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族,得天独厚,不可小觑。
一尊大巫师,十几尊神变高手,这样的阵容,非常之恐怖,难以抵挡。
“我早就知道了此行危险,威武侯找我商量大事,怎么可能有那么好心?”
周清纱目光闪烁,早就洞察了一切:“威武侯对我掣肘军政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很多御史言官都在朝堂之上弹劾他,他的压力也很大,但是又不甘心把权力交出来,所以就找我商量南阳城的事情,不过他的本意绝非让我直接掌控南阳城,而是协助韩延庆和裴照镇压荒族,这样一方面可以堵住众人之口,另一方面是想让我身处险地,借助荒族的力量除掉我。借刀杀人的计谋,倒是最佳选择,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身上有钦差圣令呢?”
周清纱与威武侯在离州表面上和睦相处,但是私底下却波涛暗涌,貌合神离,各种阴谋手段,尔虞我诈,层出不穷,简直防不胜防。
这其中的弯弯曲曲,绝非常人能够揣测,稍有不慎,就死无葬身之地。
威武侯就相当于土霸主,地头蛇,掌控一方,势力庞大。
而周清纱则是钦差,特派员,强龙过江,大头来头,想要在土霸主,地头蛇的头上指手画脚,肯定会遭受顽强的抵抗。
“我使用钦差圣令,成功夺取了南阳城的军政大权,虽然出乎了威武侯的意料,但是事情依旧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旦我无法抵抗荒族,导致南阳城的局势恶化,他就把全部责任推给我,禀报上去,到时候我肯定会被革职,甚至下大狱都有可能。”
“大小姐,那你怎么还要接管南阳城?你若是拒绝,威武侯也拿你没有办法。”周仲满脸疑『惑』。
“因为这是一个掌控军政权力的机会,就算是有天大的危险,我也要硬着头皮上,富贵险中求,若是不拼一拼,搏一搏,根本不可能在离州立足。”
周清纱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地说道。
若是有其他的办法,她肯定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
她来到离州已经数月之久,一样功绩都还没有做出来,有损圣上的英明,朝堂之上已经有很多人在质疑了,所以她才义无反顾,从威武侯的手中接过这个烂摊子。
一旦处理好了这件事情,那谁还敢质疑她的能力?而且还可以获得巨大的封赏。
“你做得很对,不怕失败,就怕英雄无用武之地,南阳城虽然糜烂严重,但是也还没有到达不可挽救的地步,还有机会,你现在突然掌控南阳城军政,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气,不服管教,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该杀的还得杀,杀威之下才能出政权,必须做到令行禁止,上下一心,才能抵抗得了荒族!”
江易发表了自己的见解,面容冷酷地说道。
这次南阳城四县糜烂,绝对是很多原因造成的,荒族本身强大是一个原因,朝廷的官员和将领肯定也有懈怠和失职之处,不然的话,肯定可以第一时间发现荒族的异动,就算抵抗不了,也可以将四县百姓及时撤离,减少损失。
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世界里,平民百姓只是牺牲品,何况这里是离州,民风彪悍,在那些朝廷官员将领的眼中,就是典型的刁民,又有谁去管他们的死活?
所以江易内心激愤,布满杀机。
这次前往南阳城,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拿出巨大的杀威出来,为那些惨死的百姓讨一个公道。
周仲听到这话,浑浊的双目之中绽放出阵阵精光,深深地看着江易。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非常时期就要用非常手段,杀威之下出政权,自古以来,哪一个王侯将相是心慈手软之辈?
恶者可以打江山,善者只能守江山。
他已经知道周清纱与江易合作的事情了,并且江易在殿堂之中一举镇压韩延庆和裴照两大高手,震惊四座,他顿时对江易刮目相看。
“江易,这次对付荒族,恐怕还得多多仰仗你了!”周清纱点了点头。
“荒族惨无人道,杀人祭献,人面兽心,哪怕我们没有合作,我都责无旁贷!”江易语气微冷。
“你有这种想法,是百姓之福,你可以放手去做,一切都由我担着!”周清纱保证道。
她从江易的语气之中感觉出不是虚假,而是真的心怀天下,想要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从这一点,她就觉得江易比那些皇子强太多,有气度,那些皇子只知道争权夺利,打造势力,扩充府牙,哪里管黎民百姓的死活。
仅仅用了半日的功夫,钢铁船舰就从朝廷大营开到了南阳城地界。
一来到南阳,就感觉到一阵阵荒芜的气息铺面而来,到处都是荒野丘陵,险要地理,人烟稀少。
“郡主,到了!”
不多时,一座雄伟的巨城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耸立在大地之上。
高达数十丈的城墙,全部用巨石混合钢铁铸造,十分坚固,不知道连绵数千里,城池之中,隐隐约约地可以看到无数高楼大厦,建筑林立。
这便是南阳城。
那城墙之上,有无数的士兵镇守,这些士兵魁梧精悍,身穿盔甲,笔直而立,顶着烈日暴晒,一动不动,英姿飒爽。
还有无数的云弩架在旁边,防卫森严。
城门口,百姓来来往往,很多人衣服破烂,蓬头垢面,有气无力地行进着,饱受饥饿,身心疲乏,非常狼狈。
这是四县幸存下来的百姓,家破人亡,人人面无表情,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还有一些人,则是携带着包袱,拖家带口,风尘仆仆,从远处赶来,显然是知道了荒族入侵的消息,前来避难。
这南阳城城墙坚固,又有重兵把守,大约是唯一安全的地方,荒族就算再凶残,也攻打不到这里来。
所以无论是四县百姓,还是其他县的百姓,都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寻求避难场所。
不过,南阳城不是随随便便能够进入的,需要进行严格的盘查才行,所以在那巨大的城门口,排起了人龙,行进速度十分缓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果不进行严格盘查,就会有很多荒族的『奸』细混进百姓之中,进入南阳城,刺探情况,暗杀城内的官员和将领,甚至散播谣言,制造混『乱』,非常可恶。
整个南阳城,如临大敌,没有一点欢乐气氛,人人都处于担惊受怕之中,生怕遭受到荒族的荼毒。
“闪开!”
就在这时,远处一辆马车极速行来,遇到人群,居然丝毫不减速,反而那赶车之人,还不停地挥动鞭子,抽打在马背之上,在人群之中横冲直撞。
很多人反应不及,被撞得吐血倒飞,落在地上,骨头都碎裂几块,疼痛难忍,一时之间根本爬不起来。
那马车依旧不停,肆无忌惮,继续向前横冲。
突然,道路中央,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在人群的拥挤之下,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那马车急速而来,眼看那小女孩就要葬身在马蹄之下。
希聿聿!
只见那马蹄之下,人影一闪,那马匹立刻发出巨大的叫声,歪朝一边,使得整个马车震『荡』,险些翻到。
而那小女孩,则是已经消失在原地,被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年轻男子所救。
“妞儿,妞儿,你这么样了,你没事吧!”一个盘发『妇』女立刻从人群之中冲上前,满脸担心地叫道,然后从那年轻男子的怀中抱走自己的女儿,连声道谢:“谢谢,谢谢!”
“大胆刁民,竟敢冲撞我家公子的座驾,不要命了?”那车夫厉声呵斥道,趾高气昂,一鞭子就抽打过去。
但是,那年轻男子身手不错,立即伸出手掌,一下就将那抽打过来的马鞭抓在手中。
“什么?还敢反抗,找死!”那车夫又惊又怒。
“谁敢闹事,给我通通拿下!”
那把手城门的守卫立刻涌现上来,足足五六十人,瞬间将那马车和年轻男子包围在中间。
人群迅速散开,生怕受到殃及,腾出了一大块空地。
为首的是一个镇守城门的都头,青年模样,腰悬大刀,一身亮甲,威风凛凛地走上前来,厉眼扫『射』,一下落在了那马车之上,突然神『色』一变,立刻走上前去,语气恭敬:“请问车中可是鲍公子?”
“瞎了你的狗眼,这里面不是我家公子还能是谁?”那车夫怒声呵斥。
“郭瑜,有刁民冲撞了本公子,你说该如何处置?”那马车之中,传递出一道冷厉的声音。
真的是鲍公子!
郭瑜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幸亏他眼尖,不然就完了。
他硬着头皮,开口说道:“冲撞了鲍公子,自然是死罪,罪该万死!”
说完,他转过身去,指着那个年轻男子:“来人,立刻把这个刁民拿下,就地正法,然后将尸体挂在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我是南阳城的一个普通百姓,并没有犯下任何罪过,你们凭什么处置我?难道你们这些中央皇朝的人,就这样草菅人命,随便杀人?”