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灏这几天不在,没有人再盯着她吃饭,被派来的萧然又不能像池景灏一样能让夏明甄听话,于是夏明甄刚刚没胖回来的几两肉,短短几天,又掉了回去。
池氏旁边新开了一家酒店,口碑不错,听说是高薪聘请的哪个国家的大厨。于是萧然打了电话过去订餐,然后拎着餐盒一路开车来到月桂园撄。
“说是米其林的厨子,果然名不虚传啊,吃着真不错。”萧然一边说着,一边偷觑夏明甄的表情。
她脸上的神情始终淡淡的,似乎对食物也提不起精神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米饭。
萧然在内心叹气,夹了一块肉给她,“你啊,再瘦下去就跟只老鼠似的,池总品味再差,也不会喜欢老鼠。你要是想牢牢抓住那个男人的心,就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夏明甄手里的筷子一停,随即浅浅的划开唇角,“就算我是只猪,可能也赶不上殷小姐在池总心里的地位。偿”
这话听起来着实酸溜溜。
萧然抬头察言观色,却没在夏明甄的眼中看到任何醋意,反而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无助与自嘲。
他放下筷子,“其实......这话我不该和你说,但你得清楚,殷贝琦从小和池总一起长大,而且在那个冰冷的家里,一直都只有她对池总好,所以那种感情......”
“我知道。”夏明甄打断他。
她就是太知道了,才不能像其他女人那样,歇斯底里的让池景灏离殷贝琦远一点。
殷贝琦对池景灏,或许就像唐允叙对她,因为感同身受,所以没理由、也没立场去无理取闹。
萧然顿了顿,又想了些话来安慰她,“不过池总一直没承认他喜欢殷小姐,反而他对你却是不一样的。他们俩个身份摆在那,将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你不同,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池总身边。”
然后身边一个,心里一个?夏明甄缓缓收起唇边的笑容,开口要求道,“萧然,你能送我回唐家吗?我想把哥哥的东西收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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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将夏明甄送到唐家,确认没有人之后才去办自己的事,一个小时候再来接她。
夏明甄留在这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好,都搬到了池景灏那里,其实这两个地方对她来说都一样,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家。只不过这里还保存着一些唐允叙的东西,她自认为已经能面对那些,所以才想回来取走一些,就当是留个念想也好。
收拾到一半,门外传来动静。
夏明甄以为是萧然来接她,便没有起身,可后来才意识到,萧然根本没有这里的钥匙,要是过来肯定会按门铃的。
刚想到一个可能性,唐允叙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醉醺醺的唐健就站在门外,与屋内的夏明甄大眼瞪小眼。
看到那个人,夏明甄的眼中充满恨意。
如果不是唐健,唐允叙的病情根本不会加重。而且,即便是下葬的时候,这个做父亲的人竟然都没有来看儿子最后一眼,他还是人么?
唐健立即看向夏明甄手里的东西,除了唐允叙设计的一些图册之外,只有几件不算值钱的小饰品。那些都是夏明甄在唐允叙的生日时,送给他的。
“你还回来干什么?这里没有你的东西!”唐健手里拎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得朝夏明甄走来,“你害死我唯一的儿子还不够,还要把他的东西拿走?你说!你有没有霸占允叙的财产?!”
唐健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起来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了。
听到他的质问,夏明甄瞪大眼睛,“我害死哥的?”
她只觉得可笑,“这么多年了,是谁把哥吃药的钱拿去赌博?是谁偷了他的基金买粉吸/毒?唐健,你摸摸良心,你有照顾我哥一天吗?哪怕在他病重的时候!你没有,就连他的葬礼,你都没有出现.......”
夏明甄所说的全是事实,唐健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我害死他?你别忘了,是允叙看到你那些伤风败俗的照片之后,才病危的!”
“你......”
血色从她的脸上褪去,唐健自知自己捏住了她的命脉,向前一步,得寸进尺地道,“我儿子喜欢你,你又不是不清楚,夏明甄,你没有那么傻,你只是在装傻而已。你明知道他不会想要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可你还是那样做了。口口声声的把自己说的像一个圣女一样,可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吗?非要给那个姓池的做情/妇?!”
“其实,最该死的人不是允叙,而是你!”越说越激愤,唐健猛地将手中的酒瓶掷向墙壁,砰的一声,瓶身炸裂开来,一个碎片迸溅过来,划破夏明甄的耳朵,鲜血顺着耳廓缓缓流了下来。
他一步步前进,夏明甄一步步后退,整个世界好像只有唐健的声音——
“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唐家的人,你父亲不要你,你母亲恨你,到了唐家,也只有允叙可怜你这个拖油瓶。可是你是怎么报答他的?明知他喜欢你,却自甘下贱,和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你要是怕刺激允叙,就不该让人拍到那样的照片!没有你、没有池景灏,或许我的儿子现在还活的好好地!”
唐健阴鸷的一笑,“呵呵,说来你也是可怜,父母都不想要你,现在连允叙也不在了,池景灏那边和殷小姐正打得火热,心根本也不在你的身上。夏明甄,你还有什么?我看,你在这个世界上才是最多余的!你才是该代替我儿子去死的那个人!”
此时,夏明甄的反应给了唐健极大的快意,他哼笑一声,扫了一眼床铺上凌乱的东西,“这些东西你愿意拿走就拿走吧,正好让他们时时刻刻提醒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是你这个扫把星!”
唐健走了,夏明甄虚脱一般的从墙壁上话落在地。
那些扎人的话一遍遍地凌迟着她的心。
是啊,如果当初她母亲生出的孩子是个儿子,而不是她的话,她父母亲的婚姻或许不会变的那么糟糕。
如果没有她,她母亲和唐健的关系也不会搞得那么僵。
还有唐允叙,如果不是她不听他的话,用池景灏的事情刺激了他......
夏明甄蜷曲着双腿,将脸深深的埋入,双手环抱住自己,指甲用力地深陷进皮肤当中。
唐健说的没错,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她的话,才会清净。她的亲人全都不要她,现在就连唐允叙都因为她的缘故离开了。
而她,现在也只有池景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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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唐家出来,夏明甄只拿了唐允叙的设计图,而唐允叙的那本日记本她并没有找到。
坐在萧然的车上,唐家自背后一点点的消失,夏明甄连回头都不曾。没有了唐允叙的唐家,她连一眼都不想看。
萧然只将夏明甄送到了月桂园的楼下,她在停车场看到了池景灏的车,阴郁的心情这才照进一丝光亮。
拿着东西上楼,打开公寓的大门,已经换好家居服的池景灏站在落地窗前抽烟,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就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
光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层光晕,淡淡的将他包围住,烘托出了一个伟岸又令人安心的背影。
她轻步走近,伸手从身后将他抱住,脸挨着他炙热坚硬的背脊。
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即使此时此刻正在抱着这个男人,她却觉得好像她再也抓不住这个人,他正在一点一滴的消失一样。
莫大的恐慌就要将夏明甄湮灭,她紧紧攥住环在他腰间的双手。
“池先生,让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近乎哀求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上,她已经没有谁了。或许这个孩子,能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然而池景灏,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