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早朝的贺兰帝正准备前往慈安宫时,边关加急的战报就截住贺兰帝的脚步,黎国大肆入侵,贺兰帝调集三十万大军出征驱逐敌寇。
然而三十万精兵只剩下七八万残兵败将落荒而逃。一月之内贺兰守将连退数城,黎国大军一路追赶到贺兰边城的嘉峪关,此时距离贺兰只有区区数百里的距离。
很快就要接近年关了,贺兰帝命杨靖为伐寇大将军,令贺兰拉丁为副将,率领四十万大军前往应敌。但是黎国本身就悍勇善战,又征战多年彪悍非常。
即使是杨靖这样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是堪堪守住罢了。想要收回之前失去的土地,却是难上加难。嘉峪关前两军对垒久日不下,贺兰境内的百姓都人心惶惶,终日惶恐忐忑撄。
在没有燕熙的贺兰,有不少朝臣上书弃去皇城。贺兰帝自然不可能同意弃去皇城,如今南方已经是贺兰翼的地盘,而西北是燕熙的基地。
如今的贺兰翼很明显的不将他这个父皇当回事,有恃无恐一般,若是去了南方,只怕贺兰翼就敢直接弑父夺位了。
即使如此,贺兰帝的日子也不好过,光是每日送到御前的战报就足够让他头疼脑胀,还有那些因为战乱而逃到京城来的百姓。大批的百姓涌入京城,就算京城地方足够宽敞,但也不可能接纳那么多络绎不绝的难民,如果任由这些难民饿死病死冻死的话,只怕不用等到黎国的强兵进攻,就能引发起民乱来了。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贺兰帝头疼欲裂,只有在此时他才不得不在心里承认,没有燕熙的坐镇,他确实是付出更多的策略,然而还是无法挽回局面。燕熙可以在那样的逆境中力挽狂澜,而他此时却只能对着一团乱的折子雷霆大发偿。
皇宫深处,皇后坐在窗前,默默地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雪白的雪狐披风,将她装扮得冷艳的容颜衬得仿佛冰雕一般寒冷彻骨,再看她,嘴角擒起一丝冷意的微笑。
身后,朱元德坐在一边的软榻上,捧着一个暖炉,露出舒适的表情,叹道:“皇后娘娘就不怕冷么?外面白茫茫的一片有什么好看的?”
皇后回眸,冷然的扫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交代的事情没有一个能办成的。”
朱元德笑得有些痞,道:“自然是来帮助皇后娘娘的。”
皇后冷笑一声,不屑的道:“帮本宫?不过是个在洪启被人通缉的落水狗罢了。你和王雅婷计划的再周详又有什么用?燕王府的人只要动动手指头,你还不是只能夹着尾巴逃匿?如今就算你救了王雅婷,到底还是无用武之力了。”
朱元德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和阴狠,很快又笑道:“娘娘以为我的底牌只有王雅婷一个么?”
皇后平静的看着他道:“还有什么?黎国么?十年了还一事无成,还敢大言不惭的说要帮本宫?”
“闭嘴!”朱元德勃然大怒,神色狠戾狰狞,“黎志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跟你儿子里应外合而已!贺兰翼那个猪脑子,时局还未成熟,他居然那么急着谋逆。”若不是贺兰翼跟黎志断了他这条线,他还能如此狼狈么?
皇后轻哼一声不再说话,但是眼中的轻蔑显而易见。他以为就因为有点头脑便能左右他人想法么?不管是什么手法,只要真正夺得了天下,拥有无数的兵权才是王法,有了兵权,登上高位的阻力便会降低很多。
将皇后的轻蔑看在眼里,朱元德喘着粗气,掩去了眼底的阴狠,终于还是笑了出来道:“真的不需要么?也许我可以告诉我的皇后娘娘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当然,若是皇后没有兴趣,那就算了。”
皇后微微皱眉,有些不悦的盯着朱元德,似乎在考虑他所谓的消息,是否只得自己去听而查不到。
朱元德倚坐在软榻上笑道:“皇后不用担心,这事嘛,对你来说也未必就是坏消息。”
皇后眯眼,未必是坏消息...就是说也有可能是坏消息,“你说吧。”朱元德曾是她的入幕之宾,如今她厌倦了他这个人,所以看什么都是烦躁的,刺眼的。
朱元德挑了挑眉,道:“我们那个计划,贺兰翼拿到的神仙丹...他没告诉你吧?想想也是,他已经察觉你这个母后跟他不是一条心了,他防着你也是理所当然。”
皇后冷眼以对,就连眼波也没有动一下,冷漠的神色仿佛是在说这与她有什么关系?这件事她早就知道了,当时,贺兰翼拿到药之后,只来了一封信,并没有将丹药给她,为此她还气愤了几天。
朱元德朗声一笑,看着皇后道:“我就喜欢娘娘这样的性子,真是冷酷无情的让人心寒啊,即使前一刻还热情非凡,下一刻便是冷若冰霜,人说,皇室无情,娘娘还真的是做到淋漓尽致呢。”
所以贺兰帝才看不上这样的女人吧。长得再美丽,如今也是日落黄花了,况且,心肠也冷漠无情得让男人都为之心服口服。
当然,他也曾经为了讨好这个女人,而出卖了不少体力,在欢爱时,她允诺了他,待她夺得高位,他便是一朝宰相。若是夺了任何一国,他便是他国的君王。如今,眼前这个骄傲的女人还是没有变,只是自己的心不够狠。
皇后皱眉看着朱元德,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朱元德的话里,并不全是字面上之意。但也无所谓,她从来未将朱元德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各取所需罢了。
“娘娘真的对贺兰翼拿到的东西不感兴趣么?或者说娘娘不想知道贺兰翼已经拿到手了?他可是趁着王雅婷不在的时候,收买了大药师,不过这也是算他有点本事吧。”朱元德笑道。
皇后心里其实比他还急,但是表面还是平静的看着朱元德。
朱元德对她却是十分了解,自然明白已经引起了她心的动了。也不隐瞒,笑道:“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他已经悄悄的是给他父皇服用了,所以说,与你这个母后已经脱了链。而且,以我猜测,只怕那药已经用了有一段时间了。”
皇后心里想着,翼儿果然是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了,翅膀硬了,竟然敢不对自己报备,蹙眉道:“皇上身体并无不适。”但宫中的眼线却说,他好久不曾来后宫临幸任何一个妃子了。
朱元德笑道:“当然不会有不适,不但没有,而且他的身体还会十分的好。但是,一旦断了药或者是用得太久了,皇帝陛下可是有的苦头吃了。那东西原本倒是可以制作不少,但是凌薇公主大婚之日,洪启圣地谋逆,不知怎么的一把大火,将整个洪启圣地烧成了一片沧浪之地,配制的药方自然也就没有了。”
皇后凝眉沉思了片刻,问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条件?”
朱元德淡淡一笑道:“我想要的...娘娘现在只怕是给不起的,等到娘娘给得起了再说吧。”他知道皇后筹谋已久的势力,有一些已久被贺兰翼跟水斌收买,叛变了。
皇后垂眸,掩去了眼中的厉光和杀意,淡声道:“好,只要本宫能做得到,都可以答应你。不过,你现在又能为本宫做什么?”
朱元德笑道:“我好歹也在皇帝身边待了十年,他什么时候会做什么样的事,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清楚了。这难道还不够么?皇帝真正的心腹,又是哪些人,娘娘不想知道么?还有,我可以帮你对付你儿子,哈哈哈哈。”所谓的皇室,父子母子都杀成一片,此情此景让人很是愉悦。
皇后的眼波流动,虽然看出朱元德眼中有看好戏的成分,半晌后,皇后才点了点头道:“一言为定,希望你不会再让本宫失望。”
朱元德暧昧的笑着,慢慢的说道:“娘娘,咱们拭目以待便是。”
说着便往皇后的身边走去,双手往皇后的腰肢抱去,微眯着眼,擒起嘴角,低头在她的颈边闻了闻。
皇后如今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些,看到朱元德的模样,心里却是满满的嫌弃,冷着脸道:“滚...”
“娘娘何必如此无情,虽然我知道,如今我入不了娘娘的眼,不过所谓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娘娘有了新欢便想将我撇开么?嗯?”朱元德走到皇后的跟前,眼神故作受伤的道。
皇后冷哼一声,但也没拒绝朱元德的触碰,尚且留着这个人还有用处,这事自己也不吃亏,索性是享受的那一个,半推半就的被朱元德拥着走向寝宫内室。
朱元德就算不喜极了皇后,但是作为一个男人的心里,总觉得在自己身下承欢的是整个贺兰国最为尊贵的女人时,虚荣心便升华了不少,他喜欢在她身上驰聘的时候,睁大双眼看着她那无可奈何的表情,更是强制性的让她也看着他,征服欲使他更是卖力御住她。他知道皇后不想看着他如此的嘴脸,但是他就是有办法磨得她不得不看着他,然后将她送上顶峰,欲罢不能。
事后,朱元德也如他所说的,以他的能力助皇后偷袭了贺兰翼不少暗势力,也灭了贺兰帝不少心腹,更是毁灭了水斌几个情报据点,为此,皇后也没再拒绝朱元德,然而当她知道冠华被朱元德杀了以后,便气恼的在慈安宫中大发雷霆,冠华有才华,有能力之余,她也是喜欢的,至少那方面的能力,很强!不过总有一天,她要朱元德不得好死,而这一天也不远了。
皇后与贺兰翼在暗中搅乱了本是混乱的贺兰国,而贺兰帝服了神仙丹之后,只顾着享受神仙丹带给他的飘飘欲仙,心里想什么便有什么,在自己臆想中为所欲为,在他稍微松懈朝政的时候,边关就传来杨靖大败求援的消息。
嘉峪关离京城只有数百里之遥,若是快马加鞭,一天就能赶到,这样的距离,若是再败下去兵临城下也是近在眼前。在收到杨靖的求援信时,贺兰帝便气急上脑病倒了。
虽然还是能勉强支撑着上朝,但是明眼人只要看那蜡黄的脸色和萎靡的精神,就能看得出来皇帝病得不轻。朝臣都觉得暗无天日,仿佛贺兰气数将尽于眼前了。
皇后也在尽着国母之责,每日都到贺兰帝的寝宫侍疾,但也是那么短短一个时辰便回慈安宫,在贺兰帝病危的当口,自己更加应当加强自己的朝中势力才是。
皇室宗族中的人不时的有人前来探望侍疾,但是真心的却是寥寥无几,而贺兰翼让人感觉却是无比的真诚,让人恍然的察觉病床无孝子这句话不应该在贺兰翼身上发生,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汤药都是贺兰翼侍候服用。
太医院的御医都轮流着给贺兰帝把脉,寝宫中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紧张的,害怕的,好像他们真的都想让贺兰帝好起来的模样,靖王问道:“太医,皇上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诊完脉的各位太医退到一旁,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圆圈,讨论交流着,最后太医院院首皱了皱眉,恭敬的道:“皇上似乎是服用上什么与身体有害的药物,再加上日益操劳所致,身体才一下子垮掉了。”
贤王瞪着老眼,吹了吹灰白的胡须道:“什么叫与身体有害的药物?!有人给皇上下毒?”
院首太医连连摇头道:“王爷恕罪,微臣的意思是,皇上似乎服用了一些禁忌之物。所以才...才伤了身体的根本。”
寝殿里众人的神色都是顿时一变,都有些古怪起来。太医所谓的禁忌之药,大抵都是如五石散,或者一些狼虎之药啊闺房助兴的药等等,但是,近来朝中局势,他们都不信皇上还有心情如此寻乐。
“皇兄!你真是糊涂!”贤王跟靖王都看着床上的贺兰帝,无奈的看到他如今这般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贺兰的局势定要有人撑起主持才对啊,偏偏在这个时候倒下,真是时也命也么?
贺兰兆张了张嘴,忍着心里如蚂蚁撕咬一般的痛苦,皱眉道:“朕没有...没...用药...”他知道没有人会相信,因为他现在的症状确实有些像是服食了什么成瘾的药一般。若是服用五石散,那他肯定是知道的,至于其他药物,闺房助兴药,他更是没有碰,他都几个月没进后宫过夜了,有心无力了。所以他确定自己没有服食过那种禁忌之药。
目光落到站在一边的贺兰翼身上,贺兰帝一怔,突然想到什么狠狠地瞪向贺兰翼。
贺兰翼怎么会看不到父皇的目光,便走上前去,脸色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父皇,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是你...你...”那一丝笑意看在贺兰兆眼里,却是挑衅和得意,手指微微颤抖着指着贺兰翼喘息着道。
贺兰翼却并没有一丝阴谋被拆穿了的惧意,依旧恭敬地道:“父皇在说什么?儿臣听不明白。”
而水斌早就准备着发难了,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皇上的意思分明是指你给皇上下的禁药!”
贺兰兆看了水斌一眼,眨了眨眼睛。显然是认同了水斌的话,水斌更加信心十足起来,指着贺兰翼厉声道:“太子,你好大的胆子!”
“放肆!”皇后厉声道,冷眼盯着水斌道:“太子与皇上乃是父子,岂会加害皇上?如今大敌当前,你身为丞相不知道尽心辅佐皇上,还挑拨皇上父子关系,该当何罪?”皇后心里想着,想要翼儿相信她这个母后,只要在适当的时候站在他那一边帮着他,他定能知道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心。
水斌皱眉,据情报所知,皇后与太子已经母子间生了嫌隙了,怎么还如此一条心?道:“启禀皇后娘娘,这分明是皇上的意思。就算还没有证据证明,但是谋害皇上乃是大罪,就算是太子,难道不该先将太子拿下再行调查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娘娘想姑息养奸不成?”
皇后当着众朝臣与宗亲,含着泪的盯着贺兰帝道:“皇上你当真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是翼儿要害你?没有丝毫证据你就怀疑自己的亲儿子,是不是也要连臣妾这个母后一起关起来?”皇后心里冷哼,水斌狼子野心,最好不好败在本宫手上,看本宫如何收拾你的九族!
贺兰翼见皇后如此,便也上前道:“父皇明察,儿臣绝对不会对父皇起一丝不敬之心。父皇若是不信儿臣,下令杀了儿臣便是。”
贺兰兆含恨瞪着贺兰翼,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是此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全身仿佛有无数的蚂蚁在噬咬一般,若不是他将面子看得极重,此时早就忍不住满床打滚痛声哀嚎起来了。唇角抖了抖,贺兰兆吐出了几个字来,“滚!都给朕滚出去!”
众人一怔,水斌有些焦急的看着贺兰兆,此时正该乘胜追击将太子一举拿下才是。
但是皇帝已经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能再留下。待寝宫中所有人都退得只剩下皇后母子之后,皇后便起身冷道:“皇上好好养病吧,本宫先回去了。”
皇后当先一步走了,贺兰翼还是留在贺兰兆的龙床边上,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贺兰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跟着皇后的后面走了。
相继回到慈安宫中,贺兰翼对着皇后恭敬地道:“儿臣多谢母后...”
“啪!”话还没说完,皇后就重力的拍了一下凤椅旁边的桌台上,贺兰翼未出口的话停了下来,抬起头来望着皇后,他知道皇后是为了神仙丹的事情生气,但是即便是母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生在皇家便是如此。
皇后眼神冷漠却又充满了失望,“翼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违背母后?本宫为了你劳心劳力,你竟是如此伤母后的心?”
贺兰翼心知皇后此举的深意,便故作心慌解释道,“母后,儿臣...”
皇后一挥手冷冷道:“你不用解释了!本宫还不糊涂!”
贺兰翼也不再狡辩,冷然道:“母后说的对,是儿臣没有将药给母后,是儿臣自己下的药又如何?母后跟那姓水的老头一样,也想夺儿臣的权,难道不是么?”
虽然早就知道是贺兰翼背着自己下了不少狠手,但是在他面前,她还是得做做样子,依然心神激荡忍不住珠泪纵横。原本化了的极好的妆容很快就花了一些,坐在华丽的凤椅上催泪不止,“真是作孽!本宫怎么会生了你这个混账?!本宫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本宫的亲生儿啊。”一边真情的哭着,一边偷偷的抬眼不时的看着贺兰翼的神情。
贺兰翼冷眼看着皇后痛哭流涕的模样,心底却没有半丝的愧疚怜惜。当初挑起他心中野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跟前此时哀哭的母后。只因为她不满父皇对她的冷淡,便想要自己掌权,如此野心勃勃的母后,岂能为了她故作的心伤而不顾之前的努力?
看着母后假装为了自己,实则是想自己做女皇,如此女人,让他胆寒,即使是自己的母亲,将来夺位后再将他废了自己上位。历来皇位之争,从来都是血雨腥风白骨成山,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和自己的父母在他的野心生成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你死我活。
“翼儿,你要相信母后,母后会保全你的,你依然是母后的太子,母后只有你一个儿子不是么?你为何急于一时?”皇后假装的也累了,哑着声音说道,意思就是本宫做了女皇,你也是太子,将来的皇位迟早都是你的。
贺兰翼唇边勾起一丝讽刺的笑意,“母后,儿臣做了十几年的太子了,母后觉得,儿臣还如从前那般天真么?这还要多谢母后呢,若不是母后的无情,儿臣也不会成长的如此之快。”
皇后怔然,冷冷的望着眼前如此熟悉却又陌生的儿子,仿佛不曾认识他一般,果真是翅膀硬了,左右不了他了。
贺兰翼淡淡道:“就算我配合母后,母后真的会放过我么?”
皇后被他如此机警的话气得直发抖,指着贺兰翼怒道:“你...逆子啊你...”一辈子争权夺利,如今大权在即,却不知是自己的儿子给她绊脚,真是气煞她了?
贺兰翼漠然一笑道:“既然如此,母后之前何不顺了姓水的老头的意,直接将儿臣关起来就是了?在母后眼里,不也是为了比儿子更重要的东西么?”
皇后缄默,指着贺兰翼半晌也说不出话来。不错,在她心中始终还是有比儿子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权势。如果贺兰兆不行了,那么翼儿就绝不能有事。否则,一旦贺兰兆出了什么意外,登基继位的就是其他皇子。但是,如果登基的是翼儿,那么自己最少也能垂帘听政,不日之后,她更有办法直接代翼儿临朝。
“你...”皇后望着眼前神色阴沉的儿子,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兰翼挑眉道:“母后你尽管放心,儿臣会好好孝顺母后的。”他很快便能重权在握,甚至君临天下,到时将母后禁锢在后宫便是。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让父皇死的太突然了,燕熙虽说与贺兰断绝关系,但是他并不肯定如果父皇死了,燕熙会不会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贺兰。
从头到尾,贺兰翼从来没有相信过燕熙没有野心,这个皇弟只是缺少实现野心的借口而已!就算燕熙不让他称贺兰辰熙一般,真的就不姓贺兰了?
因为皇帝的重病,新年还没过完,整个皇宫就已经显得阴气沉沉。这几日,朝堂上皇后太子和水斌拥护的三方官员更是明争暗斗争执不休。原本的皇后水家太子是一体的,如今演变成三路,使整个朝堂更加的乱成一片。
皇帝为什么病倒?所有消息灵通的人都是心知肚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大殿上那把金灿灿的皇椅,就连嘉峪关传来的的求援折子都被人给忽略了。贺兰兆躺在床上,每日里浑浑噩噩的连自理都困难,更不要说处理朝政了。贺兰翼要的结果便是如此,他是太子,他主政也是名正言顺,就等着宗亲开口提及了。
“殿下。”守在寝殿外的太监连忙上前行礼,脸上自然地带出谄媚的笑容。
贺兰翼傲然望着眼前的太监,冷声道:“本宫有事情要跟父皇商议。”
太监一愣,有些为难的道:“但是皇上如今...”
贺兰翼厉眸一扫,冷声道:“怎么?本宫想要见父皇还要你们同意不成?”
门口的几个太监心中都是一颤,他们确实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吩咐,防着太子进去,但是如今宫中这形势谁也说不清楚。太子如今权势正盛,他们自然是开罪不起。犹豫了片刻,守门的众人终于还是退开了,陪笑道:“不敢,殿下请。”
贺兰翼轻哼一声,抬脚踏入寝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