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傅甯笙的眼睛,夏明甄愈发觉得愧疚。
她咬咬唇,短薄的刘海荡漾在眼前,睫毛微垂,“我、我根本不是夏瑾如。”
傅甯笙盯着她半晌,倏地噗了一声笑了,“你以为我这么蠢,相亲对象都不知道是谁?”
不是很明白傅甯笙的意思,夏明甄抬头,懵懵怔怔地偿。
傅甯笙忍不住发喙,从认识这个小女人第一天起,见到的都是她精明又潇洒的那一面,此时像一个掉进迷宫里的小鹿一样,倒是让他格外的喜欢。
伸手揉了揉她的齐耳短发,傅甯笙低声道,“你是夏明甄,不是夏瑾如,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从没有认错过。”
此时,这个人的眼睛里装着她,满满的都是她。
好像,她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傅甯笙的喜欢不是假的,对夏明甄,这个人面面俱到,似乎生怕照顾不好她。
傅甯笙事业有成,是世家傅家的大少爷加唯一继承人,这样的男人不仅没有孤傲之气,反而温柔又痴情,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夏明甄也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直到有一天,她在傅甯笙的家撞见衣衫不整的他,和自己最讨厌的继妹——
从此以后,夏明甄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太不靠谱了,就连傅甯笙都能出轨,她干脆喜欢女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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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明甄从催眠中苏醒,从前的一幕一幕如同别人的故事在她的脑海中上演,唯一不同的是,一旦遇到与池景灏有关的画面,她就会非常心痛。
“锦丞是你景灏的孩子,那时候怕孩子会加重你的病情,于是景灏把他带到了国外,由一对中国夫妇带大。”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夏士雄,斟酌着语句,同时小心观察着夏明甄的神情。
“得知傅甯笙和夏瑾如结婚的事后,景灏立刻找到我,问我如果这个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会不会造成什么后果,我不敢肯定,于是他只能试探着接近你,然后......其实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你们就结婚了。”
夏明甄抿抿唇,她倒是记得发生了什么。
失忆后遇到池景灏,是在夏家举办的晚宴上,她能看出他被夏振东视为非常重要的客人,于是想捣蛋的心大起,故意找茬给这男人难看,可没想到,即便她将一整杯的红酒都洒到他身上那件价值三万多的白衬衣上,这个人的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第二天,池景灏找到了她,开门见山,说是要找她合作。
接着,一纸婚约拍到她的面前,在那上面,他给了她非常诱人好处。
然而最令夏明甄动心的,是她可以利用池景灏来气夏振东那一家三口。
于是,她和池景灏结婚了。
这时候,夏明甄露出一抹苦笑,似乎是命中注定,她和池景灏的孽缘还真是剪不断。她刻意利用外力,花了一年的时间将这个人忘却,没想到忘了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又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他的合法妻子。
“明甄,你们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我清楚你们两人之间的症结在哪。”夏士雄道,“你觉得他不爱你,所以你痛苦。可在我眼底,我觉得景灏是爱你的,否则这几年......他那样的人,怎么肯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夏士雄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还有很多疑问需要得到解答。
“堂叔,我恢复记忆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景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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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夏明甄和人约在一家咖啡馆。
咖啡馆琴声悠扬,这个时间段没什么客人。
等了不太久,咖啡馆的玻璃门被人推开,身长腿长的男人推门而入,一时间攥住了不少人的目光。
“夏小姐。”那人整了整西装,端坐在夏明甄面前,笑容亲和。
夏明甄缓慢的抬起头,许久不曾见过这个人了,自从她和池景灏结婚后,就再没接触过他身边的朋友,因为当初他们结婚条约中就有这么一项——各玩各的。
“汤总,我们好久不见了。”
汤显臣愣了愣,原先客气的笑容消失不见,忖度的目光在她巴掌大的脸上徘徊许久。怔怔的,他问道,“你全都想起来了?”
夏明甄没有否认,“你对我说的,池景灏决定和殷贝琦结婚,还有殷贝琦生了个儿子,这些都是真的吗?”
这个问题,从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起就深深的困扰着她。
如果池景灏已经决定和殷贝琦结婚,亦或是殷贝琦生下了池景灏的孩子,那他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呢?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汤显臣也不是泛泛之辈,很快就收起了诧异,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快要点燃的时候才想起要征询她的意见,“可以抽烟吗?”
夏明甄耸肩,“随你。”
池景灏抽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她还没矫情到连其他人抽烟也要控制。
很快,汤显臣点了一支放在嘴里,白色的烟雾升起,但这个人和池景灏抽烟时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不可否认的是,池景灏更加赏心悦目一些。
“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阿甄,我向你道歉。”很久,他徐徐地开了口。
一句‘阿甄’,将夏明甄带到了几年前,那时她和这些人的关系虽然没有多要好,但对彼此也是真的关系。
可她现在却不住的怀疑,或许只是她自我感觉良好罢了,人家可能并没有那么把她当回事,毕竟,她只是池景灏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已。
“我和景灏,还有贝琦,从小一起长大。贝琦有多喜欢景灏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不愿看到她伤心......”
夏明甄冷静地接下了他的话,道,“于是你骗我?骗我离开池景灏,好方便他们两个在一起。”
汤显臣笑了笑,看向她的眼睛,“事实证明,景灏根本不是你我可以摆布的人,即使你已经忘记他,可他还是去找你,甚至将贝琦丢在德国几年不闻不问。”
夏明甄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片刻,随即,拿起眼前的白色瓷杯,将只喝了一口的咖啡如数倒在汤显臣的脸上。
四周看到的人一阵惊呼。
汤显臣没有躲,也没有想要还手。
褐色的咖啡从他的额前不断低落,他闭上眼睛,嘴角却始终蓄着若有似无的笑容。
她冷着声音说,“汤显臣,你的确对不起我。你只关心殷贝琦在德国过的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我又过得如何?这几年,我缺失了最重要的记忆,我曾经最爱的男人就在身边可是我不知道,我虚度了这么些年去寻找爱情,到头来却是一个笑话。而且不止这些,还有锦丞,我的儿子,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被丢在国外,无父无母,无人关心,他有多可怜?如果你有想过,那你现在怎么还能出现在我面前,若无其事的叫我‘夏小姐’?”
汤显臣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面前透着水光的桌面,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哀戚。
夏明甄盯着他半晌,拿着包站了起来,“汤显臣,你真是个禽兽。我祝你妻离子散,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爱。”
说完,夏明甄踩着高跟鞋离开。
忽然,许久没动的汤显臣猛地抓住她纤细的手腕。
夏明甄戒备且充满敌意的看着他,汤显臣缓声道,“你的‘祝福’我收到了,很公平,在心灵和感情上,我的确一直是个孤家寡人.......可景灏,他不一样。”
“我找你的事他不知道,贝琦的事他也不知情。我想他应该是爱你的,否则不会和你走进他最恐惧的婚姻。”他顿了顿,又道,“因为他母亲的事,他不相信爱情,更不信任婚姻。能和你走出这一步,阿甄,我想他是有更重要的东西驱使着他——那就是你。”
“我猜,他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