怎样,难不成还能比皇上大!”罗明丝毫不畏惧的瞪着齐小侯爷,一字一句的驳回去。又对旁边站着的差役大喊,“还不快押下去!”
齐小侯爷被压进了大牢,十人命案这件事有物证,调戏流霰这件事有人证,并且齐小侯爷也亲口承认了。
按理来说,如果这件事摆在一个普通人的身上,已经可以盖棺定论,处置齐小侯爷了。
可齐小侯爷毕竟是小侯爷,背后还有一个齐丞相,所以这件事情还得再往深里挖,找到更加确切的证据,真正的堵住齐丞相的嘴,甚至搬到齐丞相。
“那更加确切的证据去哪里找?”流霰追问。
罗明轻柔的为流霰上着药,看着流霰已经肿起来的芊芊十指,就觉得自己的手指也在隐隐发痛。
“已经在路上了,你就别关心这么多了。”罗明道,“好好养伤。”
“已经在路上了,难道是在李叔的身上?”流霰惊讶万分。
罗明点了点头。
“那这样能安全吗?万一被...”流霰这下更加着急了,李叔不仅带来了罗明的母亲,还带来了更加确切的证据,难道不应该多派个人保护他吗。
“放心吧,皇上已经派大内侍卫去保护他们了。”罗明用纱布将流霰的食指轻轻包起来。
“原来你都已经做好准备了。”流霰道,“你想的可真周全。”
“不周全,我想的一点儿都不周全。”罗明低着脑袋,声音闷闷的,一点点的为流霰包扎,“我没有想到你会受伤,我没有想到他们会对你用刑。我想的一点儿都不周全。”
流霰突然伸手扶上了罗明的脸,罗明微微一愣,慢慢的抬头去瞧流霰。
“能够为那些女子申冤,也是我想做的。”流霰道。
罗明直到这时才回想起来被自己遗忘的一些细节。
“你是如何知道那十名女子的?我似乎从来没有与你提过这件事?”罗明立马追问,“而且齐小侯爷为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我之前就救过你?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流霰彻底愣住了,她没想到罗明居然还会追问这件事,她根本就没想好该如何解释。
“看你的样子,我们之前的确是认识的,那为什么我完全不记得你了?”罗明看着流霰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两个之前的确认识的,但自己却忘了。
“我...”流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罗明问。
“不知道该如何说。”流霰道。
“那我就不问了,等你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再跟我解释。”罗明声音温柔。
“好。”流霰还是有些惊讶的,她没想到罗明居然真的就不再追问了。
“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就给我和皇上。”
流霰点了点头。
罗明退出去,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木休一直在忙外面守着,见到罗明出来了,立马跑了上去:“不就一转眼的功夫吗,怎么就成这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是我错算了,我没想到齐小侯爷居然亲自跑到刑部,刑部没几个人是敢得罪齐小侯爷的,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就对流霰用了刑。”罗明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这一动,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指的确是钻心的疼。
罗明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十指,便没再放心上。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木休问,“我有没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罗明微微皱着眉头,突然想到还真的有需要用木休的地方。
“我跟你说...”罗明将自己的计划跟木休说了一遍,“具体怎么做你自己考虑。”
木休郑重的点了点头:“我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晚上你得陪我偷偷的去一趟丞相府。”
“好。”罗明点头,“等我回来。”
罗明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还需要回刑部,因为说不定还会有人去邢部找麻烦。
的确如罗明所料,其他人还没上来找麻烦,自己人就已经开始内讧了。
罗明刚回到刑部,赵翔就一连兴师问罪的将罗明堵住:“你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这件事无人敢管,皇上竟然亲自指派了我,那我必定要管到底。现如今,连齐丞相还未发话,你又何必如此急躁?”罗明此刻已经看明白了赵翔就是齐丞相的人。
如果齐丞相垮了,那么赵翔也就少了一个助力,当然会急的跳脚。
“你!你我只不过是一个微末小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得罪的是谁?他们是神仙,打架到最后遭殃的都是我们这些凡人!”赵翔戳了戳罗明的肩膀,语气阴毒。
“我只不过是在凭着良心做事。”罗明面不改色,“我是在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我是...”
“那只不过是十个贱民而已!他们本来就是齐小侯爷的家仆,是生是死本来就应该有小侯爷说的算。”赵翔直接激动的打断了罗明的话。
罗明没想到赵翔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感到吃惊的同时也是无比的失望,罗明缓了缓,才慢慢的开口:“你如果今天不说话,便没人知道你是齐丞相的人。”
赵翔微微一愣。
“你可还曾记得,读书时所学过的为天地立心,为百姓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就你刚刚的一番言论,你对得起你读的圣贤书吗!”罗明从未想过与自己一同考上来的学子,居然有这等恶劣心思。
赵翔彻底愣在原地,他好像知道此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激动之下到底说了什么。
赵翔反应过来之后,上前一把拉住了罗明的胳膊:“不准说出去。”
罗明没有回话,只是将自己的胳膊从他手中挣脱开,便直接与他擦肩而过。
道不同不相为谋,自己始终无法与这样的人成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