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甄发现,最近经常有一个陌生人来到夏家,而且每次他来的时候,夏母和表妹都‘恰巧’不在家。
今天,那个男人又来了。
夏明甄坐在沙发上看书,一听那脚步声便知道是他撄。
这次,他端了一盆花来,“知道这是什么花?”
月份大了,夏明甄愈发的犯懒,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瞅了一眼,“铃兰。偿”
她母亲最喜欢花,花语是幸福再来。只可惜到她死的那一天,都没等来所谓的幸福。
那人将花盆放在茶几上,随后坐在她的身边,狭长又深邃的眼眸攥住她,“之前有人给我说,传说中有一位姑娘,痴心等待远征的爱人,思念的泪水落在草地间,变成了芳香四溢的铃兰花。她还说过,铃兰是开在山谷里的花,为了获得真爱,它在寂寞的山谷苦苦守候着属于自己的春天的到来。”
夏明甄安静的听着。
男人说,“这盆花原本已经枯萎了,但前些日子又奇迹一般的存活了下来,我想这应该也是老天给我的暗示吧,我的幸福似乎也快要回来了。”
夏明甄掀了掀了唇,忽然之间,却不知道想问什么。
“明甄,我可以等,就跟这盆铃兰一样。”
夏明甄拧了拧眉,这人叫自己名字时的语气,似曾相识......
对于以前的事,很多都变得模糊起来,夏明甄现在只知道自己怀孕了,并且马上就要生产,至于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一点也记不起来。
那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夏明甄偶尔会和他聊上一两句,因为实在太好奇孩子生父的身份,她还是忍不住问了那个人。
她的问题令男人沉默了很久,正在浇花的手停顿在半空中,夏明甄眼睁睁看着他差不多将一壶的水都倒进花盆里,出声提醒,“你想淹死它吗?”
男人回过神,将水壶收回来,眼神认真地盯着她看,“你真想知道?”
夏明甄点头。
他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矛盾和迟疑,过了很久,一声叹息从他的吼间溢出,“我不会告诉你。因为如果你原谅了他,会自己想起来,而不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
夏明甄有点迷糊了,不过,他果然是知情的。
夏明甄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堂叔派来盯着她的助手,可能也是专修心理学的专家,不过他在这也好,有很多话她在面对堂叔时无法启齿,却可以和他说。
她话多起来的时候也很烦人,但那人都会很安静的听完,完全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由此,夏明甄觉得他是个好人。
聊着聊着,夏明甄便睡着了,梦里她梦到了很多人,她母亲、唐健,唐允叙,还有一个看不清样貌的人。
在梦里,唐允叙正在生她的气,说她不遵守承诺,故意把他气死,夏明甄哭着解释,可唐允叙就是不听,后来唐允叙忽然捂着心脏的位置,那里出现一个大洞,越来越大,越来越恐怖——
夏明甄猛地睁开眼睛,心有余悸的望着天花板,意识渐渐回笼,才记起自己竟然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她刚想起身,便觉得有什么在压着她,低头,一个黑漆漆的头颅正贴在她的小腹处。
“你在干吗?”是那个人。
他语气里带了几丝雀跃和兴奋,更多的是小心翼翼,“他在动!”
夏明甄安静了一会儿,的确感觉到肚子里的某只小崽正在里面翻江倒海,没什么稀奇的,她说,“他每天这个时候都最活跃。”
“你会不会休息不好?”
夏明甄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你说呢?”
男人噗的一声笑了,似乎有片刻的犹豫,但情感战胜了理智,侧脸离开她的肚皮之后,伸出手来轻抚了抚她的面颊。
很奇怪,这人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听她宝宝的行踪,而且现在还在摸她的脸,可她竟然没有厌恶的感觉,反而还会觉得很温暖。
“对不起,这段时间都没在你身边,让你吃苦了。”他低语道,声线低沉醇厚,非常有魅力,他说,“以后,我会好好宠着你,还有孩子。”
夏明甄努了努嘴,“你干什么说对不起,而且,我们也不是你的责任。”
男人没说话,只是——
非常有力的将她抱进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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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男人每天都会来陪她几个小时,有时候会教她浇花,有时候则陪着她看那些没营养的偶像剧。
夏明甄想吃什么,他也会在第一时间将东西买来,她做噩梦的时候,每次都是在他怀里醒来。
而大多数时间,夏明甄都会发现这人在偷偷的看她,沉默而又复杂的眼神。
临近预产期的那一周,他忽然拎着行李出现在夏家门口。
夏明甄顶着圆鼓鼓的肚皮,一手握着门把手,看着站在门外的男人,“你要走了?”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心里弥漫着说不出的心慌难受,就好似相同的场景,在不久之前她就经历过一次。
男人忍不住出手揉了揉她的短发,温温的笑,凝视她道,“儿子快要出生了,我还能去哪?我得盯着你们母子,你们都得......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
夏明甄偷偷松口气,有些小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谁要你盯啊。”
傲娇地转身进屋的同时,还不忘给他留了门。
他开始在夏家过夜,夏明甄这才发现原来他那么忙,每天都有打不完的电话,和签不完的文件,不过她倒是很喜欢看他工作的样子。
签署完最后一份合同,男人抬头,便撞进她痴迷的眼神,浅浅的勾唇,朝她招手,“明甄,过来。”
“干嘛?”夏明甄被抓到小辫子,白皙的脸蛋飘上红晕,恶声恶气的回答他,身体却不自觉地朝着他这边移动。
他掏出手机,调出里面的一张照片,“我在书房里给你准备了一套桌椅,等你生产完,休息一段时间,然后我工作的时候,你就跟着我读书。争取用最短的时间,把缺下的课程补回来。”
照片中房间的确是一间书房,一张巨大的办公桌占据了房间一半的空间,就在办公桌旁,摆着一套迷你型的书桌与椅子,这一套和书房的装修风格大相径庭,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
莫名的,她对这个地方有些排斥,原本是想回绝的,可一转头,恰好看到他正温柔的看着自己。
一时间,拒绝的话也卡在嘴边。
他轻手拨开她有些凌乱的刘海,用额头抵住她的,低而缓的语调问她,“明甄,重新开始好不好?”
夏明甄眨眨眼睛,她回答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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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他好像有些忙,从早上起就不在家。
夏明甄是不会承认自己为了他有些心神恍惚,几次看向门口,而那里都静悄悄的。
那坏人,去哪了呢?
门铃响起时,夏明甄倏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自她四个月之后,就再也没有这样灵活过了。
她脚步很快的走到门口,在开门前一刻却停了下来,如果这么快就给他开门,他是不是会认为她一直在等他回家呢?
他肯定会骄傲死的。
她刻意等了等,才深呼吸,打开了房门。
可等在外面的人,并不是陪了她近一个月的那个男人。
来人也是西装革履,鼻梁上驾着金丝框的眼睛,斯文之中又露着商人独有的精明。
他很镇定,只不过在他的目光落在夏明甄的肚子上时,那份镇定消失不见了。
“先生,你找谁?”
听到声音,他收起那份惊讶,眼底的情绪被迟疑所取代。
夏明甄偏着头,等了一会儿,才听到他开口,“没想到你也......”
也?
夏明甄皱眉。
“夏小姐,是景灏叫我来的,他是想让我告诉你——”他推了推眼镜,心虚的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他已经准备和贝琦结婚了,因为贝琦昨天刚生下一个男孩。”
“是他们俩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