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口正僵持不下,突然传来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我进宫面觐皇上,各位同僚,各位乡绅,请各自回去吧,我不想你们也陷入其中受牵连,多谢各位的相助。”
众人齐齐回头,未见华清辉着官服,也没有自称本王,而是单字“我”。
华清辉名声虽然不及父兄,但也是本朝的世袭王,为朝堂贡献了诸多的功劳,青年时也是贺兰出了名的才子。大哥华清博不愿在朝,所以他也推脱不了,继承了王位。
走到宫门前,对着众人拱手道谢,“再次谢过各位为华家求情,但未免被珠链,大家还是回吧。”随后只身进了宫门。
御书房,贺兰兆还在气恼中,听到太监报华王前来觐见,虽在卫宫门外的事气恼中,但华清辉敢到宫中来,也省了他再上门去抓他,便准了求见。
“微臣华清辉见过皇上。”华清辉掀起袍摆单膝而跪。
贺兰兆冷笑一声,低了一下眉眼,看着华清辉道:“你是前来认罪了?”
华清辉淡淡一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要抄了华家,满门抄斩。华家岂敢不尊?只是不知道皇上想要让臣认什么罪?”
华家这一番行事,让在场的众人更多了几分好感,同时对皇帝的不满,也越加浓烈起来。
贺兰兆明显的察觉到跪在地上的一众大臣对他的不满,心知若是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今天还要出什么事。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下心中的怒气,道:“将华清辉送回华王府,没有朕的旨意,不许进出,他人未经许可,不得进内!没什么事都出宫去吧。”
说完,贺兰兆也不再理会众人的反应,转身出了御书房。
看似是含怒而去,实则是他这几天实在是受了不少折磨,再加上今天被气得不轻,再不走只怕就要撑不下去了偿。
站在殿中的水太尉挥了挥手,让人押着华清辉回府。虽然今天没能抄了华家,但是华家和朝廷撕破脸已成定局,而水家的晋升,成为贺兰第一世家也将指日可待。
华清辉再次谢过了跪地请命的同僚,才被人押走了,到了宫门前,众人也纷纷散去。
贺兰翼见此情景,若有所思的笑了笑,跟着皇后进宫去了。
墨王苍老的容颜上多了几分疲惫,低声道:“皇上糊涂啊,罢了,罢了,本王不也深受其害么!?”
坐在楼上看足了戏的杨凯得意的笑道:“恒之公子高明,华王这样在贺兰帝的眼皮底下离开,可比先前直接离开要好多了。”
如此不仅打击了贺兰兆,也不损华家的名声。如今是皇家对不起华家,而不是华家对不住皇家。
华恒之站起身来,望了一眼对面的宫门,淡淡微笑道:“只要再做一场戏,我们大家就都可以离京了。”
杨凯道:“恒之公子怎么知道贺兰帝会有所行动?万一他不出手呢,难道要咱们自己再演一出戏?”
华恒之端起一杯茶,含梨花般的纯笑道:“不必,就算贺兰帝不出手,也会有人帮他出手的。”
贺兰兆回寝宫的路上经过御花园,。当着宫中所有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将出去看热闹的皇后训斥了一顿。
却听皇后上前道:“今日之事,臣妾也不知情。只是听说翼儿回京了,想见见他而已。”
贺兰兆气结,对于这个皇后他一直防备着也不宠爱,但是却到底是父皇赐给他的嫡妻,未登基之前也曾经有过一段相互扶持,相爱的日子,所以他一向是给了她足够的尊重的。
见到皇后如此说,贺兰兆冷笑道:“你还知道自己是朕的皇后?当着全京城的百姓看朕的笑话?”
皇后垂眸,平静的道:“臣妾是后宫之人,不敢逾越,前朝中事,臣妾是妇道人家,自然不知个透彻,再者,是皇上做出决定,臣妾都不敢有异议。”
贺兰兆一窒,眯着眼对上皇后平静的明亮的双眸,心中想如今贺兰辰熙给朕出的难题,再加上你母子,你是恨不得朕难堪吧。许久才恼羞成怒的挥手道:“皇后回宫去吧,与太...子...好好的叙叙。”
皇后心中虽然一怔,但也没表露出来,起身道:“多谢皇上,臣妾告退。”原本她在宫中就无宠,自然对皇帝也就没有什么期待了,若是无爱,为何要遭苦。
看着皇后带着人离去的身影,贺兰翼进京并未觐见他,居然在宫门口看热闹,好,好,就让你们母子去见个够。
“启禀皇上,太子求见。”太监在上前战战兢兢的禀道。
“让他滚!”贺兰兆气得发狂怒吼道。
几日后,在皇帝的重重监督下,华王府突然走水,然后传来一片打杀之声。待到京兆府的侍卫赶到时,整个华王府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待抢救完毕以后,找到的却是一具具被火焚烧过的焦尸,也分不清楚谁是谁,就连衣物都烧毁,自己难以辨认。
让人觉得心寒的是,侍卫在找寻中,找到了一块被烧得乌黑的宫中侍卫令牌。很快的宫中便派了人过来接手了京兆府的一切事物,将闲杂人等都赶了出去。
整个京城都在流传着当日华府被袭击烧毁的消息,由此,京城更是陷入了层层诡异中。
“华王,恒之公子,在下就送到此处了,一路保重!”城外的僻静树林,杨凯拱手笑道。
两辆朴素毫不起眼的马车上,华恒之对着杨凯淡笑道:“此次有劳杨公子费心了,保重。”
杨凯笑道:“为王爷办事,是我等属下的本分,何言费心?二位这一路前去,自会有暗卫和烈豹暗中保护,不用担心。”
华清辉点头道:“有劳杨公子了,就此告辞。”
“一路保重。”杨凯含笑点头拱手。
马车慢慢的往前行去,前面的马车中静溢如是,后面的马车上,华王妃牵起何月茹的手,怜爱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道:“茹儿,委屈你了。此去,不知何时才能让你见到你的双亲,待来日,让凡儿带着你去叩拜双亲,也一定要凡儿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何月茹装扮成一个婢女的模样,俏脸微红,低声道:“茹儿既于大公子订了亲,哪有委屈之说?”
华王妃看在眼里,越发的怜爱,慈爱的笑道:“好孩子,若是凡儿将来欺负你,尽管来跟娘说,娘一定为你做主!”
“伯母...”何月茹的小脸更加的红透了,见未来婆婆对着自己的自称,让她心中甜蜜蜜的。
华王府就在一场大火中销声匿迹,满京城的流传任贺兰兆如何都平息不下去。相传皇帝明面上让华府的人不得随意出入,但深夜又派出高强的侍卫去屠烧了华王府,在那一场大火中,京城百姓都亲眼目睹。
在华清辉离京的同时,利州的清华书院也传出了被暗杀,后又是一场大火烧毁,无一幸免。由此,贺兰兆更是压制不住的留言传遍了各国。
贺兰兆更是火气通天的昭告天下,华府谋逆,助贺兰辰熙行悖逆之事,通缉逃离之人,抓到一人可领取黄金千两。此昭一下,朝堂中的朝臣更是对贺兰兆失望之极,寒了天下才子的心。
而华府一家老小正都往梅林的道路上前进,贺兰辰熙专门派出暗卫沿途保护,一路平安无事的往梅林而去。
季瑶池与贺兰辰熙并肩而站,望着远处渐行渐近的马车队伍,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们到了,到了。”
虽然到每一站,暗卫都有传来消息,但是没看到人平安到达梅林,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此时看到车队的踪影,季瑶池只觉得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贺兰辰熙揽着季瑶池的腰,笑着道:“都跟你说了,不会有事的,你就是要提心掉胆,就连倾城刘丕也被你感染。若是让下面的人,看到泰山崩于前都不变色的王妃大人还有这么担心害怕的模样,不知道要吓到多少人。”
季瑶池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所为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只要一想到这次关乎整个外祖家,她怎么也不能不担心。
马车还在行走,还没到城门口,季瑶池就等不及了,放开贺兰辰熙的手,小跑着迎了上去。看到坐在马车前面赶车的人,季瑶池认出了是燕王府的暗卫。
赶车的暗卫见到迎上来的人,立刻停住了马车,回头对着车厢里面的人道:“王爷和王妃来迎接老华王。”
第一辆马车的车门被打开,华清博当先出来,与赶车的暗卫一起,从车里扶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季瑶池站在马车跟前,看着眼前许久不见的老人,只觉得眼眶一红,眼泪不自觉的已经掉了下来。眼前的老人一头白发,却丝毫不见苍老颓然之态,反而双目湛然有神。
看到站在马车前的季瑶池,老者面上露出一丝怀念和慈爱的意味,更显得神态和蔼,仿佛是世外仙人一般。
“池儿。”贺兰辰熙走上前来,看到季瑶池怔怔的望着外祖父直掉眼泪,心中微微一酸,无奈的笑道,“外祖父到了,怎么哭了?”
季瑶池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自从外祖父去到利州,中间又发生了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此时一见,竟是觉得与外祖父许多年不见了一般。
竟然不自觉的又流出泪来,“外祖父,池儿拜见外祖父!”季瑶池一跪下。
贺兰辰熙也没有犹豫,一掀衣摆便跟着季瑶池往地上一跪。华东阳连忙上前拉起两人道:“王爷,万不可如此。”
贺兰辰熙淡淡一笑道:“老华王是池儿的外祖父,也是本王的外祖父了,自该见礼。”
华东阳看着贺兰辰熙年纪轻轻,便满头白发,却比自己这个七旬老人还要白,也不由得长叹一声,看向季瑶池欣慰的笑道:“好孩子,这许久不见,外祖父差点以为再也瞧不见你了。今生咱们祖孙还能再见,便是福份。哭什么?”
季瑶池连忙摸了眼泪,笑道:“池儿失态了,外祖父还有舅舅们都来了,咱们一家团聚,池儿哪能不开心的哭。外祖父舅舅和舅母们一路都幸苦了。”
后面的马车里,全部都下了马车,一家人终于是团聚了,大家都会心的笑了开来。
季瑶池看到两位舅母跟何月茹更加高兴了,各位女眷也都上下打量着季瑶池,在城门口多多少少寒暄了几句之后,大家也都舟车劳顿了,季瑶池请他们回了燕王府歇息。
知道华东阳喜欢清静,贺兰辰熙与季瑶池二人并没有安排许多人前来迎接,一行人回到燕王府,邓总管便带着众人迎了上来,府中早已准备好了院子以及梳洗用品,只等众人先梳洗歇息一番,晚上再宴请梅林城里的官员武将,为华家人接风洗尘。
华恒之含笑看着季瑶池道:“池儿,这些都不急,你还是先让大家见见小外甥吧。”
季瑶池莞尔一笑,回头吩咐雪儿道:“快去请乳娘将孩子抱过来。”
雪儿福了一礼便含笑而去。
季瑶池亲手扶着华东阳在首座上坐了下来,又亲自奉上了清茶。众人各自落座,各位小辈都各自向长辈们行礼。
华东阳看着几个儿孙,脸上的笑容也更多了几分慈爱,华家想要一家团聚的机会少之又少,如今能一享天伦,也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看着几个小辈,如今都锋芒毕露,英姿勃发的模样,心感欣慰,现在是小辈们的天下了,他老了。
“小王子来了。”嬷嬷抱着小蛋蛋走了进来,十分难得的小蛋蛋竟然睡着着。
季瑶池起身抱过蛋蛋,看着他有些婴儿肥的小脸蛋,心中喜爱极了。转身抱到华东阳跟前,笑道:“外祖父,您瞧瞧孩子。”
华东阳伸手接过孩子,抱在手里,仔细看了看,又看看季瑶池和贺兰辰熙,道:“这孩子长得倒是更像池儿一些。”
贺兰辰熙含笑点头,心中倒是着实不以为然。凡是见过小蛋蛋的人,跟贺兰辰熙关系亲的都说他像贺兰辰熙,跟季瑶池关系亲的都说像季瑶池。
不过贺兰辰熙可不在乎这小家伙更像谁。季瑶池含笑看了贺兰辰熙一眼,心中明了,他在想些什么,倒也不点破。
其他人见祖父抱着孩子,也不好意思抢着去看。但是眼神都忍不住往这边瞟,就连做的最近,一向端坐不动的华清辉都侧过了身子去,看父亲怀里的孩子。
这么多双眼睛灼灼的盯着自己,华东阳怎么会感觉不到,笑着将蛋蛋递给了旁边的华清辉,笑道:“瞧瞧吧,这孩子生的好生俊俏。”
孩子一到华清辉手中,众人可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华允涵虽然他早就见过蛋蛋了,但是蛋蛋越长越可爱,每天都变个样子,怎么看也看不够。
华恒之也站起身来走到父亲身后,看他怀里的孩子,还是华大夫人发话道:“你们这么多人围着孩子,孩子怎么会舒服?二叔也不会抱孩子,还是给我抱吧。”
于是蛋蛋又从华清辉手中到了华大夫人手中,然后围观的人变成了华王妃和何月茹。
小蛋蛋在众人手中传来传去,竟然也不哭,倒是让华大夫人啧啧称奇,道:“这孩子倒是乖巧,当年咱们家就是最不爱闹的恒之啊,可也没这么听话。”
坐着的贺兰辰熙嘴角微微抽了抽,嫌弃的盯着华大夫人手里的贺兰蛋蛋。听话?每天晚上哭个不停,非要池儿抱着的小家伙是谁?只要他一接近池儿,这小家伙就闹。
华清博含笑道:“孩子叫什么名字?”
华允涵抢先答道:“贺兰蛋蛋!”
华清博一愣,嘴角不由得抽了下哑然,这是?能算什么名字?
季瑶池抿唇笑道:“还没来得及取名字呢,正想等着外祖父来了为孩子赐名,只是取了个小名叫着。”
她能告诉外祖父和舅舅们,孩子他爹取名字的趋向,就是让孩子长大了怎么丢脸怎么来么?
华东阳也微楞了一下,对此倒是很是高兴。低头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就叫燕宏如何?老夫觉得这孩子适合这名字”
贺兰辰熙淡淡一笑,点头道:“外祖父说的是,一个名字而已,本王的儿子用得起好名字?”
知情的众人默然,一个名字而已么?王爷你给你的儿子取名叫蛋蛋的时候也是这般想的吧?怎么没有想起好名字了...
华大夫人见众人都没什么意见了,慈爱的看着怀里的蛋蛋笑道:“好孩儿,以后你的名字就叫贺兰燕宏了,小宏儿...”
贺兰辰熙斜了小宏儿一眼,道:“华夫人不必客气,叫他小蛋蛋就行了。”贺兰辰熙不遗余力的破坏着儿子的名声,务必在蛋蛋能够开口说话之前,将他这个小名给铆钉。
华大夫人一愣,看着怀里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的小宏儿笑道:“小宏儿,就是个小宝贝。”
季瑶池无奈的掩面:宏儿,娘亲愧对于你啊...
看完了贺兰燕宏,女眷们都被安排下去歇息了,大厅里也静了不少,华东阳侧首看着并肩而坐的贺兰辰熙与季瑶池,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问道:“王爷,你当真已经下定了决心?”
众人皆是一怔,齐齐的看向贺兰辰熙。
贺兰辰熙唇角微微一扬,笑容冷峭,“本王还需要做什么选择?早在多年前,他就对我和母妃赶尽杀绝,近来还对池儿也发难,毫不留下情面,外祖父你说呢?”当年的知情人之一绝对是华家,却是无法为宸妃母子的不幸避免。
在座的众人不由得沉默,权利容易使人迷醉,当年贺兰兆与宸妃的情义看着并不是假的,如今看来就是假情假意,被奸臣蒙蔽,如今才会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贺兰兆的手段和行事,也确实是太过令人心寒了。
华清博看着贺兰辰熙道:“王爷如今可有打算?”
贺兰辰熙淡淡一笑道:“打算自然是有的,不过却需逐一渐进。”
华清博点头,“王爷能够静下心来,如此甚好。”
贺兰辰熙如今的情形,最让人担心的就是沉不住气。刚刚得知了母亲的血海深仇,还有那么多熙王军的白白牺牲,能够沉得住气的人不多。
但是西北比起中原和江南来说,毕竟要差了许多,如果熙王太过于心急冒进,万一贺兰兆来个鱼死网破的话,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令渔翁得利。
贺兰辰熙也明白华清博的意思,淡然笑道:“这么多年都过了,本王还有什么等不了的。清博先生尽管放心便是,以后西北诸多事宜,还要劳烦二位了。”言下之意,竟然是将委以重任的意思。
华清博与华清辉微微点头,各道:“份内之事。”
如今在西北,贺兰辰熙为首,且不管先前在贺兰国的人是何爵位。自然,西北已形成一国了,但是贺兰辰熙还没有称王的意思,所以众人还是以王爷之称。
季瑶池开口道:“池儿在王府不远处,为两位舅舅各准备了一座府邸,只是时间仓促,还有许多地方未能及时整理,这些日子还要委屈舅舅和各位暂且在王府里住下。”
原本季瑶池也想过,就让大家住在王府之中,毕竟王府足够大,也不愁住不下。但是两位舅舅毕竟都是长者,而且各都是一家人。几位表兄弟也都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住在王府里虽然不会委屈了舅舅舅母,却会担心让他们心里不自在。
华清博点头道:“池儿费心了。”
季瑶池含笑,眼巴巴的望着华东阳道:“外祖父就住在王府中可好?池儿和王爷有什么事情也好随时请教。”
“胡闹。”华东阳瞥了她一眼,轻声斥道:“哪有外祖父常住在外孙女家里的?旁人知道了,还以为你舅舅们不孝呢?何况,你安排的府邸,想必也不会离王府太远,想外公了,就多走动就是了。况且,外祖父在乡野住惯了,也不甚习惯太热闹的地方。”
季瑶池当然也知道外祖父不会允许,也不失望沮丧,笑道:“池儿胡闹,外祖父和舅舅们莫生气。城外不远处有座梧桐山,山半腰有座别院,风景也还尚可。王爷前几日让人买了下来,就当是池儿和王爷孝敬外祖父的。外祖父可不要推辞了。”
华东阳神色柔和,淡笑道:“外祖父知道你孝顺,外祖父也不推辞了,正好,回头重新将书院开起来。”
季瑶池点头道:“外祖父放心,清华书院一定会重新开办起来的。并且会比从前更好。”
华东阳点头,“嗯,池儿丫头说的是。”
---题外话---要怎么写在治理河山的同时来牵线华恒之与易巧玲的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