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就真的不后悔吗?”
从凌聿风的字里行间可以听得出来,刚才在房间里她和温衍的对话,他应该全都听到了。
不过楼沁不觉得被凌叔听去这些有什么难堪,反而觉得将他们这几年的事情向第三者说过一遍后,整个人也都豁然开朗了一样。
“就算不会爱上凌叔,也会爱上别人。可我想不到比凌叔更值得去喜欢的人了。髹”
凌聿风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尖上划过,扳开她的手转过身来,还没做出下一个动作,楼沁就又钻进他的怀里。她紧紧圈着他的腰,脸在他衬衣上蹭了蹭,像小猫似的跟着他撒娇。
他失笑,口吻宠溺地道,“都多大了,还这么会撒娇。”
她仍没从他的胸口抬起头,两只小手几乎要环不住他的腰身,小声咕哝,“就算是七老八十了,也会跟你撒娇的。”
他的手贴着她的背脊,拨开她额头微乱的长发,低头轻轻一吻,低低的说,“你要是去找别人撒娇,我就打你屁/股。”
楼沁无奈的叹息,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窝里反,就知道欺负她呢?
因为记挂着孩子,两人很快从酒店回到公寓。
许是把那些事说过了,心里也痛快了,楼沁很快入睡。
凌聿风半夜没有合眼,就这么不错眼睛的看着她,时不时摸摸她的眉毛,时不时轻搂她一下,像是面对一个得来不易又易碎的珍宝。
两千多个日夜,恨不得都在今晚给看回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男人才从身后紧紧地扣着她在身前,弓着身子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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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周末,楼沁临时要加班,凌聿风也要去禹城的分公司办事,于是就把两个孩子带了过去。
夏隽禹还好,纵然心里好奇也不会在脸上表露出来。夏水凝倒是毫不掩饰,从一进写字楼的大堂就开始‘哇’,进电梯也‘哇’,到了临时给凌聿风分配的一百多平米的办公室,更是接连‘哇哇’了好几声。
对于小孩子来说,稍微富丽堂皇一点,大一点,可能就觉得叹为观止了。
她每‘哇’一声,身边的夏隽禹就会翻一个白眼,暗暗嫌弃,真是没见过世面。
莫奇一早等在电梯口,电梯门打开,便看到西装革履的凌聿风抱着一个牵着一个,画面分外的违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他略微怔了怔,这么多天了,还是没习惯老板变成爸爸的这个角色转换,尤其每当不经意间,瞧见老板眼神流露着对孩子的纵容和温柔,莫奇都像是被雷劈过了似的那么震惊。
“凌总,张总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话音刚落,夏水凝一见莫奇,马上笑眯了眼睛,用甜嗓叫了一声,“莫叔叔,抱抱!”
夏水凝喜欢莫奇没有别的原因,只要她恹恹的时候,莫奇就会买好多好吃的给她哄她开心。
对夏水凝来说,莫奇是一个移动的小卖部。
莫奇也对小丫头喜欢的不得了,不过还是先看了一眼凌聿风,凌聿风顺势把夏水凝递到莫奇怀里,“你带她去玩吧,我和张总谈点事。”
刚走出两步,见身边还有一个小人跟着自己。察觉到凌聿风低头,夏隽禹老成的说,“我想跟爸爸进去,学东西。”
凌聿风知道他什么心思,夏水凝有人接手了,夏隽禹恨不得找个地方图清净去。
嘴角勾笑,揉了揉儿子的头,算是默许,夏隽禹小脸一亮。
一进屋,张铎就从沙发上站起来了,眼看着凌聿风身后跟进来一个和他长得差不多的小男孩,而且还穿着一身和他老板一样古板的小西装,张铎见此都笑了,“这就是你的宝贝儿子?”
“嗯。禹禹,叫叔叔。”
“叔叔好。”夏隽禹很有分寸,知道对方是凌聿风的朋友,还向张铎点了点头。
“哎呀,太招人喜欢了,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张铎弯腰拍拍夏隽禹的肩膀,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说着就要塞给夏隽禹,“你来叔叔也不知道,没提前准备什么。叔叔今天就俗气一把,给钱吧,你可别嫌少。”
夏隽禹又惊又惧地推拒着,可又抵不过张铎的力气,最后求助地看向凌聿风,凌聿风只是道,“收着吧,长辈给的红包,可以拿。”
夏隽禹咬了咬唇,乖乖接过,然后还是觉得不妥,向后退了一步,给张铎结结实实地鞠了一个躬。
等夏隽禹跑到沙发那边拿出作业本,张铎才走到办公桌前感慨道,“哎,真没想到啊,之前你还是孤家寡人,现在一晃神的工夫,你这女儿也有了,儿子也有了,还都这么大了。你说你小子上辈子是积了多少福分,有女人能这么无怨无悔等着你,还帮你生儿育女。”
凌聿风望向趴在茶几上做作业的夏隽禹,脸上划过一抹满足。
稍后,他再抬起头来,已经换上了公事公办的表情,“楼家的事情,现在是什么进展?”
“一批货一批货的扣,这边货源被堵,那边衔接不上,还能怎么办,只能到处借钱借货。”张铎坐在凌聿风对面,抬头看他说,“这几年借着你的名头,楼家赚了不少,也积攒了不少人脉。你这边虽说阐明不会插手,但有些人就是看不清楚里面的道道,还以为能帮上你的亲家也算是给你一个人情,说是要帮楼克齐与银行借贷部门牵线拉媒呢。”
闻言,凌聿风冷笑一声。
看凌聿风不置可否,张铎问,“你打算怎么办?”
“帮我打电话给方行长,但凡是......”话没说完,凌聿风的手机响了,是海城公关部打来的电话。
几乎是刚接通电话,就有一份传真发了过来,他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迅速扫了一眼传真上的内容。
“怎么了?”等凌聿风挂上电话,张铎注意到他脸色不善。
凌聿风将传真过来的东西递给张铎,声音冷了几度,“有人把楼沁的照片送到报社,说她介入我和楼钰之间的关系。呵,文章倒是写的有声有色。”
张铎将传真接过来,看到标题下面配了一张照片,显然是楼沁和凌聿风在一幢公寓楼楼下的暧昧照片。再结合下面文章里的内容,很容易叫人浮想联翩,就算当事人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楚。
“这东西是谁......”张铎刚问了半句,就已经猜到了始作俑者。
“楼钰前几天才刚来找过她,抓伤楼沁的事情我还没跟她算呢,她倒是着急堵枪口。”楼沁手上带着伤,但没告诉他是怎么回事,不过凌聿风多少也能猜到一些。
“张铎,银行那边你帮我透个话,楼家现在事业岌岌可危,就算是借贷给他,能不能还钱还是个问题。”他抬起眼睛,幽邃的视线闪烁着骇人的厉色,“原本我还不打算这么快,慢慢磨才有意思。”
张铎点头,“你意思是让他断了资金链?”
“不止如此。”凌聿风道,“楼克齐好面子,绝不会让别人知道他拿不出货来。我知道一家金融贷款的小公司,只要楼克齐能拿得出抵押的东西来,贷款不是问题。”
心里思量几下,张铎便懂了凌聿风的意思,这是要把楼氏往死路上逼啊。
楼克齐除了那家家产和股份,还能拿出什么来抵押?
“楼钰一定会后悔把你逼到这份上。”张铎最后摇头说。
凌聿风抿唇不语,其实张铎说的不完全对。只要别人别触碰到他的逆鳞,在商言商,任何人他都能理智对待。
楼钰做得最失误的地方,是把心思动在楼沁身上。
目光看着不远处的夏隽禹,凌聿风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说,“现在这三个人是我的命根子,不管是江家还是楼家,我得让他们知道伤害楼沁的下场是什么。”
楼家的老宅和公司股份,本来就有楼沁的一份。
该拿的他会拿回来,不该拿的,他也不会留给楼家父女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