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崖……”时欢欢小声嚅嗫。
看着女孩若有所思，顾陌渊漆黑的眸底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黯芒。
他动作更轻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声音温柔得与平日里那个黑面阎王判若两人：“对不起，坠崖那件事，是我没能保护好你……”
“莫严记恨祖父将我接回当继承人，处处针对我，计谋败露，他在祖父注射一种毒素，又设计把你掳走，他用祖父的命威胁我，如果不逼你坠海，祖父就得死……”
男人低低说着，眼里氤氲着后悔，瞳眸深处倒映着的是女孩怔怔的小脸。
“所以，你在我和祖父之间，选择舍弃我……”
女孩轻不可闻的声音，与其说是质问，更像一种呢喃。
莫昀揉在她头上的手一顿：“没有。”
“我从未想过舍弃你，只是祖父待我恩重，我不能弃他不顾，所以我在悬崖下安排好接应的渔民，秦翊又在你体内嵌了芯片，可以随时定位到你的位置……原本的计划是，让渔民将你暂时接到渔村休养，等我得到解药救下祖父，便亲自去接你回来。”
“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谁知当我拿到解药的那天，突然就无法追踪到你的定位，我亲自赶往渔村，可事先派出保护你的人和整个村的渔民一起，都消失了。”
“莫严死前，说你已经死了，被他收买的渔民下药火化，可我不信，这三年，我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你，直到前不久，终于找到当年渔村里的渔民，据他们交代，除了莫严的人，彼时还有莫霆的人闯入渔村，将你从大火中带走……”
听到这，时欢欢眼前突然一片火光，她刺痛得闭了下眼睛，那火光又消失不见，只看到莫昀放大的俊脸上，一双黑如点漆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基本可以确定，当年带走你的人就是莫霆，而你回到我身边，也应该是他谋取莫氏集团的计谋中的一环。”
“你是我的软肋，人一旦有了软肋，就不再无坚不摧，莫霆将你送回来，或许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重新陷入三年前被莫严要挟的被动局面。”
“殊不知，你是我的软肋，也是我的盔甲。”
男人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指腹温凉地捏了下女孩的脸颊，轻轻的，带着几分安抚。
女孩一时不知如何回应，怔怔地看了他良久，忽地道：“可你就怎么肯定我就是时小欢？我的记忆缺失，至今仍想不起来过往发生过的事情，我和时小欢又是双胞胎，如果，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你认错了人……”
“不会。”男人用斩钉截铁的两个字，打断女孩后面的怀疑。
“容貌可以改变，性子也可能因为环境而发改变，可骨子里的那股劲儿是磨灭不了的，在机场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熟悉，那种熟悉感，在之后的接触中，与日俱增，起初我也怀疑，是不是因为你们双胞胎太像，才让我产生错觉。”
“可当我一次次疏远你，一次次冷静下来，再接近你，那种熟悉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每况愈上……”
“直到那天，看到你被烟熏黑，我很确定，这双眼睛就是小欢，绝不会有错。”
那波澜不惊的声音说到这有了些许起伏，女孩抬着眸，一贯明亮的眼睛却是闪过一抹黯色，“眼睛也是可以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