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钱程还想努力替自己的爷爷争辩上几句，可话到喉咙处也觉得没了意义，又苦涩的咽了回去。
我替钱程着急，开口追问道：“人的寿命与灵狐不同，年过九十者古来稀，莫不是那钱老爷子本就不是肉体凡胎，而是精怪鬼魂所幻化？”
胡灵儿摇头，道：“那倒也不是，身子倒是还是人的身子。”
我想起小时听过的那些聊斋画皮的故事，不免一拍大腿，惊恐道：“哎呀，不会被哪个杀千刀的精怪给夺了舍，吞了精元，现如今这钱老爷子只是个肉身傀儡了吧？”
一旁的钱程听了这个，泪如雨下，哀嚎道：“莫不是我爷爷早就遇害了？”
胡灵儿不耐烦的一摆手，道：“行了行了，你怎么听风就是雨，还嚎上了！你也不想想，以钱家的身份权贵，普通的精怪能祸害了他？”
我这才反应过来，别说像钱老爷子了，就是这京城有点名号的权势之家，哪户不是养了大把的玄门之士处处提防防护着，这越有钱的越惜命。要不这京中四大玄门，咋可能富得流油呢。
钱程松了口气，开口问道：“还请姑姑指点，我爷爷既是凡人之体，又是如何能破了这阳寿极限的？”
胡灵儿反问道：“你有没有听族中之人提过，钱家永生的诅咒？”
钱程一惊，开口回道：“我与族中之人并不亲近，从小到大，除了父母，也只有爷爷和智叔肯和我说几句话，族中密事，我从不知晓。
不过这些年二哥钱莱和我总有争执，恼怒时他曾提过几句，说是族中虽人丁兴旺，后人众多，却大多活不过三十岁。有望继承钱家产业的，唯有我和他两人。我当时只当他是钻牛角尖儿的妄语，从未放到过心上，难道说……”
胡灵儿点点头，并未开口继续再说，反倒是一脸玩味的看向我俩，一副让我们自己参透的架势。
我皱着眉头将这桩桩件件的事情串起来反复细想，猛的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是辐射。”
钱程一脸茫然：“什么辐射？核辐射？又有新闻说哪里泄漏了？”
我摇头，道：“百年前那次开天门，我猜钱老爷子进去了。”
钱程大惊，急忙问道：“进去哪里？天门里吗？龙门鬼窟？”
我道：“龙门鬼窟不过是世间传言而已，它真正的名字，叫虚无。或许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维度里的第五空间。”
钱程不相信，道：“可是，不是都说只有百鬼不侵的人才能进去吗？我爷爷不过是个普通的凡人，怎么会？”
我皱眉猜测道：“我想，是钱老爷子和红圈儿的主子曾达成了什么交易，才有了这进入天门的机缘。”说完我转头问胡灵儿道：“这其中的隐情，姑姑可知道？”
胡灵儿不屑道：“他们之间的蝇头算计，我怎会知晓。我只知那场百年前的大战过后，两方都死伤大半，胡太祖带领的五仙一脉，退守东北，承诺永不踏入山海关，而红圈儿之主带领的京城玄门权贵们，几年之内大多失踪横死，如今活下来的，也不过是钱家他一人而已。
要说他和红圈儿之主间没什么牵扯，我是不信的。”
我点头，接着开口道：“若是如此，这一切都说的通了，钱老爷子和红圈儿的主子达成交易，成功进入了天门。可是，天门里是不属于这世间维度的第五空间，钱老爷子进入后，身体在辐射的作用下发生了变化，寿命虽突破了人类的极限，基因也发生了不可控制的突变，使得钱氏的后代无活过三十岁，这才有了所谓钱家‘永生咒'的说法。
这一切显然是超出了钱老爷子的预料，为了打破钱家这世代的‘永生咒'，钱老爷子又在高人的提点下，有了收养你父亲为义子的法子。”
钱程不可置信的捂着脑袋，崩溃道：“我的脑袋都要炸了，这一切，这一切太荒唐了。”
我点头，也开口问道：“可是姑姑，那天门可是超越了世间道的存在，若是真有人进入过天门，又更改了寿命，为何能躲得过这天谴？”
我话音刚落，灵通便一边推门，一边答话道：“哼！不过是欺上瞒下的把戏罢了，他们阎王殿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上次在陈家村见到的那帮鬼差时，他们不敢动钱程，说什么地府上上下下谁没领过钱老爷子的赞助款，原来钱家斥巨资在阎王殿上下打点，就是为了这个？
胡灵儿不怀好意的朝着灵通打趣道：“想来阎王殿篡改阳寿这事儿，你是轻车顺路啊～”
我不解，问灵通道：“怎么？你在阎王殿还有啥关系呢？”
灵通一脸尴尬，敷衍道：“没什么，年轻时干过的几件荒唐事罢了，糊涂账，糊涂账，不提也罢！”
我识趣的没有细问下去，开口又问道：“你把东玄安顿好了？怎么样？他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吧？”
灵通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他那身子，按道理应该没什么事儿。不过就是还不醒。”
我不乐意的回怼道：“什么叫按道理没事儿？这人命关天，我看你也别抠搜的了，赶紧把周思锦送的那味什么龙丹血给用上得了，救人要紧。”
灵通摆摆手，道：“六哥你别急，这事儿咱们再等等看，东玄这次若是真有事儿，估计连龙丹血都救不了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这心里更是慌得很。那龙丹血可是拍卖会上天价拍得的起死回生的灵药，若是连这种宝贝都救不了，想来东玄这次摊上的事情可非同小可。
我见灵通并没有想细说下去的意思，便知道东玄这事情我急也没用，不如先顾着钱程这一头儿要紧。赶紧转头又问胡灵儿道：“所以姑姑，那这百年前天门一战，后来又如何？”
胡灵儿开口继续道：“听说，那日天门里跑出来了两个成了精的东西 ，一起带出来的，还有一把已有剑灵的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