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灏。”殷贝琦在电话中,迟疑了一下,说,“明天你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
池景灏没出声。
殷贝琦没有得到回应,略微有些尴尬地道,“我不知道检查的结果如何,没人陪着的话,我有点怕......逆”
她始终屏息等着他的答案,半晌,终于透过听筒听到特属于男人低沉磁感的声线,“明天公司有会,我派齐晟跟着你。”
“......那麻烦你了。”殷贝琦掩藏不住内心的失落,咬咬唇道茶。
“还有事吗?小姑。”池景灏问。
听到这个称呼,殷贝琦怔了一下,这样疏离冷漠的口吻,让她把所有要说的话都吞了回去。她闷声说没有,池景灏便挂了电话,连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殷贝琦坐在酒店套房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望着对面落地窗外的璀璨夜景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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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答应了宁锦丞今天要陪他睡,池景灏知道后脸色一直不快,不过最终还是被夏明甄三言两语哄得独自进了卧室。
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陪着宁锦丞睡,小家伙显得很兴奋,早就准备好一本书让夏明甄给她读。现在受伤的人最大,夏明甄耐着性子翻开了书,一瞧,是一本给一岁小孩读的启智书。
刚读了不到两页,书就被宁锦丞拿走,他又换了一本出来。
就这样读了三四本,都是刚读一两页就又换了高一级的书,夏明甄一头雾水,“小锦,你这样换来换去,还怎么睡觉?”
宁锦丞以为她不耐烦了,小肩膀耷拉着,小嘴也撅着,弱弱地说,“对不起,亲爱的,我只是......只是从小到大没有人给我讲故事,我怕以后你不会再陪我了,所以想让你把每一本都给我读一下,就好像从小的时候你就陪着我一样。”
他低着脑袋,失落极了,也不敢抬头看夏明甄的眼睛。
小孩的这点心思其实很简单,他家里有那么多好看的书,从几个月到几岁的都有,只可惜除了保姆从来没有人给他读过。夏明甄陪他一起睡,他便想让夏明甄把这些书都给他读了,哪怕只读一页,他都能装作一直以来,他也是有人陪伴的,就像是他学校里的那些同学一样。
夏明甄的心几乎疼到了心坎里,她干脆躺进被窝里,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他没受伤的额头,“以后每周亲爱的都陪你睡一天,你想听哪本,亲爱的就给你读哪本,好不好?”
宁锦丞缓慢的抬起头,眼睛里又企盼又忐忑,问,“真的吗?”
夏明甄温柔地笑笑,“真的。”
小家伙的脸上刹那绽放出单纯无邪的笑容,欣喜若狂地用两只小手把夏明甄的腰圈住,一晚上都不肯从小明子的怀里出来,腻歪得不得了。
池景灏半夜过来的时候,只见唯一应该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掉在了床下。
一大一小都穿着全面的睡衣,仰躺着睡得正香。宁锦丞一只腿横在夏明甄的腰上,他的上衣衣摆卷到了胸口,露出白花花的小肚皮,嘴里打着轻鼾,和白天伪装出的小绅士模样天差地别。
相比起来,夏明甄的睡相也不怎么样,头早就脱离了枕头,歪着脑袋,一只手还攥着宁锦丞的小脚丫。
池景灏站在床边看她睡得白里透红的小脸,颇为无奈又带了点纵容的摇头。
睡相不好这东西,原来也是遗传来的。
睡得迷迷糊糊,夏明甄只觉得一只干燥熟悉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像是小扇子似的睫毛颤了颤,她睁开眼,藏在黑暗中男人的面庞少了锋利,连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都显得柔和许多。
“跟我回去睡。”看她醒了,池景灏压低了声音。
夏明甄清醒了几分,先回过头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宁锦丞没有要醒的趋势,然后对池景灏摇摇头,“我答应小锦了,不能食言。”
尤其得知宁锦丞敏感又渺小的愿望后,她更不能走了,这才第一晚呢就半途而废,这让她以后怎么在孩子面前抬得起头来。
池景灏眉头拧了一下,显然对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但是也没再勉强她。
看他站起身要走,一股轻微的拉力从睡衣衣摆处传来,他低头睨着她亮晶晶的猫眼,听她说,“我陪着小锦,你陪着我,好不好?”
宁锦丞现在睡得客房,床和她卧室的一样大,池景灏就算睡在这里也没问题。
他还没想好,夏明甄就轻手轻脚地顺着男人挺直的身躯爬了上去,两只手搂着他的脖子,“把我吵醒了,就得负责哄我睡,这是代价。”
她贼兮兮地笑着,池景灏挑眉,大掌拍了她挺翘的臀,道,“又不是小孩子。”
嘴上虽然嫌弃,但他还是抱着夏明甄小心翼翼地躺了下来,他躺在最外侧,夏明甄枕在他的手臂上,柔软的小手悄悄牵住他的,勾着他的小指,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我忽然发现,家里有个孩子也挺不错的。”怪不得大多数人婚后都决定要孩子,没有孩子的家庭毕竟不算完整。
池景灏对她的话不予置评,但她就知道他在听她说话。
“你以后对小锦好一点儿,如果咱们两个一辈子就这样了,可我又生不出来,还有小锦能给你养老,继承你的家业,多好啊。”
男人喉结动了动,像是有什么话要说,最后却是沉沉的道,“你不用小锦养老?”
“池先生,你比我大那么多,要老也是你先老啊。”夏明甄松开他的手,改为双手双脚缠上他,笑嘻嘻地道,“到时候,我和小锦一起给你养老,所以你也得对我好点。”
男人哼了一声,表示不屑,不过唇角却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的上扬出一个清浅的弧。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词——
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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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池景灏把夏明甄和宁锦丞送到医院,便去公司了。
宁锦丞还有两天的点滴要挂,而且伤口也要专业医生来处理,换药布的时候夏明甄等在病房外面,就怕自己见到宁锦丞的伤口又会忍不住脾气想要打人。
“明甄。”刚开完会的夏士雄听说他们来了,特意过来看看。
“堂叔。”夏明甄从椅子上站起来,昨天她心里特别乱,对夏士雄连声谢谢都没说。
“都是亲戚,说这话就远了点,更何况小锦是你的孩子,也不是外人,这都是我这个做堂爷爷该做的事。”夏士雄伸手做了个手势,两人一同坐了下来。
夏明甄对夏士雄的话没做多想,小锦现在跟着他们,可不就是他们的孩子?
夏士雄又问了几句宁锦丞的情况,得知他没什么事点了点头,夏士雄说,“虽然说男孩不用那么在意,但是小锦的血型比较特殊,最好还是不要有出血型的伤口最好,以免危难时刻没有合适的血型。”
夏明甄拧眉,看向夏士雄。
“不得不说景灏还是很有远见的,小锦出生那一年,为孩子储存脐血这种事还不被大家所认可,可景灏二话不说就签字同意了。今天在会上通报了一个病例,七岁的小孩患了神经母细胞瘤,因为血型特殊,当初又没有储存脐血,现在院方和家长完全束手无策。”想到那对家长该是如何绝望,夏士雄重重的叹了声气。
迟迟没有听到夏明甄出声,夏士雄奇怪地转过头,夏明甄疑惑地问,“堂叔,您怎么知道小锦出生的事?”
按照时间算,小锦出生应该是在她和池景灏结婚之前,那个时候,池景灏应该还不认识夏士雄。
所以,夏士雄是如何知晓宁锦丞出生的那些事的?
夏士雄被问得楞了一下,然后,又听到夏明甄用很轻的声音,问道,“小锦,是什么血型?”
这时,夏士雄心里惊疑不定,心脏也开始突突的跳着。
“景灏他,没都跟你说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