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叙的手腕上有一个警报器,是为他这种危重病人和没有行动能力的老人专门设计的电子设备。刘广仁是唐允叙的医疗负责人,第一时间就接到了通知,然后联系医院和值班医生,迅速将唐允叙送到了医院。
抢救之后,唐允叙被推进了高级病房,他的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和监护器,如果不是旁边的仪器传来规律的滴滴声,夏明甄真的会以为他.....悦.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夏明甄知道池景灏来了,她放下唐允叙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面对男人。
“池先生......”
“都安排好了,让你哥安心住下,过几天会有一个团队从省里过来,我已经拖好关系,过几天他们会过来给你哥会诊。搀”
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池景灏做了最妥善的安排,不仅如此,他还找来团队给唐允叙会诊。
夏明甄不知如何才能把这一刻她的心情说给他听,之前对这个人只是纯粹的喜欢,可现在又掺杂了很多复杂的感情在里面。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来面对这些。唐允叙每次昏迷的时候,她都很害怕,可她如果倒下了,谁来照顾唐允叙?所以夏明甄从不允许自己软弱,就算心里怕得要死但还是要强撑着意志,等着唐允叙从鬼门关逃回来。
从苏之莲把她扔给唐家,她和唐允叙相依为命的那一天起,她就在不断重复这样的生活。
夏明甄上前一步,双手穿过他的腰紧紧地搂住,就连他身上淡淡的烟味此时都让她觉得分外的安心。
“池先生,我好像欠你太多了。”
池景灏轻笑一声,声音从喉咙里滚出,在病房里显得异常动听,“不是我给的太多,是你要的太少。”
她几乎是他接触过,最不贪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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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临时改变行程,毛球那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萧然打电话通知过去,但很多事还需要池景灏亲自解决。
等他办好事再回到病房,看到夏明甄坐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两只腿蜷着,她抱着膝盖,下巴垫在上面,看着睡着的唐允叙出神。
她的脸色不太好,几乎和病床上的那个病人差不多,身上还穿着准备去毛球穿的短T,也不知是不是冷,即便她把自己抱成一团但还是在抖。
池景灏随手超过沙发上的毛毯,把夏明甄包裹住,她震了一下,仰头看到是他,棕色瞳孔里沁出淡淡的笑意,“你没走?”
“嗯。”池景灏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冷吗?”
夏明甄摇头,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酒店开张,你不过去真的好吗?”
“只是投资,并不是池氏冠名,那边有人张罗着就够了,我带你去那边也不是全然为了工作。”
夏明甄眼中划过一抹遗憾,“都是因为我,把你好好的休假给毁了。”
池景灏扯扯唇,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表情放柔几分,声音沉沉的,“总会有机会再去的。”
“嗯。”夏明甄不自觉放松下来,一只手抓着胸口毛毯的两个角,歪头枕在池景灏的肩膀上。
不一会儿,夏明甄被护士叫走,说是刘广仁要和她谈谈唐允叙的病情。
池景灏没离开,他接到毛球那边发来的信息,正在回,随后敏锐的察觉到有人正在注视着他。
缓慢的抬起眼帘,唐允叙不知什么时候醒来了,不带情绪地凝视着池景灏。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个清冷,一个高深。
池景灏收起手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米九几的个子把病房都衬得狭小许多。
“我去叫护士过来。”
如果说看到他的时候还不确定的话,那么在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唐允叙就认出池景灏了。
唐允叙的表情微变,忽然出声叫住转身要走的高大男人,“等等。”
池景灏无声的看着他。
唐允叙虽然躺着,但眼神和给人的感觉没有半分的卑微和渺小,他虚弱的说,“我知道你现在和她在一起......我能不能请你,离开她?”
池景灏变了姿势,双手插袋,眯起眼睛。
唐允叙迎上他莫测的黑眸,唇部干涩,“她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甚至她比一般的女孩都要胆小脆弱。如果你不爱她,就不要让她深陷进去。总有一天她会失去我,如果再失去你,她会崩溃的。”
池景灏只是静静的和唐允叙对望了几秒,那种眼神让唐允叙看不透,但他因此更加清楚,这样的男人怎么肯在夏明甄的身上收心,那个傻丫头......
知道唐允叙醒了,夏明甄连刘广仁都不顾了,急忙跑回病房。
他看到她放在病房门口的行李箱,苦笑,“对不起,又连累你。”
“胡说什么,只要你没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还说什么玩不玩的。”夏明甄浑身冰凉,此时还能看到唐允叙的笑容,才觉得全身的血液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了。
池景灏留在这里不方便,在夏明甄回来之前就走了。晚上,她去楼下食堂打饭,但吃没几口就扔在一边,唐允叙的身体还没恢复,断断续续的睡着,一整个晚上,夏明甄几次醒来,都会不安的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面,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才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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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刘广仁上班后,夏明甄把唐允叙托付给他,自己先回家拿一些日用品。
用钥匙打开大门,夏明甄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客厅乱糟糟的,像是被人打劫过,茶几里层的抽屉也被翻个底朝天,更别提楼上的卧室,衣橱里的衣服也都被扔了出来。
此时,窸窣的声音不断从唐允叙的卧室传来,显然那人还没有走。
唐健找到想要的东西,打开卧室的房门,却没想到对上夏明甄怒气冲冲的眼神,唐健只是愣了愣,并不把她当回事,“别再这里挡路,让开。”
夏明甄动也不动,看向唐健的口袋,“你手里拿了什么?”
唐健下意识捂住口袋里的东西,神色略显慌张,“你管呢?这是我的房子,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夏明甄看到他背后的地板上,扔着一个红色的盒子,顿时她眼神一凛,“你把允叙哥母亲留给他的镯子拿走了?”
“啰嗦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姓夏不姓唐,我留你在这个家世可怜你,你凭什么管我们父子俩的事!”
说着,唐健抬手便把夏明甄推开。
从昨天开始唐允叙一直昏睡,夏明甄都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发病,如今在家里看到一副吸了毒模样的唐健,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个镯子是唐允叙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东西,唐健一旦拿走,就再没可能找回来了。
夏明甄从身后追上唐健,趁他没反应过来,从后面探进他的上衣口袋,动作敏捷的把镯子拿在手里。
唐健过了一秒钟才回过神来,一抬眼看到夏明甄要跑,伸手就要抓她,奈何他的动作没有夏明甄快。唐健气急败坏,收回手的同时抬起脚,从背后狠狠踹了过去——
夏明甄从楼上滚到一楼,幸好楼下铺着一层地毯才不至于让她摔得太狠,不过鼻青脸肿想必少不了,而且她还感觉到一股黏腻的液体从额头慢慢流下来。
唐健也没料到自己这一脚会造成流血事件,他看到夏明甄奄奄一息地从地上爬起来,鲜血顺着一边的脸颊流下来,她望着他的眼神十分可怖......
“你、是你自己要跑的,和我没关系......”唐健慌了神,昨天他来,唐允叙被气昏了过去,没想到今天又闯了祸。
唐健落荒而逃,夏明甄也没有力气再去追他。
低头看了一眼手里被她护得很好的手镯,微微一笑,总算把唐允叙最宝贵的东西保护下来了。
夏明甄头有点昏,想打电话给池景灏,但一想到池景灏上次的嘱咐,手指迟迟没有接通电话。
最后,她把电话打给了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