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金成喊得声嘶力竭，详细到每一个步骤，然而，当他注视着新船员们仍然手忙脚乱、毫无头绪，不知道具体该如何行动时，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
他忍不住拍了拍额头，无奈地叹息着，决定亲自出马指挥。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林进，你带领几个人赶紧去把泡沫箱和碎冰拉过来！动作要快！”
他目光坚定，充满了决心，希望通过自己的亲自示范，能够让新船员们明白任务的重要性，迅速进入状态。
他深知时间紧迫，每一刻都关乎着整个团队的效率和成果。
余程目光如炬，瞬间就注意到了这里出现的状况，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丝丝紧张，脚下生风，立刻快步走来。
他神情严肃，有条不紊地开始指挥，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帅。
“大家动作快点，都把鱼叉拿好，赶紧把鱼群扒拉开。注意了，我们要先寻找其中可能存在的珍稀鱼获。如果没有发现，就立刻开始清理青占鱼和鲳鱼。”余程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毋庸置疑的韵味。
“小的鲳鱼等下直接用碎冰铺好装箱，大条鲳鱼都放进水箱里养着，一定要确保它们的存活。包括珍稀鱼获，也都要用水箱养好，这是我们收入里面的大头，必须要好生养护。”
“遇到不认识的海鱼，谁都不许用手直接触碰，千万不要自作主张。有问题，马上问询身边的老水手，或者第一时间喊我过去，听到了吗？”余程的表情十分严肃，他深知每一条鱼都有可能带有剧毒，尤其是深海鱼种。
新船员经历的少了，对这些少见的，甚至是从未见过的海洋生物，了解程度极其有限，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中招了。
现在渔船上面可还没有招募到医生，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光是赶回陆地都要消耗不少的时间，得不偿失。
“刘平，你等一下，你手里的那条野生鲳鱼可有三四斤重呢，这可得放进水箱里好好养着，别装到泡沫箱里。”余程着急地喊道。
“林进，你也不用把每条鲳鱼都养在水箱里，就那条四五两的，可以直接铺上碎冰丢进泡沫箱里。”余程细心地叮嘱着。
在余程的指挥下，大家齐心协力，忙碌而有序。
……
在余程镇定自若的现场指挥下，原本慌乱不堪的场面，逐渐变得井然有序。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经验丰富的老水手，还是初出茅庐的新船员，都对余程的指挥能力充满了信任。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重新掌控局势，避免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余程轻轻地拍了拍赵金成的肩膀，语气充满关切地说道：“好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我会在一旁密切注视着那些珍稀鱼获，绝不会有任何闪失。指挥新船员的重担就交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真挚的信任和满满的鼓励，这让赵金成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肩负的责任之重大。
赵金成心里明白，余程将如此重要的任务托付给自己，是对自己能力的高度认可，同时也饱含着对自己的殷切期望，他决心不辜负余程的信任，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务。
余程面带歉意地找到徐阳，嘴角挂着微笑：“真是不好意思啊，徐师傅，我刚才一个没注意，就抢了你的工作。接下来甲板上面的指挥权，还是得交给你啊。”
徐阳闻言，轻松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语气诚恳地说道：“船长您这是哪里的话，有您在这里，自然是得麻烦您来指挥了。”
听到徐阳的话，余程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唉，我这也是说顺了嘴。当初既然已经决定由徐师傅你来担任大副，那甲板上的一切安排都应该由你来负责。我呢，就在旁边看看有没有珍稀的鱼获就行了，其他的我就不参与了。”
余程知道，这一趟首航出海，不仅仅是对新船员的锻炼，更是为了锻炼一下像徐阳这样有经验的船员的指挥能力。
他希望通过这次出海，让徐阳能够更好地发挥自己的能力，同时也为以后的航行积累更多的经验。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对徐阳的信任和期望，仿佛在说：“我相信你一定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徐阳在接过指挥权后，脸上也有些尴尬，看向众人说道:“都别这么看着我，抓紧完成船长下达的指令，以最快的速度清理完鱼获。”
众人闻言都是有些无语地看了徐阳一小会儿，然后马上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这一网的鱼获数量并不算太多，余程扫视一圈下来，顶多不到四千斤，其中青占鱼的数量占据了七成多，野生鲳鱼有一成多，余下的就是些杂鱼小虾，鱿鱼章鱼之类的。
当然，其中也包括数量不少的海洋垃圾。
“呼，真没想到清理鱼获会这么累啊！”林进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无奈地感叹着。
在连续弯腰捡鱼、分类装箱十多分钟后，他的腰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酸痛感不断袭来。
他艰难地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那一刻，身体的舒展让他感到一丝畅快。
“以前总是幻想着每次出海捕鱼，都要捕到手抽筋才好，可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还真是太单纯了。”他苦笑着摇摇头，想起了曾经的年少轻狂。
那时的他，对捕鱼充满了无尽的憧憬，以为只要有足够的热情和体力，就能捕获满满的鱼。
“哈哈哈，可不是嘛！头一回体验到捡鱼捡到手抽筋，不过还真别说，这种独特的体验，绝对是人生中难忘的记忆。”同伴的笑声传来，林进也跟着笑了起来。
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这种与大海搏斗后的收获感，让他们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赵金成安静地听着新船员们的闲聊，心中暗自嘀咕着。
突然，他忍不住插嘴道：“那是当然，你们也不想想这些青占鱼和野生鲳鱼能卖到多少钱一斤，就这一网绝对价值十万块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和自豪，仿佛在向大家展示他的经验和见识。
刘平听到赵金成的报价后，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啊，才这么多吗？”他急切地追问道，“我记得在海鲜市场上，青占鱼售价不算便宜的吧，而且还有这么多野生鲳鱼，那价格更贵，依我看市场价肯定能到接近二十万左右。”
刘平的声音中透露出失望和疑惑，他对这个价格似乎有着更高的期望，觉得这一网的价值远不止如此。
赵金成看着刘平，感受到了他的失望，不禁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刘平的肩膀，安慰道：“别急嘛，小伙子，市场行情有时候就是这样变幻莫测的。我们能捕到这么多鱼已经很不错了，这十万块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啊。”
“而且你也说了，那是按照市场价，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咱们老大亲自拉着捕到的鱼去市场上售卖的？都是全部打包卖给陈老板和王老板的。”
“尤其是王老板，每次都收购了渔船上面所有的普通海鲜，人家是不准备赚钱了，还是说想做慈善啊，批发价是批发价，零售价是零售价，这之间肯定是存在差别的。”
说到这里，赵金成重重地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已经解释得非常清楚了。
他心想，别人同样也是生意人，怎么就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呢？
虽然打包出售相比零售会少赚很多，但人家就是靠这个谋生的啊。
而且还有一点必须要记住，只有卖出去的海鲜才能被称为海鲜。
那些没卖出去的，时间一久，鱼就不新鲜了，肉质也会变臭，到时候就真的成了一文不值的垃圾。
不过，即使知道了原因，还是有船员无法接受，他们试图说服赵金成：“可是这价格差距也太大了吧！我们完全可以在返航之后，分批把鱼获拉到各个海鲜批发市场去卖啊，这样肯定能增加不少收入呢！”
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甘和无奈。
“你们啊，想法还是太年轻了，这可是大型远洋渔船，出海捕鱼一趟就要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返航靠岸了，你们都不用休息放松还是怎么，还纠结起这个了。”
“真要是有好的方案，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利用休息时间规划一下，拿出个可行的方案交给老大，真要是被老大看中了，奖金不会少的。”赵金成笑着摇头道。
一群人边干活边聊天，很快就把所有的鱼获都分类装好，值钱的鱼获都放进水箱里了，待会儿可以转移到活水舱里暂养，其他不值钱的则是全部装进了泡沫箱，里面都铺满了碎冰，随时可以搬到冻仓里储存。
“啊，好累啊！”林进哀嚎着瘫倒在地，“没想到当水手这么辛苦。”
“不是吧，你这才坚持了十几二十分钟就喊累？”赵金成皱着眉头，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他站在瘫坐在地上的林进面前，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满，没好气地说道，“就你这样的身体素质，怎么能够承受远洋捕捞的工作强度呢？到时候随便一网捞上来的鱼获可都是以万斤为单位的啊！清理鱼获的时间更是长达一两个小时，你能吃得消吗？”
林进听了赵金成的话，心中倍感委屈和无奈。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素质确实不如其他船员，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他喘着粗气，看着赵金成，虚弱地说道：“我知道自己的体力不够好，但我会努力锻炼的，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赵金成看着林进，心中也有些不忍。
他知道林进是个努力的人，但远洋捕捞的工作确实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
他拍了拍林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从今天开始，所有的新船员都要注意锻炼身体了。只有拥有良好的身体，才能够具备强劲的体力。今后的工作强度肯定不会低，我们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因为身体原因而无法胜任工作。别被其他新同事远远地甩在身后，要加油啊！”
这话一出，新水手们脸上的表情愈发沉重，都在唉声叹气的。
其中还有人提出了换岗请求，“赵哥，能把我调到轮机组那边去吗？”
“不能。”
说出这话的不是赵金成，而是站在不远处的余程，现在轮机组的成员数量已经足够了，再调人进去完全是多余。
更何况等今后进行远洋捕捞的时候，如果鱼获太多，轮机组的人也得过来一起清理鱼获，谁都逃不掉的。
“年轻人要吃苦耐劳，别总是想着逃避，等今后适应下来，就不会觉得像今天这么累了。”
“而且在我这里，实行的就是多劳多得，干的越多，发工资的时候拿的越多，你只要做了事，会有人看在眼里的，虽然口中不一定会说。”余程笑道，心想不见兔子不撒鹰，我直接把钱摆在你面前，还怕你不心动吗。
听到这话，船员们纷纷闭上了嘴巴，强忍着肌肉的酸胀感坐起身。
“胖子，赵金成，你们俩赶紧喊上两个轮机组的兄弟，去仓库里搬些牛奶、水果之类的东西过来，给大伙儿补充一下体力。”余程大声喊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又充满了关心。
听到余程说半小时后还要继续撒网，新船员们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有的人甚至忍不住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看到了接下来的辛苦。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奈，似乎在诉说着对休息时间如此短暂的不满。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对继续撒网感到痛苦。有不少新船员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和兴奋。
这是因为余程之前说过，多劳多得。
对于这些人来说，赚钱是最重要的，辛苦一点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