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先生......”夏明甄脸色发白的看着转角处的男人。
她瞬间失去了面对陆云生时的冷静,看着静默站在那里的池景灏,方寸大乱。
陆云生也看到了薄唇紧抿的池景灏,自知现在不是洽谈的最好时机,干脆招呼都没打,从楼下的另一个出口离开搀。
陆云生走后,空旷的楼道里只剩下夏明甄和池景灏两个人,但她却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悦。
池景灏没动,夏明甄也没动,他淡淡扫了她一脸,从西裤的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沉默的点上。
一阵寡淡的烟味飘入夏明甄的鼻端,她听到他语气波澜不惊地道,“除了身份这事,还有什么是你骗了我的?”
夏明甄不安的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厌恶的表情,“......我今年没有二十一岁。”
眉头紧蹙,“你多大了?”
“十九。”夏明甄马上又补充道,“但是我马上就要二十岁了,这是真的!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的身份证!”
池景灏斜斜的抛来一个眼神,夏明甄这才记起自己上次也是给他看了身份证......
“为什么打着陆云生的名义接近我?”
夏明甄一颤,果然,他还是会问道最至关重要的一点上。
她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一双手指头都搅在了一起,声线有一丝不稳,“因为我喜欢你。从十七岁那年。”
池景灏拿着烟的手一顿,目光深沉又叵测,“你以前见过我?”
“嗯。”她轻轻点头,“两年前在皇冠明珠,我去找我的亲生父亲,但是因为当时我的模样......很狼狈,所以被门童轰了出来。是池先生,当时从那里经过,让门童放我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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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的那段时间,几乎是夏明甄人生中最悲惨的一段时光。
苏之莲精神病病发,她在唐家生活如同人间炼狱,她用‘狼狈’来形容自己当时的模样,已经是非常婉转的形容词了。
那时候苏之莲和唐健几乎天天都要吵架,唐健顾念唐允叙还是自己的骨血,从不会找唐允叙的茬,但夏明甄就不同了,她和唐健没半点关系,还是苏之莲从夏家带去的拖油瓶。整整大半年时间,他和苏之莲每天都会对她拳打脚踢。
唐健对她是泄恨,而苏之莲是真的恨她,恨她没有帮她留住夏振东,夏明甄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终于,有一天她忍无可忍,被唐健打过之后从唐家跑了出来,打听到夏振东在皇冠明珠吃饭,直接跑着过去的。
她想当时门童一定以为她是从哪跑来要饭的,毫不留情地把她从饭店里轰了出来,这一幕恰巧被刚要进酒店的池景灏看到。她至今仍旧清楚记得,池景灏那时说的话——
“饭店是给人开的,她如果不能进,我也不必进去自找耻辱,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人。”
最后,饭店经理战战兢兢的将夏明甄请了进去,甚至一路卑躬屈膝,生怕稍有差池,间接惹到他们的大客户。
“后来,我从酒店里出来,你还安排了车送我去医院。”夏明甄咬了咬唇,“因为我那时被人揍得有点惨,别人看到我之后都躲着我,只有你,会帮我。”
说完,夏明甄有些好奇池景灏的反应,而他的神情始终淡淡,像是已经记不起这件事。
夏明甄苦笑,两年前他已经是万众瞩目的池先生、池总,而她只是她无意间遇到的一个无名小卒,自然不会在他的心上停留太久。
如果不是他问题,夏明甄可能永远都不会告诉他这段回忆,因为这是她最宝贵的一件礼物,是她珍藏在心底的小秘密,不想和任何人分享的小秘密。
可她却永远都忘不了,这个人曾经对自己伸出的援手,还有他给她的温暖。
池景灏看她许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到有关两年前的那段回忆,但好像徒劳无功。
“就因为见过我一面,所以,你觉得自己喜欢我?”
他口吻中有着不确信,夏明甄认真的盯着他狭长的眼,“喜欢一个人,还需要很多理由吗?那什么才是该去爱一个人的理由?长相?收入?地位?”
池景灏忽然被她问得有些哑口无言。
夏明甄苦涩的扯扯唇角,“如果感情可以变得那么单纯就好了,我也就不会那么冲动地......”
后面她的话没有说完,池景灏却理解了她的意思。不过也有些惊讶她和别人不一样,反而将那些财富地位视为最单纯的东西。
不过,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感情如果能用那些身外物来衡量,可能在爱情中受伤的人会少很多。
只是,池景灏向来是唯物主义的人,他的确会因为一个人的长相或者气质对一个人有好感,但却不会为此附上真心。
他不止不会,甚至会觉得这种感情很荒谬。
“走吧,我先送你回家。”池景灏有些头疼,因为她的喜欢,把这段感情掺杂了更多复杂的东西在里面。
看他略显冷漠的背影,夏明甄忽然冲着他喊道,“池先生,我是真的喜欢你,已经两年了!”
池景灏背影一顿。
她坚定地望着他,“我不会奢求你的回应,其实,如果不是今天被你发现,我打算把这份喜欢永远的收藏起来的。我不想让自己对你的喜欢变成你的包袱、变成你的负担,我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男女关系,所以......”
夏明甄眼圈蓦地一红,紧捏着拳头,指甲深深扣着手心里的肉,深呼吸,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道,“池先生,如果你想分开,我也不会纠缠,我只想你高兴。我最怕的,是你和我在一起,会变得不快乐......”
她说完这些,还有些喘,紧跟着,是一片窒息的沉默。
半晌,他才微侧过头,用异常冷静的声音对她说,“让我想想。”
夏明甄整个人都软了下来,甚至鼻子一酸,瞬间有想哭的冲动。
他不知道她有多怕,多怕他会说出‘分开’这两个字。
她是那么不容易才藏着这份感情,和他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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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夏明甄回去的路上,男人一言不发,她在下车前似乎有话要说,但到底还是没有勇气。
回去的路上,池景灏拨了电话给萧然,萧然似乎刚睡着,声音含糊不太清楚。
池景灏冷声问,“唐甄的真实身份,你知道的,是不是?”
他几乎说的是肯定句,萧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池、池总......”
还没解释一个字,那边就挂上了电话。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萧然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这么突然就被他发现了呢?
车里,池景灏把手机扔到一边的副驾驶座椅上,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对夏明甄,他破太多例,甚至在今晚得知她欺骗自己这么多的事之后,都没有对她发怒,要是被吴绍远他们知道,一定会取消他是被邪魔附体了。
男人一只手掌控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的位置。
她今年才十九岁,喜欢上他的时候才十七岁.....
十几岁的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是喜欢?
就连将近三十岁的自己,都不敢轻言这两个字,而她却那么轻轻松松的说出了口。
忽然间,池景灏有点讨厌自己。还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他这种成熟型的男人所迷惑,她的眼界和阅历还不足以认清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好人,她只是将一时的感激错认为了爱情,而他呢,现在却在享受这份有偏差的感情,而且也在享受她比他以为的还要年轻的身体......
一想到十九这个数字,池景灏就烦躁的连车都不想再开。
车子停在月桂园的停车场很久,池景灏在抽过第三支香烟后,终于拿出了手机。
短暂的等待后,等到那边传来微哑的声音后,他徐徐开了口,“我已经有决定了。”
---题外话---***
白天要产检,今天得早点睡。
等产检回来,下午会再放两更上来,今天加更。O(∩_∩)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