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聿风说完,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叫着凌傅正夫妻俩。
凌母心疼孩子,马上把孩子抱到椅子上,一边把勺子递到夏水凝和夏隽禹的手里,一边埋怨凌聿风道,“吃个饭哪有那么大的规矩,非要把人叫一遍才行。”
说完,凌母压低声音,刻意避着孩子小声说,“你要是亲爹别人也不会说你什么,这要是外人看到了,还以为你这个后爸虐待孩子。”
凌岳旁若无人的吃着自己的饭,听到凌母这么说也只是摇摇头魑。
凌聿风坐在了凌傅正的对面,那双深邃如水的黑眸对上自己的父亲,后者蹬他一眼,大有待会儿要秋后算账的意思。
凌聿风抿唇,这时,一个有些冰凉的小手,在桌下覆上自己的手背。
他偏头,楼沁的眼底满是不安。凌聿风反手将她的手攥住,只是用那双黢黑的眼睛凝视着她,莫名的,楼沁的那一点忐忑也不见了。
吃过饭,凌岳说自己要休息,凌傅正正好有话要和凌聿风谈,便叫他带着楼沁回老宅。
四个大人分了两辆车,凌母是真喜欢夏水凝和夏隽禹,让两个孩子坐她们的车。
楼沁怕夏水凝闹腾起来凌母管不住,可还没说话,凌聿风已经打开宾利后座的车门,送凌母他们上车。
她只得嘱咐夏水凝几句,顺便让夏隽禹好好看着姐姐,凌母见此也笑了,“你放心,水水这么乖,在我身边不会出差错,再者说,你们就在后面,有事我就给聿风打电话。”
楼沁心想,那是您没见过这丫头胡搅蛮缠时候的样子。
目送宾利离开,凌聿风带着楼沁去停车场找他那辆雷克萨斯,发现她一直心不在焉的,凌聿风低笑了一下,“你是在担心孩子,还是担心我们?”
楼沁小脸皱成一团,诚实地道,“都有。”
突然要和他父母坦白自己就是楼沁,还有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她就有点胆怯,这大约和近乡情怯是一个道理。
上了车,楼沁还是忍不住问身边的男人,“你说如果凌妈妈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怨我当年不辞而别,白白浪费了你五年多的时光。”
凌聿风系好安全带,熟练的挂档,这时撇过来一眼,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你都给她生俩孙子孙女,她哪里还敢怨你。恐怕这之后,她得把你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因为你的出现,救赎了她的儿子。
可楼沁想的却是,如今连凌岳都看出来凌聿风和这俩孩子的关系,一家子就凌母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待会儿可能免不了要生气的。
尤其凌母原来这么疼她,她却瞒着凌母这么久......
楼沁还是心里没底,紧张地抓着男人搁在方向盘上的手臂,“凌叔,要不你在这把我放下吧,你回去先坦白从宽,我在家等你的消息?”
这时一个红灯亮起,凌聿风将车缓缓停下,手指轻点楼沁的额头,嘴里轻斥道,“你个小没良心的。”
楼沁撇撇嘴,特别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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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人还是回了老宅。
一进屋,凌母已经吩咐保姆做点蛋糕和果盘出来,凌傅正坐在沙发上,那眼睛就像黏在两个孩子身上。一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马上正襟危坐,随便拿了份茶几上的报纸看起来,目不斜视。
凌聿风见此,唇角抿笑,带着楼沁到两位老人的对面坐好。恰好保姆端了个果盘上来,凌聿风说,“把孩子带到餐厅吃吧,我们有话要谈。”
保姆点头,等孩子离开了,凌母疑惑地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对劲?”
凌聿风先把身边楼沁的手拉到自己的腿上,紧紧地攥住,楼沁身子一颤,把头垂得更底。
他抬头面对凌傅正夫妻俩,云淡风轻的口吻道,“爸,妈,禹禹和水水的确是我的孩子,只是前不久我才知道他们的存在,也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们,所以才会拖到现在。”
凌傅正早有准备,听到这也只是哼了一声。
凌母却被凌聿风的这一番话,砸得大脑一片空白,嘴巴张着,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凌傅正突然问,“孩子几岁了?”
“马上快五岁了。”
“那孩子就是差不多六年前有的。”凌傅正马上就火了,重重的拍了一下茶几,“你就是成心拿这些陈年烂账来恶心我是不是?当年和楼钰订婚那事,你有你自己的理由,我就忍了。后来说其实你在和楼家的二千金交往,现在又出来一个女人,而且还有了孩子,你拿我当猴耍呢?”
凌母也差不多想明白了,眉头拧的紧紧地,这事怎么就这么乱?
面对父亲的怒气,凌聿风始终很沉着冷静,缓缓地开了口,“自始至终,我就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句话像是说给凌傅正听的,也像是说给楼沁听的。
她闻言徐徐抬起头来,凌聿风的侧颜倒映在她的眼里,深邃严肃的五官轮廓愈发的威严,深深的眼窝,挺直的鼻梁,这个男人身上的每一寸都是她心头好。此时被他用力地握住了手,心中仿佛被什么盈满,变得什么都不怕了。
凌傅正惊疑不定地看向楼沁,楼沁也坦然的回望。
凌母先声夺人,惊诧道,“你、你是楼沁?”
‘自始至终就她一个人’。
这话什么意思凌母也听明白了,再一细看楼沁的五官,马上就对上号了。
楼沁点头,抱歉地望着凌母,“凌妈妈,对不起。”
“你怎么会变这么多?”
凌傅正这时又出声,只不过语气明显和缓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趁这机会,一五一十的向我跟你妈交代了。要是再有事瞒着我们,就算有孩子了在我这也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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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水凝吃完零食有点困了,趁夏隽禹不注意,偷偷跑到客厅。
她想找楼沁,让楼沁哄她睡觉,可凌母却是第一个注意到她,红着眼圈向夏水凝招手,“乖孙女,到奶奶这边来。”
夏水凝有些犹豫,不过看到楼沁冲自己点头,还是慢慢靠近了凌母。
凌母把小丫头一把搂在怀里,眼泪掉个没完,“我苦命的孩子,没爸爸在身边一定吃了不少苦。你说这事是怎么闹的,哎!”
小丫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楼沁望着这一幕有些鼻酸,死死地咬着唇,忍着泪意。
沉默良久,凌傅正问,“所以,你这些日子对楼氏频频有动作,就是这个原因?”
凌聿风没否认。
夏水凝被凌母哭得有些不知所措,凌母怕吓着孩子,叫来保姆让她带着夏水凝和夏隽禹去楼上卧室休息,然后从对面坐了过来,拉着楼沁的手,一脸的疼惜之色,“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聿风的错,才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又要把孩子拉扯到这么大。”
凌母果真没有生气,反而更心疼楼沁。
她只有凌聿风一个孩子,当年还有婆婆保姆帮着照顾,可那都手忙脚乱的。现在算算楼沁生产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岁,自己就还没长大,没家没业的,一个女人带着俩孩子,这其中有多难,凌母恐怕想象都想象不到。
楼沁摇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其实她不觉得委屈,只是被长辈这么一说,就忍不住想哭。
凌母见了愈发的心里难受,又一想到夏水凝和夏隽禹,明明凌家有这么好的条件,可偏偏让自己家的骨肉流落在外,也不禁动了气。
凌母对凌傅正激动的说,“都是你!要不是当年你非要主张让聿风把这个婚约默认下来,我孙子孙女能无家可归吗?我看那个楼家也是欺人太甚,竟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来。先不说别的,他们父女俩害你儿子这些年身边都没有个人,家不像家,我不信你能忍了这口气?!”
此时,凌傅正被凌母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